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遐思
庭院安静,顾清似乎是要把在这儿缺了的觉全都补回来,鼻息间是沈璧身上淡淡的干净的香味,是被温柔包裹着的乐巢。
顾清自己也不晓得自己睡了有多久,眼皮都有些肿,也感觉到有个人傍近了自己将自己微微抬起,将自己原本嫌热蹬掉的被子给裹回了身上。
他困觉不老实,给他套上去的小衫都叫他睡得卷起来撸到了胸口上,露出两个小奶球,鼓涨成了小山包,一翻身压出一条缝隙。实在生得白,在这样黑的夜里身上都映出一点幽微的青光。
沈璧今日去了医院,又忙不迭回了公署,若是没有顾清大抵也就在公署里睡了。顾清被人捞起来还有些不开心,一双眼睛似睁未睁,手倒是比谁都不讲客气直接环住了沈璧,哼哼唧唧了半天。
沈璧跟哄小孩一般去拍顾清的背,把人重新放回了床上,自己要走还被人捉了手。
沈璧心里的爱意简直就要溢出来,只好一只手握着顾清,另一只手去脱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默默躺在了床上。
顾清寻着了比被子更叫自己暖和的东西就要往沈璧怀里挤,沈璧也就让顾清就着自己的胳膊枕下,另一只手托住了他后腰的弧度把他往自己怀里带。
天色极晚,透过窗棂看到的外头的景象都变成了黑影子,在遥远的天边有一抹淡淡的青蓝色,沈璧就这样抱着顾清,去看他睡颜,自己未能睡着。
……
顾清再醒来的时候外头已经是大白天,阳光浩浩荡荡洒在院墙里头,还是那般安静,走不来一个人。
顾清坐在床上发着愣,小衫落下一截袖子,骨架小,露出了他一块肩膀,头发有些凌乱,眼神也蒙着迷茫,转眼去看枕巾上有一块小小的深色,想起来昨日晚上的事,整个人都发了红,感觉把那块沾了自己梦涎的枕巾扒了下来揉作一团藏在了自己身后。
头上悬着的钟表显示时间已经是快到午间,挂钟下的小几上放着几盘清淡的小菜,竟是……还冒着热气。
顾清只以为沈璧还在家中,来不及穿鞋就去房中去寻找,不敢叫别人发现自己的存在,只敢小声去唤子霖。
无人应答。
沈璧不在这里。
顾清心里忽地升起一阵小小的失落,本来肚子就饿了,现在却觉得没胃口,生怕只是一场梦。
顾清慢慢挪到了小几旁,只瞧着上面放着一张信纸,一时好不惊喜,急忙去看,只看见上面写着,“好生吃饭,莫要任性。娘与子烨俱无大碍,大抵今晚归来……”
顾清一边扫视着,一边吞咽着口水,临看到最后一句竟是“记得穿鞋”的叮嘱,顾清踩在毯上,急急忙忙往床边跑,才看到了床下放着一双鞋,枕边叠着衣服。
顾清将自己收拾完备之后才敢去吃饭,沈璧叮咛叫自己收到了怀里去,字字贴着心,竟是落了两滴眼泪到了白色的饭里,徒叫饭粒带了些咸。
这些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
不是黄粱梦。
顾清像是好高兴的一般往自己嘴里塞着吃食,这些菜都是自己爱吃的。才吃完擦了嘴,外头就响起来了敲门声,顾清身子一抖,筷子就掉在了地上,脖子埂都僵住,呆呆望着那扇门。
门外人沉默了一小会儿,小声唤了一声公子。
声音有些苍老,也还熟悉。
顾清只觉得心灰,铺天盖地的酸痛充盈小小的内脏,他要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顾公子,您醒了吗?老奴可以进来吗?”
“不要!”顾清眼睛死死盯着门框,手在椅子上已经抠到发白,“不要,求您不要进来……”
顾清小脸煞白,蒙着恐慌,不晓得该如何是好。
门外安静了一瞬,老人才接着说:“大少爷让老奴送您回屋里去……”
“我……您不要进来,求求您了。”
门外是一声沉沉的叹息,这一声叹息叫顾清觉得自己丢失了所有的颜面,眼泪止不住往外涌。
“公子莫要难受……大少爷会难受的,大少爷对公子的心意老奴都晓得的……老奴看着大少爷长大,大少爷很久没有这样开心了……老奴现今很开心……是老奴冒犯您了,嘴还那样笨,还请公子罚老奴。”
顾清听了这话已经彻底懵了,就听到外头传来了两声清脆的巴掌响声,似乎还要继续下去,顾清赶快去推了门捉住了老仆人的手,“别,您别。”
“公子。”老仆人脸上露了笑,就这般看着顾清。
顾清实在是不好意思,低垂了头,又默默抽身要跪,老仆人赶紧把顾清捞了起来,膝盖又比顾清更快一步接触到了地面。顾清赶快去扶人起来,小声说了声谢谢。
“是……是老奴要谢谢您……”老仆人的泪水浑浊,流过他沟壑的脸面,又重复了一遍,“大少爷很开心,老奴替大少爷和公子开心……”
顾清只觉得心里的小铃被他的话都吹动了,一时间觉得这是与沈璧心意相通的快乐,一边又害怕着。
自己是来嫁给沈君的。
这府上愿意给自己一个颜面的皆唤自己一声公子,若颜面丢了,只能叫自己一声二少奶奶。
顾清眼里的担忧被老仆人收进眼里,才说道:“老夫人和二少爷还未归来,老奴送您回去……公子您不要害怕,老奴皆打点好了……无人知道的。”
路上无人,老仆将顾清送到了房外才离开。
顾清回房之后心烦意乱,抓了荷包就开始文绣,瑟缩着,却感觉有一种诡异的快感在身体里面乱撞,撞得自己心眼儿酸,用冰凉的手去触脸,只觉得面上滚烫,手指冰冰。
坐在自己与沈君的大红的床上,只觉得这红喜庆,脑袋里竟追溯到了那日大婚,自己是跟着沈璧进了屋里,两人共饮了合卺,吃了同一颗红枣,他一点一点除去自己的衣衫,吻过自己身上的每一处角落,终于覆在自己身上,进入自己,将自己填满,要自己彻底属于他,自己叫他一声相公,他唤自己的小字,离家的苦痛被他的温柔一点一点侵蚀啃咬殆尽。
宫壶滴尽,莲花落香,一任空阶滴到明。
不明白爱意是何,却能在想到他时身子变得潮湿不堪,欲深入骨髓,顾清放任自己倒在了床上,且用两腿夹住了新洗过的还有着清香的被子,阴穴磨蹭着,紧绞了被子,似乎要将被子揉进自己的身子里,被亵玩的身子敏感地不像话,顾清能感觉到自己裤子下头全湿了,身上也发汗有些黏腻,却不想动,只仰面躺在了床上,用手捧住自己因为仰着而有些向外散开的胸乳,一双眼睛瞪大看着床顶,嘴角都带着淡淡的笑。
就在这儿,就在他和沈君的婚床上,自己想着沈璧亵玩了自己,喷出来的清液粘在腿根上已经发凉,提醒着自己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临近傍晚,屋里却只点了一根烛,照的墙上投射出自己的阴影,安静到了极点,顾清听着自己快得过分的心跳声,一下两下,好多下,全是沈璧。
朱红的小屋里面只住着沈璧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