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件负责人已经定了，”沈嘉煜也进了实验室，和张神童说道，“下半年还有几个更偏软件的项目，性价比更高。多频段，玥姐有家庭、精力有限；李沛资历浅、能力有限，还是我多操一些心吧？”

张神童只能点点头，道：“当我没说。”

沈嘉煜吩咐李沛：“你把华通那个高速数据电台的东西，给方婷婷交接一下。婷婷，”他又叫道方婷婷，“正好借这个培训的机会，你自己也多了解了解信道原理，趁你师父还在，多学点。”

方婷婷点点头，表情里满是不高兴，但是没有说什么。

沈嘉煜转向吴玥道：“玥姐，你和李沛准备一下，我们下午开产品会？”

“又开会？”吴玥和李沛异口同声地说道。

沈嘉煜笑了笑，没说什么，离开了实验室。

吴玥看着李沛问：“人不大，怎么这么爱开会呢？”

李沛也想调侃两句，但是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她转身出门去找了小王总，调岗的事情不用她拒绝，小王总也不敢用她了，毕竟小王总和骆七还是不同的，小王总听到多频段交给了李沛、吴玥之后，琢磨了片刻，叹了口气：“咱们产品室除了你，其他人确实都不适合副主任的位置，但是你也不合适。”

李沛瞠目结舌地看着小王总，她在说项目的事情，小王总怎么拐到副主任上去的，“啊？”

“我让你接多频段，和沈嘉煜让你接段频段，是不一样的，我能给你兜底儿，沈嘉煜可以吗？沈嘉煜不行，他自己不懂硬件。”小王总话虽这么说，但是李沛心知肚明，小王总的兜底和沈嘉煜一样，是有条件的，小王总继续说着，“他现在是代主任，张焕成十有八九会挖一个技术过硬的主任空降，取代沈嘉煜，沈嘉煜就必须在短时间内让张焕成看见你有能力去当副主任，只有你确定了，他才能摘掉代的帽子。”

李沛什么都知道，但她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装糊涂：“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你再来我这儿，等于是我釜底抽了产品室的薪，那张总能同意？”小王总的反应和李沛预测的如出一辙，他继续说，“但是李沛，你得知道，沈嘉煜不懂技术，你要是当了副主任，那产品室未来的技术问题全是你的担子，你扛得住吗？”

李沛摇头。

“先忙过这一阵把，未来我再想想办法，你也得找个人尽快地把信道接过去，现在产品室的人手不够，你得让沈嘉煜去给行政施压，去招，不然你就把自己累死了。”

“谢谢小王总。”李沛从小王总的办公室离开后，就开始琢磨找人接手的事情，李沛没有在这件事上和沈嘉煜闹得太僵，就是因为考虑到大家是一个室的，未来还要继续合作，既然小王总打了她的右脸她还能笑着把左脸支出去，对沈嘉煜为什么不行？主任就是一个符号，伺候谁不是伺候，沈嘉煜强推方婷婷来接骆七的数字信道，方婷婷个人能力根本达不到，如果明年不能顺利移交，骆七的离职还会被耽搁。

有些气，忍了就忍了，李沛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考虑地长远一些。

下午下班，李沛多等了片刻，这几日产品室几乎没什么人加班，沈嘉煜从外面回来看见李沛还在，笑道：“这个点的稀客啊，怎么？有事儿和我说。”

“你可不可以把项目还给张神童？”

沈嘉煜看了一眼李沛，没有笑，而是沉默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翻找着什么，他的这个反应让李沛有些意外，李沛拿捏不准沈嘉煜是不是想要和自己翻脸。其实李沛知道沈嘉煜为什么非要接这个项目，张神童需要一个含金量高的项目申报副高工，沈嘉煜也需要一个含金量高的项目站稳脚跟，她现在的要求无异于虎口夺食。

但沈嘉煜没有生气，只是递给李沛一个下半年的项目规划，和李沛解释道：“我说过会给你们的东西，我就一定会给你们，我和小王总是不一样的。”

