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璧看顾清笑他也笑,笑道:“我……我第一次做这样的事,许多事都不明白,清儿不要笑话我……”

“清儿没有笑子霖!”顾清往沈璧怀里钻,“清儿也是……也是第一次怀小宝宝……以后也想给子霖生好多好多小宝宝。”

“我只要你就足够。”沈璧闭眼吻顾清的发,总觉如何都难以补偿。

顾清也好想好想沈璧,偷偷去亲他冒出胡茬的下巴。沈璧一手在顾清背上轻拍一边说道:“快些吃,莫叫宝宝将你吃空了去,好不容易才有将你带回身边。”

病房里温暖,可外头还在下雪。

宅院里哪怕一点点小事都要比被风吹开的炉灰传得要快,很快,沈璧抱着一个女人从房里出来上了白车的事便传开了。

再过了一会儿,又有人发现顾清不见了。一传十,十传百。下人们心里戚戚又不敢明说。这事惊动了方醒的老夫人,她一从床上坐起,就看到沈君在雪地里坐着。

到底是亲生骨肉,她就算再恨也无法狠心。只叫沈君进来了,训斥在他一旁服侍着的姚婆子。姚婆子也是满面慌乱,跪下哭诉,“二少爷在外头叫雪浇了半个时辰了,奴才劝不动!劝不动二少爷啊!”

老夫人本凌厉的眼神都消融在了那半个时辰四字上,还是亲自绞了帕子给沈君擦脸。

沈君却躲开,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休书,说道:“请母亲成全。”

沈老夫人满脸惊愕,问道:“那丫头也送进你房里了,做什么要将救你命的东西送出去?”

“母亲,非是我情愿。”

“你不情愿难道还是有人逼迫的么!你是沈府的二少爷,谁敢这般不敬呢?”

81前奏

沈璧才将顾清重新哄睡,替他盖好了被子,犹觉得不够,又去替他再盖了一层,这才放心出门。甫一走出病房老仆就迎接了过来。

“万事都好,多谢您。”沈璧对着老仆鞠了一躬,老仆赶紧将他扶起,轻道:“若是今后再无风无浪,见您开心,就算是叫老奴明天就死了,老奴也愿意。”

沈璧皱眉,沉声:“我几乎视您未亲人,只希望您今后不要再说这些话。”说完,沈璧又补充道:“我记得之前您说腿脚有些问题,早先让您来医院您却未来,如今既然已经来了这里,便去看看,这里有我。”

“是。”老仆忙不迭道谢,嘴里碎碎念叨,“少爷才要好生照顾自己,好生照顾公子。”

沈璧又去叫了孔行风来,稳着语调才问了好。孔行风便已经躲开。

“你做什么?”沈璧失笑。

“我总觉得你主动叫我便不是什么好事,我只来查房,你休要多做些什么。”

沈璧不晓得是他现在情绪太外显还是孔行风当真是个奇女子。既然被点破,沈璧也就没有再自讨没趣的道理。孔行风要推门进去,又被沈璧拉住,“现时睡下了。”

“那我等他醒时再来。”孔行风坐在沈璧身边,径自说道:“往后要定期来医院查看,要好生照顾,一切小心,至于其他会有护士同你说明。”

“所以……他很严重是么?”

“他严不严重你看不出来?”

“那既然如此严重,我可否请您做家庭医生,只需每日来看看就好。”

孔行风后悔,发觉自己走进了圈套里,刚要拒绝,沈璧又说道:“随你开价,按次计算。”

“成交。”

沈璧愣了一下,此时又有个护士跑了过来,孔行风正好站起来,说道:“我现有事,若再有需要房内有电话。恭喜你如愿以偿,话还是这样说,希望你也能好好照顾身体,这不是急病,也不是绝症,只是一时气血堆积加上枪伤未痊愈……”孔行风还要说些什么的样子,到底没能说下去。

沈璧去打了水,将药片吞下去,在门口亦想了段时间,却不料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了吵嚷的声音。沈老夫人的声音极大,在空旷的走廊里传出回音来。

“妇人都晓得要备守德行,哪怕是丈夫死了都要守着,你作为一个男子怎能如此风骚。我便说了生了这样一张狐媚子脸,害的我的孩子······我的楚儿也被你迷惑!家门不幸,简直是家门不幸,我”

老夫人话未说完,就已经看到了站在门口表情寡淡的沈璧。

沈璧走近,淡道:“他睡下了,若有什么要说的,我们去他处说。”

老夫人死命捶着沈璧,嚎道:“有什么不能说的!有什么不能说的?他做了这样不要脸的事还不能叫我骂得了?”

“母亲。”

沈璧语调平缓,可话里力量极重。沈老夫人忽然顿住,收声。

沈璧将她带到待客厅,还未开口,沈老夫人就先说道:“你何必再管他,我看君儿身体也好了很多,现今有没有他也算好了!”

“清儿,怀了我的孩子。”长腿>老°阿,姨[,追>更,,整`理

这话一说出来,沈老夫人愣在了原地,良久才从漏出几个字,“那······那怎么办······”

这几个字给了她莫大的灵感,她赶紧接话道;“他是个······那样的人,如何配得上你、配的上我儿子。再者说来,谁家的姑娘小姐不愿意嫁进来,你······你何必要和你弟弟抢,君儿又同你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

“自然是哪里都不一样······”

“同父同母,只小我三岁。”

沈老夫人一时失语,她身边的婆子却维护道:“大少爷,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天下做娘的哪有不辛苦的,大少爷何苦要这样说夫人。”

“子烨的医疗不会断掉,他做了错事,我已竭力为他担下,若今后再生事端我不会再维护。月钱会拨去账房,各项地契收入依然交给母亲保管。每月我都会回家中看您。”

沈老夫人反问:“你这是要搬出去?”

“是。”

“楚儿······”

“生养之恩我难以回报,然我私情亦无法断绝,只能竭力在中取出平衡。”说罢,沈璧跪在地上朝着沈老夫人深深扣了头。

沈老夫人看着那伏在地上的脑袋,思绪总要漂远。当初怀他的时候沈老太爷却在外头新找了女人,说是也怀了孩子。那时又是初次怀孕,楚地气候也不好,生他的时候落下病根,相貌也有些走形,没法将丈夫留在房中。后来又用了些手段,将那女人和那孩子除去后又总觉得心头愧疚。彼时又怀上了沈君,这才对他更好些。只是这爱一偏,叫沈璧长成了凉薄冷淡的性子,不及沈君嘴甜会讨人喜欢。她这个做娘的,有时也会害怕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