“不正经,我会说,要把哥哥找回来这件事,不是我和妈要求的,是您要求的。人我见到了,恋爱的发生不是我能控制的。您既要做月老又要剪红线,那不能够。”
程安失笑,“那正经的呢?”
陆钦立马收干净笑,认认真真,“正经的我会跟他说。我跟哥哥这件事,是来通知您的,并不是要您同意。您同意,那很好,您要是不同意,那我只能说,生的儿子,您是没有了,养的儿子,您也没有了。”
他的语气之认真,令程安毫不怀疑他到时会说得比这更严肃,不免紧张,“这样会不会……太剑拔弩张?”
“这你放心。”陆钦笑起来,“我也就嘴上这样,不是说真的要跟他断绝关系。跟爸这种老狐狸打交道,就要给他一种不留后路的错觉。这件事,我必须赢过他。”
松了口气,程安难得有觉得陆钦是个大人的时刻,看着他,笑绵绵绕眼。
陆钦仍沉浸在一种亢奋的认真中,不像是要跟爸妈谈判,倒像是要去打仗,“我很有信心,这件事会顺利。”
“当然啊。”他郑重的朝程安点着头,“你也要做好我失败的打算,失败了,小孩就少了一份爷爷奶奶的压岁钱。”
程安还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是这些,没好气的捏他的脸,一颗心算是彻底放下,没捏两下,被陆钦反过来亲,乖乖的任他。
38
陆钦睡醒,比他早醒半小时的程安已经在楼下了,见他下来,“怎么不多睡会儿?”
“怕晚上睡不着。”洗了把脸犹有困意的陆钦坐在柜台后,靠着程安的肩仰脸等亲。程安笑着却不满足他,拿手一点点揩净他脸上的水,“刚才干妈来电话,晚上让过去吃饭。”
陆钦一个激灵睁开眼,坐直,“什么?”
程安忍着笑字正腔圆,“晚上过干妈那儿吃饭。”
“完了,我完了。”陆钦哀嚎,“干妈一知道我回来就叫去吃饭,准备对我兴师问罪了。”
“怎么会兴师问罪,问点情况还差不多,她是长辈,总要问清楚。”
“你那时候跟她坦白,她是什么反应?”
程安想了想,“她睁大眼睛愣了很久,然后绷着脸,想打我骂我,又不舍得、难过的样子。”想起那时候,程安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我们有几天没讲话,后来我忍不住去找她。”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喝的鸡汤。”
“后来就是去看医生,出来以后她问我,‘这个小孩你打算怎么办,准备怎么跟陆钦说’。”
“我只答了她前一句,因为那时候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说。”
“回去的车上我们又不讲话,到地临下车了,她才硬邦邦的说了一句,‘明天我煲汤带过来给你喝’。”
说到这里,程安笑着停了好一会儿,“第二天,喝汤的时候我献殷勤,硬要她也喝,等她喝完,才可怜巴巴的解释,说我跟你不是没考虑过爸妈那关该怎么过的。”肉文'貳3;灵溜酒贰3酒<溜[
“干妈怎么应的?”陆钦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她就冷哼,说想是一回事,做不做的到又是一回事。”她认定,他俩之间绝对是陆钦先开的头。自己养的孩子自己知道。
听完的陆钦,紧张多得从心里跑到脸上,趴在桌子长声长气,“那我完了”程安笑得颇无奈,安慰他,“不会不会的。”
“我记得干妈是吃燕窝的,晚上我买点带过去。”嘴上哀嚎,心里清明的陆钦没有一直颓,问清周芸的喜好,想定另外要买的几件礼。
周芸想到了陆钦会带礼来,却没想到会这么多,连团妹都有狗粮和零食。她对此淡淡,特意的等两人到了,才开始做饭,趁阿姨在院子里杀鸡的时候,把陆钦叫过来择豆,开门见山地问,“听说你预备在这儿开个公司?”
“是。”陆钦尽力地把豆择得漂亮、规矩,心里砰砰直跳。
“什么时候开?”
“年后。这段时间租办公室,买办公设备,跑跑些手续什么的。”
周芸头也不抬,将一把择好的豆扔进菜篮子里,“程青知道你要在这儿开公司的事吗?”
“知道。”
“他没问你为什么?”
“是我和合伙人共同的决定。”
周芸点点头,脸色比刚才好了那么一点儿,好歹还算聪明,紧接着问,“你现在住哪儿?”
明知故问,危机四伏。陆钦清清嗓子,“暂时住哥那儿,车子月内买,房子可能得年后,这段时间忙。”
“小安把事都告诉你了吧,你什么想法?”周芸手脚不停,半篮豆很快见底。
陆钦让自己的声音平而认真,“早早的做父亲,也没什么不好。”周芸择豆的手一顿,想起程青想起当年,唇角挂起点点笑,很浅很浅,这才抬起头来看陆钦,“你是打算,过年的时候坦白对吧?”
“是。”陆钦答得很郑重,一直过快的心跳反而在这时平静下来。
“行。”站起的周芸拿着篮择好的豆子,没有再就着问下去,笑对陆钦,“晚上有你喜欢的红烧排骨。”剩下该问的,程安会告诉她的。
等她进了厨房,陆钦长长的松了口气,赶紧出院子,拉正在陪阿姨闲聊的程安进房间,一五一十的把对话告知。
看他像看做思想汇报的学生,打进屋,程安就没停过笑,“看你紧张的,我就说吧,干妈不会多为难你的。”他转眼调皮,“因为,我已经替你过了一半的关了。”
陆钦捏捏他的脸,“你知道我为什么紧张?因为我知道,干妈对你来说意义是很重的。我希望你跟我在一起,她是认可的、高兴的,这样你才不会在与我相处时,偶尔闪过那么一丝愧疚和不安。”
程安楞楞眨眼,转念想明,笑得像只从小被好好养大的幸福绵羊,看人的眼睛那么温温,一边小声乖乖地说,“谢谢。”一边抱上陆钦的颈,得到两个落在脸上的吻。
晚饭做得特别丰盛,加上碗筷和饮料,桌子差点放不下。心里不藏事的陆钦一半是给面子,一半是真饿,不用多说话,光是吃得认真的样子就让周芸和阿姨两位厨师高兴。
程安胃口还是一般,看着陆钦的吃相眼馋,被周芸注意到,转清淡的荤素炒菜到他面前,悄声跟他开玩笑,“下回不叫他来了,退休金都要被他吃没了。”
饭后,陆钦和阿姨在客厅切水果,周芸和程安在厨房,蒸锅里是燕窝。
周芸戴着手套洗碗,不时隔着玻璃门看眼客厅,看一眼就轻轻叹一口气。
程安接过她洗好的碗过水,看着好笑,忍不住问,“干妈为什么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