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嗯了一声就挂电话了,井俏看着手机,他想,祁越有多久没叫过他名字了?应该有好久了吧,从没收戒指的那天起,好像就没有叫过了。

井俏仍旧是肚子坐在沙发上,他把手机放在一边,眼睛看着面前的茶几出了神,茶几不高,底下一层厚厚的玻璃,最下面是一层抽屉,井俏突然想到有天晚上,祁越就是坐在这里,手里拿着两枚戒指还有……还有一本笔记本。

他好像就放在面前这个抽屉里。

他看着面前的茶几,又看了看左手空荡荡的无名指,原本那里戴着戒指的。井俏思来想去,嘴唇都快被他咬烂了,红着眼睛,最终像做贼一样,明明家里没有人,却还是偷偷地打开了抽屉。

这是一本日记,就放在最外边很显眼的位置,井俏把它拿了出来,从第一页开始翻。

这是……是之前的自己写的,他一眼就看出来了,是他的字迹,他的心跳得有些快,指甲扣着指节上的皮肤,起了一道道红痕,沉着呼吸开始看。

日记写得不算很多,里面记录了祁越的喜好,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几点回家,几点上班,都写得清清楚楚,还有……自己对他毫不避讳的爱意以及思念。

那时候的井俏平凡又卑微地爱着祁越。

井俏一页一页地看,翻到最后手都控制不住地开始抖,他看到了祁越给他写的那封信,记录在自己写得最后面。

这页的字迹和之前自己写得完全不一样,是一种非常漂亮有力的字,他不懂这是什么字体,只觉得特别好看,一眼看上去就很特别,像祁越的人一样,沉稳又内敛。

他仔细地看着,每一个字都看得很认真。

这是祁越写的情书。

是写给井俏的。

眼泪滴在日记上晕染一片,井俏慌乱地用手擦,却变得更模糊了,他就不敢再动,只能用睡衣袖子把自己脸上的泪抹掉。

泪水把纸张浸得透明,印出了反面的字,井俏紧闭着唇,舔了舔,紧张又带着期待往下翻。

「俏俏不记得我了,他记起了所有的事,却偏偏忘了我。

唯一庆幸的是,他还好好的,宝宝也好好的。

他虽然不躲我,但我看得出来,他在尽力适应我。

我不太喜欢这样。

我想让他明白,爱情不是一味地讨好与退让,是尊重,是包容,也是两情相悦。

想不想得起来,都没事,他能够陪着我就好。

我也没办法冷落他太久,怕他会哭,我舍不得他受委屈。

我喜欢他,不是可怜他,也不是因为我人好,是因为他是我爱人,是我想要一起度过一辈子的伴侣。

好吧,我也承认,他那天和李河义谈话我吃醋了,他还不告诉我说了什么。

等我忙完,再给他买束花道歉吧,眼睛天天都是红的,肯定偷偷哭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水做的。

许个愿望,希望在生日之前俏俏能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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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祁越生日的前一天,井俏在冯宁如的店里把蛋糕做好,用精美的盒子装起来,然后打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他越看越满意,甚至掏出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

他跟冯宁如打了声招呼就先离开了,提着蛋糕打了车回家,他得在祁越回家之前到才行,不然做的蛋糕被看到了就没有惊喜了。

井俏心里开心又甜蜜,期待着明天的到来,他会好好地给祁越过他岁的生日,想跟祁越说他年纪一点也不大,更不是老男人,最好再给他下一碗面条,过生日是要吃长寿面的。

井俏到家后先是把蛋糕放进冰箱,然后把身上沾了奶油的衣服换了,他从衣柜里找出一件加厚的毛衣套上,在关柜门的时候,关到一半停下了,眨了眨眼睛,咬着下唇盯着衣柜看,随后像是下定决心似的轻轻蹲下身,在里面翻找着什么。

他半个身体几乎都要钻进去,才从衣柜的最里面找出一个袋子。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把袋子里的衣服拿了出来,在看到那条黑色的裙子的那一刻,脸都红透了。

是一件非常轻薄性感的黑色蕾丝短裙,两条肩带上也点缀着黑色的蕾丝,裙摆边缘有着双层的荷叶边网纱,漂亮又可爱。虽然他没穿过,但是这裙子一看就很短,而且…能不能穿得上也不知道,他现在毕竟胖了点。

井俏光是看着就觉得热气上涌,脑袋都晕乎,他听到客厅里传来声响,赶忙把裙子收起来,放回原位,摸着自己发烫的脸,来回地不能,企图让红晕消下去一点。

祁越看到井俏从卧室里走出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粉,眼睛一直朝他看,这几天的气早就消了,他把手里的花朝井俏那边递,示意他过来拿。

“今天买到玫瑰了,你看看,喜不喜欢?”

井俏小跑着过去,祁越忍不住出声叫他慢点,井俏把那束玫瑰接到手里,花朵大而饱满,颜色鲜嫩,他低头闻了闻,香香的,井俏看了一眼祁越,祁越在朝他笑,他没忍住,心里甜蜜,小声地对祁越说谢谢。

祁越抹了把他的头发,手掌宽大又温暖,摸着他的时候力道轻柔,他觉得很舒服,两只眼睛圆溜溜的,视线落在祁越脸上,怎么都看不够。

“不看了,吃饭吧。”

“好。”井俏鼓起勇气去牵他手,“一起吃。”

陈阿姨把菜都弄好,给他们把碗筷放好,招呼他们坐下,井俏笑得眼睛弯弯,露着洁白的牙,“阿姨,你也坐下,我们一块吃。”

陈阿姨笑着拒绝了,“不了不了,我今天跟祁先生请过假了,我把饭做完就得走了,家里有点事。”

“啊?”井俏担心道,“那…那你回去吧,别耽误了。”

“好,没什么大事,碗等我明天来收拾就行。”

陈阿姨出门前又嘱咐了一遍,让井俏不要收拾,之前井俏就趁她不注意自己把厨房收拾了,她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拿人的工资怎么还能让人家洗碗。

“阿姨再见。”井俏乖乖地跟陈阿姨道别,看到门被关上,才想起来家里就只有自己和祁越了,突然就有点不自在。

是祁越先开了口,“怎么了?”

“没。”井俏拿起筷子给祁越夹菜,“你吃。”

祁越笑声从头顶传来,“俏俏,你这么紧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