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更是直接暴跌五百文!

因为在这一天,京城里那位持有银股最多的幽篁馆吕老板,都没扛住盐场出事的刺激,仔细想了想之后,大概为了求稳,往外先抛了一万股,试图为自己止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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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到姜雪宁这里时,她正坐在棋盘前面打谱,黑白二子已经铺了有半张棋盘,闻言却是目光有些古怪地抬起头来。

过了好半晌才笑起来。

乌黑的眼仁中隐约划过一抹狡黠,她用那枚棋子轻轻点着自己下颌道:“当初趁火打劫压低价钱买我银股,还当这奸商有多沉得住气呢!没想到也抛了……”

外头站的正是前段时间盐场来报消息的人,名叫刘扬,已在京城逗留了好些天,却不很看得透这位姜二姑娘种种心思。

他迟疑了一下问:“要趁此机会买入吗?”

姜雪宁把棋子按回了棋盘上,挑眉看他一眼,道:“慌什么?眼下还是九百文的高价,等它再跌两天不迟。”

更何况……

她看着棋盘思索起来:头回遇到这种情况,连吕显都稳不住了,怎么尤月这等蠢人反倒纹丝不动半点也不慌的模样?

居然还是个孤注一掷的赌徒不成?

近来萧定非那边花钱跟流水似的。

眼看着便要到关键时候。

姜雪宁算算清远伯府的情况,忽然心生一计,向外头的刘扬道:“清远伯府的人没见过你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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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显:心里慌得一批,并且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其实我在思考,要不要给自己建个鼓励更新的读者群,找一批热心读者督促我码字(。这个状态今年咋能写得完呢?

第155章 直接

姜雪宁叫刘扬进来, 压低声音交代了一番话。

刘扬目瞪口呆。

姜雪宁却只淡淡地笑了一笑道:“纵然是有人想要孤注一掷赌上一把,可我猜旁人未必让她如愿,你且按我说的去做。”

*

吕显一万银股抛出后, 任氏盐场立刻崩了盘, 银股价钱断崖似的往下掉。

八百文,七百文……

到了第六天时,干脆连最初的五百文都没了,只剩下四百文。

伯夫人在府中几乎以泪洗面:“早同你说过, 大家闺秀做什么不好,何必折腾这劳什子的东西?出了事也不肯听人的劝,若赚够一些早点把那银股抛了, 又何至于到如此境地!月儿, 伯爷都被你气病了,你就听娘一句。选王妃的时候快到了, 可别这样熬下去……”

房内尤月直愣愣地坐着。

她一双眼死死地盯着面前匣子里那几张银股交易的契约和凭证,常日来睡不着觉,让她眼底都满布了血丝, 看上去竟有几分狰狞可怕。

伯夫人的话, 她置若罔闻。

只是不知第多少遍地问身边丫鬟:“有新的消息了吗?”

伺候的丫鬟这些天也慌得很,府里人瞧着尤月这几天来不大对劲,也不敢逆着她的意思来, 几乎每隔半个时辰便派人去蜀香客栈打听打听最新的消息。

可眼下新的消息还没来。

丫鬟战战兢兢, 声音细如蚊蚋:“没,暂时还没有。”

尤月的神情便陡然一厉,站起身来竟然一巴掌朝这丫鬟的脸上摔了过去, 呵斥起来:“都已经过了有一个时辰了,还不见回来, 都是干什么吃的?”

丫鬟半边脸立刻红了一片。

伯夫人惊叫起来:“你疯啦,这又是要干什么?旁人回不回来与后宅里的丫鬟有什么相干?你可真是鬼迷了心窍啊,月儿,不过区区几千两银子,放下便放下吧?你若选上临淄王妃,他日荣华富贵还不是唾手可得?”

这位置,往日的尤月也不是没有肖想过,可如今伯夫人的话在她听来却是格外刺耳,更刺激了她这些天来备受打击的心,让她反感极了。

她竟冷笑一声:“有那么容易吗?”

伯夫人愣住。

尤月却是恶狠狠地道:“京城里名媛淑女都要去选,上有一个萧姝,下有一个姜雪蕙!别人府中多阔绰,我们府中又是什么样?若连这点银子都没了,我连点拿得出手的头面都置办不下来,纵是去选了不也是叫别人看了笑话!”

眼见着府中去探消息的人还没回来,她已经是等不得了,竟不顾伯夫人的阻拦,把桌上装契约的匣子拿锁锁上,钥匙却亲自揣进自己怀中,然后大声叫起来:“为我备马车!”

伯夫人问:“你干什么去?”

尤月头也不回地道:“我要亲自去客栈那边看看,你们故意不叫我知道消息,休想!”

她在府中惯来霸道,自打选进仰止斋作伴读后,在府里便是她姐姐尤霜都要矮她一头,是以下人虽然为难,也不得不为她准备马车,唯恐受了她的责打。

伯夫人在后面叫她她根本不听。

马车出府的时候,有一名身材高壮的青年策马而来停在府门口,若是平时尤月一定要问问此人身份。可如今整个人都跟魔怔了似的,只看了一眼目光便扫过去,催促着车夫赶车去蜀香客栈。

这些天来任氏盐场的银股价钱一路往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刚开始的时候还有许多人来看热闹。可跌得久了,也就见怪不怪,只当这盐场是废了,买了银股的人是栽了。

所以尤月本以为,今日到时人该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