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李长远一同李铮说话,不管是嘲他还是套近乎,他就问李长远借钱,张嘴闭嘴就是欠了债要还钱,而李长远又是个多嘴的,所以他在他爹娘眼里早便不是个好的了,老两口可能想着他没被人砍去手脚都是他命大。

然而今年春末,给李铮私下活计赚钱的玉匠又招了几个新学徒,他只能在那帮玉匠做活,自己接的私活没地方做了,于是把他雕玉用的工具全部搬回家里的空闲房间里,爹娘这才知道他雕出来的玉没大儿子说的那么差,相反挺能赚钱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娘知道李铮有钱,跑去当众逼他借钱的缘故,当然李铮留了个心眼,回家里一手交钱一手交借条。

因着是给李长远娶媳妇,故而上头借债人落的是李长远的名。

李铮回家做活那会儿李长远倒春寒没熬过去,重病躺床上好几天了,他爹娘为了李长远的身子,就没把这个消息说给他,免得听了不高兴再生闷气。

前两天他才知道李铮能赚那么多钱,当时脸色便很难看,心里指不定嫉恨成什么样呢,何况他还不知道自己不声不响欠了李铮四十五两银子。

李铮知道银子铁定是要不回来了,他就是要那张借条,只要上面签的是李长远的名就有用。

结契这事儿对他俩来说宜早不宜迟,李铮刚想找个理由把宁真带下山,李长远那边又出幺蛾子了。

李长远就跟被王母娘娘拆散的牛郎织女一样,宁真才搬出去一晚,他便茶饭不思,夤夜难眠,眼圈下青黑一片。

今日跟他娘谈判,就是不住一起,那也得让宁真贴身来照顾他,不然让他饿死病死都比硬熬着相思强。

他爹对他是无奈了,不办那事都好说,挥挥手出门不管了。

李母知道馋是能馋死人的,不过看大儿子竟喜欢宁真喜欢成这样,也不忍心做恶婆婆,便松口让宁真吃过早饭去那边照顾着。

李铮心里憋着气,等李母去了附近林子捡山货,他立即踹开李长远房间的门,闯了进去。

李长远正虚弱地半躺在床上,要求宁真坐在床边给他读话本子。宁真站得远远的说什么也不过去。

正巧李铮这会儿进来了,他眼珠一转,坏心眼子道:“你小叔子也在,你若不过来,我便把你昨晚的事说出来了啊。”

这话来得莫名其妙,宁真冷脸:“真稀奇,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昨晚做了何事你倒清楚?”

“你没做什么?”

李长远哼笑一声,仿佛已经拿捏住宁真一般:“没做什么我怎么半夜听到东边有人在浪叫呢?”

他近乎得意地看着宁真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

他又看向李铮,嘴角笑意猥琐:“李铮离得近,你说,昨儿夜里听没听到你嫂子的淫叫声?”

作者的话:写到最后一段时真的很兴奋,谁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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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咱俩下山结契去

屋子里十分寂静,话里被提到的俩人皆沉默不语。

只有李长远满脸幸灾乐祸。

他的想法很简单,你不让我好过,我就不让你如意。宁真这个不知趣的,从他醒过来第一天开始便对他极为冷漠,爱搭不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正经娶进来的媳妇呢。

既然闹到这般地步,他也无所谓给宁真包庇什么,就让大家看看,表面高高在上的冷美人背地里是个什么样的骚浪货。

李铮若是知道了他这一面,怎么可能再替这婊子出头。

李长远算盘打得好,回头李铮走了,家里还有谁敢拦他,他若想跟宁真上床睡觉,岂不是勾勾手就来?

看见李长远脸上的淫邪之色,李铮立即明白他在打什么主意,他冷哼一声,不就是要挟么,谁不会。

他走近了些,先是安抚地看了宁真一眼,继而犀利的目光盯着李长远,吐出一句分外暧昧不清的话:“是啊,真哥儿,你跟我们大哥说说,昨夜我伺候得你爽快么?”

这话一出,不只是李长远,连宁真都吓了一跳。

李长远瞬间沉着脸看向宁真,声音如毒蛇般阴毒:“你跟你小叔子偷情了?”

宁真白着脸还未说什么,李铮便走过来挡在他身前,一手护着他,一边慢悠悠说道:“大哥此言差矣,我与宁真是正经拜过天地的,拜堂、成亲、洞房,一个步骤不落全做完了。在上天眼里,我俩是明媒正娶,宁真合该是我的媳妇儿。”

他微微一笑:“你不知道罢,洞房那夜,你还昏着,我跟他就在那边的小床上……”

话音未落,李长远抄起一旁的东西砸过去,勃然大怒道:“他是爹娘给我娶的媳妇!”

“你俩是叔嫂!”

不知礼义廉耻的,居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做那见不得人的事,李长远额边青筋贲张,他定要去族里告发他们!一个不忠一个背德,该沉塘的沉塘,该烧死的烧死,谁都别想活!

“爹娘?”李铮搂着宁真躲开飞来的话本子,继而哂笑:“他们还未将欠条的事告知与你?”

李长远原本恶狠狠瞪着搂搂抱抱的俩人,猛然听见欠条二字,愣了一瞬:“什么?”

李铮直视李长远近乎残忍的一字一句道:“冲喜用的钱啊,礼金三十两,给媒婆的十两,散碎花用五两。娘没钱,跑来以你的名义向我借了这四十五两。

“名是爹替你签的,指印是娘按着你的手盖的。欠条我这一份,族长和娘那各存一份。怎么,娘没给你看过?”

李长远脑子混乱得已经不知道该思考哪件事了。

他媳妇跟小叔子从嫁过来便开始偷情,他爹娘瞒着他向李铮借了四十五两银子,签他的名盖他的手印,欠条还一式三份……

天知道他代写一封书信才不过得一百五十文。家里的钱都给他抓药看病了,就算加上他爹每月六钱的工钱,那也远远不够。

李铮又道:“我记得大哥给人写信一封才一百多文吧,这样,给你加成两百文。四十五两差不多写两千多封,我看以往你帮村里人写的信也不多,那就按一个月五封。这样算下来你得写……嚯,三十多年啊大哥。”

他神情似笑非笑,眸子里俱是嘲弄:“大哥自己觉着,你这身子骨能活到那个岁数么?”

这天杀的是在咒他早亡?!

“你你……你……”李长远气得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李铮再给他加把火,反问道:“连宁真的礼金都是我出的,大哥还认为他是你媳妇儿?不免折辱你弟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