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佳不为所动,趾高气昂说:“没得商量,乱咬人的狗就该被乱棍打死。”
周思佳此话一出,满屋寂静。
贾清觉得周思佳越来越不像她之前认识的那个周思佳了,现在的周思佳变得有些恶毒。
芹嫂自知理亏,叹了声气,虽然舍不得,但还是答应道:“好吧。等我找到狗,就打死。”
周露这时候开口道:“芹嫂,你家不止两只狗,怎么判断是哪两只咬了人。”
芹嫂挠了挠头发,她不过中年,盘起来的头发里已经透出不少白丝。
“这是个问题,周医生你提醒我了。”
芹嫂看向周思佳和贾清,为难地问:“两位姑娘,你们可还记得那两只狗长什么样?”
“我不记得了,阿姨。”贾清怕狗,都没怎么敢细看。
周思佳笑了一声,像是魔鬼说话。
“谁记得那两只狗长什么样,不确定是哪两只,就都杀掉好了,虽然咬人的只有两只,但其他狗也间接参与了,它们在招待所外围了我们一个早上。”
“这……这……”芹嫂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姑娘说起话来这么咄咄逼人,一时踌躇,不知说什么好。
周露道:“这位小姐,你这个要求很不合理。”
周思佳骂道:“你不就是个村医,在这里多管什么闲事?”
“顾许也是藏在你家里吧?”
“那个光头是不是也跟你们串通了,说好了今天早上带我们去找顾许,结果放了我们鸽子。”
“那些狗说不定就是你们和那个贼眉鼠眼的光头暗中谋划引去咬我们的。”
周思佳一连说了一通,她觉得自己的猜测很有道理。
她被狗咬伤了,顾许没有跟这个村医一起过来,说明顾许并不像她之前跟贾清想的那样,只要她们这次使个苦肉计,就能原谅她们。
她们可能真的回不去了,且不说还能不能一起工作,感情上是决计回不到从前那样了。
所以,她现在戏都懒得演,有怒气就要发泄出来。
贾清有些惊讶她的态度,小声问:“思佳,你不要乱说,这位周医生刚刚帮了我们。”
周思佳偏过头去,谁也不看,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道:“我们是来见顾许的,但凡她还有点良心,就不会不来看我们。”
贾清听到这句,神色有些黯然,她也以为顾许会过来的,但是顾许没有。
但是做错事的人是她和周思佳,原不原谅是顾许的自由,她觉得以前是顾许对周思佳太好了,周思佳才会到现在还认不清现实,把所有顾许对她的好都当做理所当然。
如果周思佳真的珍惜跟顾许之间的友情,当初就不会背着顾许跟她搞在一起。
在场的人,除了两个被咬的当事人和周露,其他人都有些懵。
不是说去打狂犬疫苗和杀狗抵债的事吗?怎么聊到了那个住在周医生家里的漂亮女娃娃?
芹嫂小声问:“周医生,这两个姑娘是顾许妹子认识的人?”
周露点头,“她们就是上山来见顾许的,但顾许不想见她们。”
芹嫂跟顾许接触过几次,觉得顾许人不错,虽然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但也会主动提出帮她干点活,她当然舍不得让顾许干活,再说顾许可是周医生的客人。
反观眼前被狗咬了这两个姑娘,一个耳根子软,心善,另一个太狠毒了些,叫人害怕。
两边都不愿让步,气氛僵持不下。
有人喊道:“村长过来了。”
人群中又让出一条路来。
周露站在中央,看见村长金叔正往这边走,金树荣也来了,不过没进来,而是藏在了墙后。
“出什么事了,周医生,你跟我说说。”金叔知道在场最有文化,最公正的就是周露了,让她说给自己听。
周露简单将事情讲清楚,又告诉金叔现在面临的难题。
金叔听完后道:“两位姑娘,我先问一下,你们上山除了找人,有没有动什么歪念?”
“歪念?”贾清有些困惑地反问。
金叔有些迷信,他解释道:“狗不会无缘无故咬人,就算是生人也不会随便咬,也许是你们有什么表现让狗误会了你们是强盗之类的坏人。”
贾清道:“我出了招待所后,太害怕了,觉得跑起来能甩掉狗,就拔腿跑了,不知道这算不算?”
金叔说:“算,你跑了让狗觉得你心虚,狗就追上去咬了。”
周思佳道:“笑话,你这个村长也只会偏袒你的村民,不找狗和主人的错,来找人的错。”
金叔已经上了50岁,又是村长,不看他那个猥琐不争气的儿子,他在村里还称得上德高望重,这会儿被一个小姑娘这般无礼教训,他脸色有些难看。
但也不好对着一个受伤的小姑娘发脾气,好言好语道:“两边都有些问题,不如各退一步,我有车,我先送你们下山打针要紧。”
周思佳还是不大情愿,贾清在她耳边小声道:“这应该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思佳,我们还是先不要怄气了,先打疫苗要紧。”她觉得周思佳今天真的有点疯了,很有必要去打一下疫苗,她自己也是。
这件事终于落下帷幕。
所有人一起往卫生所外走,看热闹的村民还有一些想看病的村民也散了,周露跟着走出卫生所,她左右看了看,金树荣已经不在了。
周露担心顾许,加快脚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