李沛扫了一眼，下半年的几个项目确实更适合张神童。

李沛退了一步，抛出了自己真正的需求，“张神童懂硬件，他来做我的压力会小，但是我也明白你这么安排有你的考虑，能不能调一个做信道的人过来，分摊我的压力。”

沈嘉煜看着李沛，示意她继续说。

李沛道：“系统室有个新来的，叫李怀胜，原先是我们室的，因为得罪了小王总，没转正，当时就走了，后来老陈把他又召回来了，他是有技术能力的，我来带他，今年内，他肯定能出活儿。”

沈嘉煜摇了摇头：“不行。”

“为什么？”李沛不解地看着沈嘉煜。

“李沛，我说过，我会让你成为产品室的副主任，我说到就会做到。李怀胜，研究生毕业，技术实力确实可以，就是因为可以，所以不能用，他和你一起做信道，这次的信道是全新的东西，做出来，是你的成果还是他的？”

“我不在乎。”

“我在乎。”沈嘉煜郑重其事地说着，他说罢，看见骆七进来了，话音戛然而止，李沛心中一紧，随机扭头看着骆七，大惊失色。

第271章 这才是一个人要分手的样子

骆七的反应却很平静，只是给两个人说了句：“我进来接个水。”他说归说，手里根本没有水杯，扔下这话转身就往外走。

“骆七！”李沛追了出去，一路追着骆七追到了地库，她冲到他的前面，拦住了大步疾走的他，她问骆七：“你到底还要气到什么时候？”

“我再问你一遍，说没办法解决问题，是什么时候做的决定？”

李沛执拗地回答着：“开会的时候。”

骆七揭穿了李沛，“是周天晚上，沈嘉煜找你的时候。”

李沛愣住了，她不可思议地看着骆七，“你怎么知道周日沈嘉煜找过我。”

“应该是我问问你，你到底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吧？”

“你问的只是我什么时候做的决定，我回答的也是实话，就是那天开会的时候。沈嘉煜是来找过我，他希望我能那么做，只要解决不了频率稳定度，市场部就得背这个锅，陆羽和张焕成会立刻把矛头对准孙振楠，我当时没有答应他。但是第二天开会的时候，那个阵仗，谁还看不明白，张焕成一定许诺了沈嘉煜，市场部背锅就势必会让小王总垮台，我得罪不起两个总监、一个副主任。而沈嘉煜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维护我，只有帮我，才能扳倒小王总。”

“现在沈嘉煜不在，你想怎么说都可以。”

“你什么意思？”李沛不解地看着骆七。

“我刚才什么都听到了！你帮沈嘉煜，沈嘉煜帮你，你们现在是战友，同进同退，你的办公室处世之道没有问题，问题是你不该欺骗我。临下班，吴玥和我说你肯定解决不了多频段的信道问题，我看你在加班，我想来问问你需不需要帮忙，是我自作多情了！以后，不要再让吴玥传话了，你有沈嘉煜帮你，你想要什么，他都可以给你。”

李沛懵了，“你什么意思？”

“我能给你的利益，已经没有沈嘉煜给的多了，你和我在一起，你要加班、你要努力、你还要学习深造，和沈嘉煜在一起，你想要的唾手可得。”

“骆七，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李沛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李沛，在算计人心这件事情上，我不及你的万分之一，不是你一次次的精心算计，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我是爱你，我到现在也依然爱你，但就到此为止，我不希望日后回忆起这段感情，会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你是在说分手？”李沛现在是真的想要上天台了。

“对。”骆七点了点头，“去做有利可图的项目，去交换有利可图的资源，物尽其用，但是别把我卷进去，谢谢。”他说完，与李沛擦肩而过，将李沛扔在了原地。

李沛脑海中一片空白，慢慢地蹲了下去，眼泪不能自已地滴落在地。

“喝酒吗？我陪你。”沈嘉煜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李沛的身边，他抽出纸巾递给李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