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走向让他意外,但是倒也不至于毫无心理准备。Alpha终于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意了,速度比他想的还要快。这个时候,两个人一定是在床上翻云覆雨吧,蒋维想到许一心那屈辱又不得不屈从的表情,一种快感油然而生。只可惜了,他现在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只能靠想象。

军区不像别的地方,能用金钱打通,姚世诚把许一心藏在那里,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蒋维靠在椅背上,闭目冥思,过了一会儿坐起来,从抽屉里取出医院的报告,像是思索着什么,摩挲着报告上的文字。

和姚世诚硬碰硬,他绝对没有胜算。他得用其他的方式,把妻子要回来。

拍卖会。

台上正在拍卖一只青花瓷瓶,随着台下不断有人举牌,拍卖师一次又一次将喊价提高。

会场后排,助手朝身旁一脸心不在焉的姚世霖,小心翼翼地喊了句:“老板......”

姚世霖回过神,敷衍地摆了下手,示意助手继续举牌。

平日里这种拍卖会,他是不会来的,可今天不一样,拍卖会主办方是某书记的夫人,最近公司有个城建项目,需要疏通关系,关系的尽头正是那名书记。姚世霖不屑做这种笼络人情的勾当,但项目耗费公司不少人力,丢之可惜。在助手的建议下他到底还是来参加了,不过人在会场,满脑子却都是那天和许一心分别的画面,对拍卖的藏品兴致缺缺。

他这边刚喊完价,正前方就有人加价,姚世霖又示意助手举了两次牌,正前方的人也跟着加了两次价。青花瓷瓶不是今天唯一的拍卖品,前面拍了三幅国画,都被同个人用离谱的高价拍走了。眼见拍卖的总金额就要超过项目的收益,姚世霖心中烦躁,干脆不再让助手举牌。

拍卖不是拍卖,生意不是生意,全是明目张胆的潜规则。姚世霖对这种非公平交易感到深恶痛疾。

一锤定音,游戏结束。

青花瓷瓶纳入囊中,前方的买家知道姚世霖已经放弃,于是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往场外走。

经过姚世霖的时候,两个人对了一眼。

姚世霖知道这人,叫李彦文。祖上也是军官出身,本来有个弟弟在军队里做事,但是八年前在军区里意外身亡了。当时圈子里在传,是姚世诚为了评级弄死的。

这事姚世霖略有耳闻,但是不太相信。弄出人命这种事非同小可,他哥再冷血,应该不至于下此狠手。不过,李彦文显然不是这么想的,恶意地从他手里抢走过好几桩生意,有时甚至不计利益,就像是纯粹为了弟弟出口气。

姚世霖抬头瞥了一眼男人,见他身穿暗红唐装,胸前挂着一块翡翠玉牌,看似与世无争的沉稳眉目中藏着一股血腥气。据说,李彦文这几年在发展黑道的势力。姚世霖此前还不确定,今日一见,确实从男人身上嗅到了不一般的气息。

男人快速地略过他,两人目光交接的时间很短。姚世霖觉得李彦文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并非仇视,只是很冷地看了他一眼而已。

心里被其他事情烦扰着,姚世霖没有想太多,男人走后,也跟着离开会场。然而刚出门,就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殷哲铭。

自从游艇会,姚世霖没再见过这个人,如今碰面,想起来的只有各种不愉快的回忆,本就糟糕的心情更是差点了极点。

殷哲铭看到面露不虞的他,倒是笑了,春风满面似地走过来。

“好久没见啊世霖。刚在拍卖会上,藏品都被姓李的拍走了,我还以为你没来。”

殷哲铭是来嘲讽他的。姚世霖听出Alpha的话外之意,头也不偏地抬脚要走,殷哲铭却拦住他,笑得更灿烂,说道:“跟我发什么脾气,又不是我抢了你拍马屁的机会。”

“你说什么。”姚世霖听到最后半句,皱眉扭过头。

殷哲铭摊摊手,“行,还说不得。其实不瞒你说,我和书记夫人也算有点交情,你要是跟我说几句好话,城建的项目不一定会黄。”

姚世霖横了眼殷哲铭,冷漠道:“一个项目而言,丢了就丢了。如果要用这么肮脏的手段,才能拿到它,那我根本不屑。”

殷哲铭呵呵笑了两声,“姚世霖啊姚世霖,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就是太他妈的理想主义了,如果真那么不屑,何必来这个拍卖会呢?要不是你们姚家的名声在那儿,你以为你哪来的底气说这种话。我有时候真是看不惯你假清高的样子。”

“看不惯别看,你有不舒服就在心里憋着,别跟我找不痛快。”

“呵,要不是李彦文托我来,我还真犯不着来热脸贴冷屁股。实话说吧,是姓李的让我来找你的,他说想跟你谈谈。”

看姚世霖油盐不进,殷哲铭也懒得跟他兜圈子,把来找他的实情说了出来,谁知姚世霖听完他的话,依旧是那副不在乎的表情,似乎压根没把他的话当回事。裙一散九.四九四六<散一,历史H上万本

干等几秒,殷哲铭脸上有些挂不住,没了吊儿郎当的笑意:“我虽然不清楚李彦文找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你要是一直坚守你那些狗屁原则,就只会一直输。什么正义,什么公平,我看都是你懦弱的借口。还有,你也不要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情分对你说这些,你和李彦文对我的生意有利,为了利益,我可以做这个中间人。如果你不姓姚,你哥不是姚世诚,你看我愿意在这里跟你费这个力气吗?”

一番话下来,姚世霖脸色铁青,殷哲铭的心里才舒服了点,重新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我的话就说到这里。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便丢下姚世霖潇洒离去。

姚世霖站在原地,双手捏成拳。

他不善言辞,更学不来讥讽那一套,因此在言语场合总是输。自然了,通常也鲜少有人敢来挑衅他,毕竟他的哥哥姚世诚曾经让很多人消逝于无形。不熟悉姚世霖的人都以为兄弟俩一样,只要招惹上了便会有生命危险,实际上,了解姚世霖的人,比如殷哲铭知道姚世霖最生气的时候也顶多是和人干架,而且一对一,绝不恃强凌弱。

对于殷哲铭的羞辱,姚世霖只能生闷气。

他气冲冲坐上车,一脚油门下去,把引擎震得轰响。

固然胸中有各式各样生气的缘由,他最牵挂的还是关于许一心的那一件。他现在得去找蒋维,当着Alpha的面,把自己和许一心的事情说开。

跑车飞驰在路上,最后停泊在山间别墅前。

姚世霖按下门铃,只响了一声,就立即有人来开门,好像是在等着他来一样。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个叫蒋维的Alpha跟他说,许一心不见了。

不见了?

姚世霖消化着这意料之外的三个字时,蒋维又递给他一份报告。

“姚先生,恐怕一心的失踪跟你的哥哥有关系。你还不知道吧,一心当年怀了你的孩子,你哥大概是以为一心想用孩子威胁你们,才把他绑架走的。”

蒋维话说一半的时候,一个男孩的脑袋很应景地从门后探了出来。

看起来七八岁的样子,稚嫩的脸上眉眼与他有几分相似,但男孩很怕他,仅看了一眼就倏地缩回脑袋。

这个小东西是他和许一心的孩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姚世霖握着手里的报告,比起愤怒,惊讶,心中更多是一种不妙的预感。

他哥,他,许一心,八年前的那一晚,一切都好像没有他想象的那样简单,甚至比蒋维说的更复杂。

冯远是军医,专服务于高级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