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沛放下活儿，起身和老陈去了过道走廊。
“你下周三下午有时间没？”
“咋了？”李沛不解地问。
“去医院！”
李沛的怒火“噌”地一下就上来了，“骆七又和你说什么了？”
“骆七要找神经内科的专家，人是我给他找的，号是我给他挂的。人家医生给你上次去看完，说你一直没去复诊，你周三跟我去一趟！”
“我没事儿了。”
“你自己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像没事儿吗？”老陈不耐烦地说着，“周三中午我送你去，人情都欠了，不管有病没病，先去看了再说，这号难约得要死！”
李沛半晌，憋出了两个字：“谢谢。”
“你和骆七闹别扭，你别和自己过不去，身体才是自己的！”
“我知道。”
“行了，你先去忙吧。”
“谢谢。”李沛说完，转身就回办公室了。老陈看着李沛的背影，摇了摇头，李沛这可不是没事儿的样子，这问题怕是不轻，她对自己客气得可怕。老陈回了办公室，问李怀胜，“你最近和李沛走得挺近吧？”
李怀胜不解地看着老陈反问：“怎么了？”
“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没？”
“有，”李怀胜点点头，“她把她的工作全在我这儿备份了，有种随时准备辞职的感觉。”
老陈对此倒是不太意外，李沛准备考研，而且准备的还可以，他又问李怀胜：“你数字信道研究的怎么样了？”
“骆七给李沛写的分析，还挺详细的，基本上都能看懂。”
“我也想想办法，最迟年后把你调回去。”
“谢谢陈总！”
老陈摆摆手，“我今年忙，顾不上。你没事儿就多和李沛聊聊。”
“聊什么？”李怀胜不解地看着老陈。
老陈也琢磨了半晌，回答不出这个问题来。
最后，李怀胜揣摩了一下，问老陈：“聊骆七？”
老陈眉头紧皱，感觉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李怀胜又道：“那要不聊信道？”
“算了，你还是别和她聊了！数字信道的事儿，你能直接上手吗？”
“可以。”李怀胜点点头。
“也别等年后了，我现在给你想办法！”老陈说罢，朝楼下走去了。
第296章 温柔的一刀又一刀
沈嘉煜和骆七一起出差去了，整个产品室都消停了，一切仿佛回到了骆七还没来之前。李沛坐在实验室里，一边帮吴玥拆卸需要更换的元器件，一边还哼着小曲。
吴玥问李沛：“你原理图做好了？”
“嗯，”李沛应了一声。
“可以啊！”吴玥瞪大了眼睛看着李沛，“我还以为沈总又得给你攒一个专家团出来。”
李沛答道：“本来这两天就要排板子投下去了，采供那边不是出了点状况吗？我又找了几个替代芯片，等他们给我回话呢！”
张神童也问：“华通那个定制的高速电台的车间培训呢，不是说八月份吗？”
“哎……”李沛叹了口气，“又卡梁宇手里了，我真的都要烦死了！你说当初小郑非得凑那个热闹，弄得我现在干个啥都举步维艰，他连个部长都搞不定。我就准备一天一问，看看梁宇到底能给我推到什么时候，最好往年末推，到时候合起来告个大状。”她话音才落，手机就响了，梁宇打来的，李沛这一看，嘟囔了一句，“绝了！”她接起电话，好声好气地“喂”了一声，最后眉头越皱越紧，然后面色黑沉地挂掉了电话。
李沛站起身和方婷婷说：“婷婷，跟我下去开个会。”
“哦，”方婷婷心里的小鼓敲得“咚咚”作响，暗忖了一句“完蛋了”，该来的还是要来了。李沛带着方婷婷下楼去车间参加了一个小会，内容就是这次数字信道首次样机小批量车间生产的动员，安排了几个年轻的、学历高的调试人员跟这次的小批量。
会上定了一下培训的日程安排，数字信道排在了第一个，每天下午上班开始培训，五点结束，从装配的注意事项到调试的技术难点全部需要进行详细的讲解。因为讲解的内容是骆七事先做好的，李沛一早就转化成PPT了，方婷婷的工作就是来读一遍PPT，但是她的心里还是打着小鼓。
一开始，一切如常。
李沛也就没再惦记这个事情了，采供部把可采供的芯片定好之后，李沛略微地调整了一下电路，就开始排印制板了。到了第二周的周三中午，老陈来叫李沛去医院，李沛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去了，两人刚到医院门口，李沛就接到了车间打来的电话，电话一接通，那边就开始告状了！
上周的培训一直是在讲原理和理论，方婷婷讲得时候，大家都在忙着记笔记，等到这周，数字信道的培训进入了实机演示，方婷婷的短板立现，等车间这些调试人员再问她一些实际问题，她彻底解决不了了，培训就僵在那儿了。
梁宇打电话质问李沛这个负责人是怎么当的？设计都调试不了，解决不了问题，回头车间还怎么工作！这事儿挑了一个不怎么巧妙的档口，这会儿沈嘉煜和骆七都不在，方婷婷肯定是应付不了了，李沛只能憋着这口气，和梁宇说：“我现在过去看看，你稍等我一会儿，我还在外面。”
李沛压了电话，立刻给张焕成打了一个电话，说了一下自己和老陈在外面办事，刚才车间打来电话说了培训出状况的事情。
张焕成道：“梁宇已经上来和我说了，骆七不在，方婷婷讲不了数字信道，现在怎么办？”
“李怀胜。”老陈提醒了一下李沛。
李沛扫了一眼老陈，和张焕成说：“让李怀胜讲吧？”
“李怀胜？”张焕成都没想起这人是谁，诧异地问李沛。
“李怀胜原先在我们室的时候，一直跟着这个项目的，后期准备培训资料的时候，我不太懂数字信道的部分，都是李怀胜给我捋的，他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