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太阳落山，沈璧回家的时候就看到的是这样的景象。

顾清手上还拿着笔，可是脑袋却像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的，毯子直接躲到了地上，就虚虚盖住了顾清的脚背。

沈璧叹了一口气，除去了衣鞋，进了屋里。现今屋里都铺上了地摊，倒是不怕冻脚。沈璧凑近顾清，捡起毯子给顾清包着，直接要把人抱回了床上。

请来的厨娘正在做着饭，见着沈璧回来了就要行礼。沈璧却道：“之前听人说起今日您儿子回来，您早先回去吧。”

“老爷······老爷这可使不得，饭、饭还没做好呢。”

“我来吧。”沈璧卷起衬衫袖口至于平折，“若有需要也可以去账房拨些银钱。”

“是是是，谢谢老爷，谢谢老爷。”

厨娘感恩戴德离开，沈璧也就进入了厨房。整个房间都是西式装修，厨屋里也用的煤气灶，给沈璧行了许多方便。顾清太瘦，过了生病吃粥的日子就该补身子了，采买的菜也都是肉菜。

他正做着饭，却感觉身后有人在偷偷靠近，像一只偷腥的小猫一般。沈璧发觉，却没有指出，只是嘴角微翘。

很快，偷腥的小猫找到了今天的猎物，环住了沈璧的后腰，软软地，像一只不会叫的小羊羔，温顺绵软。

“睡醒了么？”

“嗯。”顾清嗅着沈璧身上的冷香，脸颊有些发热，小声，“子霖是饿了么？怎么还自己做饭，子霖去歇着，清儿来。”

“你才是要好好歇着。”沈璧拧成小火炖汤，放开手，享受着像平常夫妻间的温存。

顾清觉得沈璧的背上暖呼呼的，又差点要睡着，结果被沈璧直接打横抱了起来放在了沙发上，“再睡下去晚上又睡不着了。”

顾清被责怪，一时害羞又有些气愤，他抓住了沈璧的手，语调温软，“子霖早上出门的时候说要给我带礼物回来，中午又没有回来，清儿等子霖等了太久才会睡着的。”

“那现在呢？”

“现在是因为子霖在清儿身边，清儿觉得很暖和。”

沈璧一颗心都被顾清哄得软软的，也不逗人了，将公文包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是一张黄色的指，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黑字，顾清一一看过，到最后不觉热泪盈眶，满目泪水中只瞧见了白头之约四字。

沈璧瞧不得顾清哭，生怕是这样惹了他不高兴，怕是叫他觉得自己被看清。要将那张结婚证明抽出来，却没想到顾清的手劲一下这样大。

沈璧无奈，只去亲人被眼泪沾湿的眼睛，“清儿，怎么了？”

“这个子霖怎么弄到的······我、我只瞧见报纸上写过······”

“所以午间才没能回来，花了好大功夫。”他见顾清爱不释手似乎又看了好几遍，晓得这是哄人开心了。

顾清总觉得好不真实。前些日子他们还这样分裂，现在······现在却结婚证都有了！不、不是不光彩的，真真正正在一起了，而且肚子里现在还有小宝宝。

来检查的孔医生也说小宝宝很健康，没有因为当初的事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

想到这里，顾清的眼泪更是止不住，他用手擦了，也用袖子擦了，结果眼泪还是好多好多，到最后又打起了嗝。

沈璧给顾清顺气，结果嗝打得越来越狠。

“不哭了，清儿我们不哭了。”沈璧无论怎么安慰都没有用。

到最后，沈璧只能说道：“清儿在哭下去，宝宝也要难受了。”

“啊，那······那清儿不哭了，不嗝、不哭了，宝宝要开开心心的。”顾清一张小脸都是通红的。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结果两个人都闻到了烧糊的味道。

沈璧想都没想赶紧跑到了厨房里，再出来的时候沙发上却已经是空空的，顾清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沈璧赶紧去找，终于在两人的房间里找到了顾清。

顾清正坐在床上，身边放着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眼镜、信件、小荷包一类的东西，现在顾清仔仔细细将那张结婚证用硬纸壳包好了放在小盒子里。

沈璧记得，当时听说要搬出来的时候顾清什么都没有要，似乎在沈府里的东西都是带给他噩梦的东西，唯独这个小盒子，是他求自己拿来的。

小盒子被顾清宝贝似的收着，也不要他碰。沈璧自然好奇过，可顾清不愿意主动说，他也就不去看。

现今他终于瞧见了。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多年的心意得到回应本就也就是出乎意料，而如今

沈璧心跳得极快，除这个外，其实他还准备了一件东西。那东西的存在无法忽视，他先前想做却做不了的事。他深吸一口气，靠近了床，将顾清手牵起，一枚戒指出现在了顾清手上。

他道：“若你想要热闹，我们也可邀请宾客。”

“不要······”顾清觉得眼睛都肿了，现在一定好丑好丑，他赶紧捂住了脸，“我只要和子霖在一起，谁我都不要见······子霖陪清儿读书，陪清儿看西洋片，陪清儿骑马，清儿已经好开心了，和子霖在一起的时候比······比清儿清儿以前过的日子都要好······”

“清儿好喜欢······好喜欢子霖。”

顾清简直是嚎啕大哭，沈璧亦心疼，亦庆幸。

“我亦爱清儿。”

甚至于年少之时，便已妄想过白首相伴。

qq 246821/ 整理?221-11-6 ::2

8平安

在沈璧悉心照料下，日子又悄然过去了三个月，如今顾清亦有了六月身孕。

在这三月里，沈宅传来过消息，说是那橙儿诞了个早产的女婴，沈老夫人态度暧昧不明，在那女婴出生的同天晚上派人给顾清送来了一些燕窝乳鸽一类的补品来。

顾清知道老夫人的意思，也晓得沈璧对他关照，这三月来沈老夫人有好几次想要他回去，沈璧都拦下。

顾清叫仆人将那些东西收进厨房，看着已经隆起的肚子心中有些郁闷。

沈璧回来时，顾清已经躺在了床上，看起来有些难受。沈璧还以为是因他回来迟了惹顾清不悦，沐浴过后就上了床，将顾清揽在了怀里，吻人眼睫，“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