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李沛惊呼一声，看着苏子琛，谁家好人大晚上去上坟啊！

“一会儿下班一块走！”

李沛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不是，晚上没车啊！”

“你现在给山花说，让山花送我们去呗！”

“你想让山花杀了我就直说。”

“那打车吧！你赶紧摇号，我真是服了，”苏子琛道，“你们保密办在几层？”

“那咱们回来怎么办？”

“让司机多等会呗！”苏子琛好像根本没觉得夜里去上坟有什么问题。

李沛崩溃了，“谁愿意等啊？”

“开我的车吧！”骆七闻言，摸到了车钥匙扔给了苏子琛，苏子琛一把接过钥匙和骆七说了句，“谢谢！”

“你好意思吗？”李沛想要把钥匙抢回来。

苏子琛却顺手揣进了裤兜里，“你们专家在我们所的时候，那我可是每天车接车送，风里来雨里去，外卖送到嘴边，就差喂给他了，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下去找保密办了，下班我打给你，别遛啊，你敢遛我就叫八爷跟我去。”

“绝了！”李沛看着苏子琛的背影，真想把他摁在地上一顿暴打。

“李沛，”吴玥叫住了准备离开的李沛，“我刚才和骆七商量了一下，信道方案直接用数字化信道吧？”

“师父，借一步说话。”李沛示意吴玥出来说。

两人去了前面的接待室，李沛把门锁死，确认接待室里没人，才和吴玥开口道：“张焕成不同意，给的理由是数字信道对国外芯片的依赖度太高，现在芯片的进口情况很不乐观；其次就是数字信道的两个样机都还没有完成鉴定阶段，技术成熟度不够。”

“你这个方案是全新的模拟信道，要说不成熟，你这个更不成熟啊！”

“你好好想想，这就是个借口啊！张焕成害怕的是，一旦用了数字信道，信道负责人就从我变成了我和骆七，骆七插手多频段的项目，这个项目技术难度大，骆七一时半刻如果走不了，骆七决定留在长衫通信，怎么办？”

吴玥恍然大悟，长叹一声，捏着自己的太阳穴，“怎么想干个活这么难？”

“不仅是张焕成，还有沈嘉煜，他是一直在推我做副主任，那是我没什么实力，如果我掌握了数字信道的核心技术，那你看吧，咱俩不用去成都都能立马看到川剧绝活变脸！”

“你心里还知道这事儿呢！”吴玥阴阳怪气地说，“你最近跟他走那么近干嘛啊？是给方婷婷添堵，等着她直接让人家舅舅把你开了；还是给骆七添堵，等着哪天真遇到技术问题了，骆七再一问三不知！”

“钱难挣，屎难吃啊！”李沛摇着头从接待室里出来，和吴玥一道回了实验室。

李沛回到实验室，问骆七：“和苏州那边还有什么没解决的问题吗？”

骆七摇摇头，“已经定型了，我过一遍协议，之后跟你交接。”

“那我是不是可以安排环境试验了？”

骆七点点头，“可以走鉴定程序了，你排好周期，给陈思言说一声。”

“我知道，”李沛应声道，随即转向了方婷婷，“华通跟咱们签了十五部预投产的样机，这十五部需要车间生产，婷婷你到时候得去车间培训一下这个数字信道的原理、技术指标和调试方法，你大概什么时候去，我去找陆总协调一个培训时间。”

方婷婷有些心虚，这活儿是给她了没错，但是她也一直没有顾上去操这个心，手里两个产品的MCU，加上骆七的项目，整天上班时间就已经忙得团团转了，一下班一分钟都不想多留，她问李沛：“什么时候培训？”

“尽快吧，最好是下周。”

“这么突然？”

李沛有些不满，皱着眉头问方婷婷：“把这个工作交给你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吧？”

“是，但是我最近工作有点紧，下周可能没时间。”

“我看过你的加班表了，你基本没加过班。给车间培训用加班时间，不影响，克服一下吧？原理一定要讲清楚，牵扯到后期的装配、调试，前期不把工作做扎实，后期会有隐患。”

“我还没有把原理完全捋顺……”

“给你多长时间了？到现在还捋不顺，年初的会上，你师父亲自打的包票，让你接数字信道，这都快半年了，你干了些啥？你也跟着骆七一年了，你都学了些啥？”李沛咄咄逼人地问着方婷婷。

今日实验室的气氛有些奇怪，李沛从来不会这样追问一个人，就好像是这话里还夹杂着私怨似的，骆七想要帮方婷婷说两句，“她毕竟没有做硬件的基础。”

“那就别干了，让张总把你调去软件室，大家都好！”

方婷婷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因为专业问题被李沛这样指着鼻子骂，她哪里咽得下这口气，“为什么交给我，你心里没数吗？要交给你，你不想接，师父才给的我！华通的项目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既不是单元负责人，我也不是整机负责人，我去做培训，不就是因为你会贴，你贴着沈嘉煜，让他把这个活儿甩给我了吗？项目你做，钱你拿，奖你获，这种出力不讨好的培训，就想起我了。”

第284章 错综复杂的派系斗争

李沛看着方婷婷点了点头，“你去跟领导说，培训我来做！郡主嘛，就该把你供起来，伺候着，让你干什么活儿啊！”她说完这话，扭头就回了办公室。

方婷婷愣在那儿了，李沛怼了自己？李沛的处世哲学就是能用认怂解决的问题，绝不硬刚。方婷婷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给沈嘉煜表白，她被拒了，沈嘉煜为了让李沛的项目顺利进行，做了那么多工作，中午还带着李沛单独吃了烧烤，晚上还想宴请李沛的同学，现在自己还要被李沛指着鼻子说没能力……种种糟心的事情加在一起，压垮了大剌剌的方婷婷，她跑出了实验室，蹲在厕所里嚎啕大哭。

李沛回到座位上，和沈嘉煜说：“坏人我做完了，该沈总了。”

“你骂人也太狠了。”

“心疼啊？”李沛挑着眉毛看着沈嘉煜。

“你就不担心骆七心疼自己的徒弟？”

“我在骆七的眼里，已经够不堪的了，破罐子破摔，无所谓。”李沛说着，拉出了自己的键盘，开始写方案，一直忙到下班，方案连一块电路都没解决掉。苏子琛忙完别的手续，又回来了，走到李沛的玻璃隔挡前说：“没观众了，走了！”

“都下班了？我还没干啥呢！”李沛瞅了一眼时间，开始关电脑。

“现在演得跟真的一样，中午还去吃什么烧烤？”

李沛瞪了苏子琛一眼，“都说了是约了个专家。”

“确实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但是骗我没有什么意义！”苏子琛说罢，转身出门，“快点啊，我在过道等你。”他说罢，径直走到对面实验室去了，和骆七说，“骆七，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