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沈璧也换好了衣服，他过来给自己梳顺头发，就那样清柔柔给自己顺着发，他指尖梳过自己的头皮，极舒服，顾清心里想着，若是这样舒服，自己就要睡着了。

顾清晓得自己这是要回家去了，沈璧也晓得顾清这是要回家去了，两个人不言语看了许久，终于又在照进格窗中的夕阳中拥吻。

似是怕沈璧不高兴自己脱去了西服，一吻结束，顾清才说道：“清儿平日出来会穿西服的……子霖之前给清儿的衣服，清儿也都收着的。”

沈璧晓得顾清还有话没说完，只去啄吻顾清下唇，“嗯？”

“也喜欢得打紧……”

“也……没有把那个……那个你给我穿上的那个裤子脱下来的……”

那裤子不似寻常亵裤一般开裆，由带子决定是否敞开，顾清觉着穿上了这样的裤子，就好像那地方变成了禁地一般。

是禁地一般的存在，有钥匙有锁。

37寒霜

沈璧在前面开着车，往后视镜里一看才发现顾清就缩在了角落里头，那些袋子盒子能有他占的两个地方大，他看着窗户外面发着呆。

“是有些难受么？”

“没有，不难受的。”顾清露了个浅浅的笑出来。

沈璧皱了皱眉头，将车停在了路边。这样一停车叫顾清吓了一跳，一只手紧紧攀住了门把手，紧张兮兮看着沈璧，生怕是被他晓得了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顾清垂下了眼睛，很快就感觉沈璧的手落在了自己的脑袋上面，他用掌根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顾清看不到沈璧的脸色，他的声音却是带着笑意的，“去吧，我在车上等你。”

“子霖……我……”顾清想要解释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去吧，快去快回，早些回去也好。”

顾清只觉得鼻尖有些酸，谁都怪不得，待到沈璧抽走了手顾清也就将们打开走了出去。

沈璧将手搭在方向盘上，静静看着顾清走近了一个卖糖葫芦的人身边，买了一串糖葫芦叫人用油纸包了。

可能是现时的光太刺眼，沈璧默默闭上了眼睛，等到再睁眼的时候是顾清开门走了上来，沈璧回头去看顾清，还没看到他的人就先看到了一串糖葫芦。

顾清觉得两只手心里皆发了汗，将那串用油纸包着的糖葫芦横着放在了腿上，看着沈璧笑容越来越深，才说道：“我不晓得好不好吃的。”

“怎么都好吃的，你买的就好吃。”

“子霖又说胡话了，好吃就是好吃，不好吃就是不好吃的。”

“清儿手上带蜜。”沈璧衔下一颗山楂，似乎是要证明自己并没有说谎，“当真好吃。”

顾清瞧着沈璧一颗吃的差不多了赶紧伸手要去接住沈璧吐的核，就看见沈璧吐在了帕子上，也将那块已经脏污了的帕子递给了自己，“剩下的你吃吧。”

“你不喜……欢？”

“没有……”沈璧吻了吻顾清的手指，强硬笑了，不敢叫顾清心中有负担，“要开车，不过若你坚持你也可以坐到前头来，给我喂食。”

顾清手缩了缩，沈璧也就将探到后头的身子带了回去，“你爱吃便多吃些。”

沈璧又说道：“其实说来，这个是比刚才的还要好吃的。”

*

那些袋子皆由下人提了，估摸着沈君现时该是醒着的，顾清赶快带着从外头带来的糖葫芦推开了主房的大门。

倾泻下的灰尘就这样洋洋洒洒的漂浮在夕阳的余晖里，顾清看到沈君将头转了过来看了自己。

顾清跑到了床边，将黏在糖葫芦上的油纸摘了下来凑到了沈君面前去，“是清儿给子烨买的糖葫芦。”

沈君不言语，就这样看着顾清，慢慢地扯出来了一个笑，“清儿自己……又是否……吃过了？”

“吃了的……路上吃了的。”顾清不晓得沈君能不能吃这样的东西，抿了抿唇，用帕子扶住了沈君的下巴，小声说道：“上面……很甜。”

沈君伸出舌头来舔了舔上面有些化了的糖块儿，只是伸出了舌头不免有些唾液从嘴角溢到帕子上，沈君马上将舌头缩了回去，默默看着顾清。

他这样看着，顾清背着光坐，脸脸上小小的绒毛都带上了金光，更不论顾清有多好看，他却只能这样看着。沈君笑了笑，目光转到了顾清手中的冰糖葫芦上，说道：“从前……从前不觉得这东西……稀奇……一次都没吃过……如今却是……想吃都难……”

说完，沈君开始咳嗦起来，顾清赶快去给人顺气，又被他抓住了手腕子，这时候他的力气简直是出了奇的大，这般呼吸不畅，还要强硬去说话，“夫人走了……我便时常见不到你了……今日……想你已经好难受……”

顾清只觉得有人在自己的后脑上狠狠砸了一计，把自己整个人都砸成了四分五裂的壳子，顾清看着沈君，唇都颤着，“那清儿不出去了……清儿再也不出去了好不好？子烨……子烨……清儿不出去了……陪着你……陪着子烨……”

这番的哭闹惹来了二房的下人，却没有一个人敢进去看看。

沈君如今缓和了些，却看着顾清眼睛里头都是泪，才说道：“出去……出去替为夫好生看看……看看外头……看看外头……现今长成什么样了……乖……不哭了……乖……清儿出去……是去给我带……带冰糖葫芦回来吃的呀……”

38坏人

顾清生性不喜张扬，照他的意思就是让他自己开着店就好，万万不希望沈璧在中间替他操持把握。沈璧也怕是自己万般思虑被顾清误解，以为是自己瞧不起他，是故也就从了顾清。

晨间起来顾清便去大厅里一同吃早食，既然家里有了两个要出去的人就算只是节俭，两人一同行动，中午时分便由沈璧遣了人过来将顾清送回屋里，下午再送至书店，夜晚两人一同回府。

顾清奔波劳苦一日往返多次沈璧自然心疼，可这件事并不是自己能拦下的，他也信着，若是自己真与顾清说了叫他去洋房那儿歇息着他是会答应的，可是这似乎也太过残忍。

书馆本来地段就好，本来经营书店一事就不需店家太过操心，只是顾清也将心思放在了书店里头，既想着如何去好生经营进些好书来，又想着自己看书，学些新东西。

如今两人是日日可以见面，却日日只能点到为止，莫说连亲热，牵手都是顾清不允许的，在车上当着人的面顾清什么都聊不得，唯独只能聊些书本相关，他倒是兴致勃勃，沈璧也只想与他多聊些，有些书本虽看过却也早忘了，也为了这个重新去翻阅。

沈璧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头，前段时间是要处理全国的税款还要去计划军需资金，忙不开，如今是略微轻松了些也不敢太过放肆。

几个过来办事的职员瞧这原来一张脸板成冰块的长官突然嘴角溢笑一个个更见了好大的稀奇事一般。

沈家世代做官，放在旧朝里头也是数得上名头的，能换新天地也有沈府老太爷的功劳在，沈璧留过洋有过军功如今也是上级眼里的好苗子，好生培养，人长的又俊秀，只说现在房里却还连一个通房都没有，自然引人肖想，桃花债多了，闲话自然不能绝断。

只是从少帅府的小姐说到了小巷子里头那个好看到出名的豆腐西施，也没能窥探到沈璧嘴角的秘密，还没聊得两句就觉得身后一阵阴森，一回头瞧见是沈璧也就吓得魂都飞去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