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李沛赶紧转身和张姐离开了。

张神童一瞧这阵仗，赶紧给老陈发了个消息，然后自己就下楼去了，十几分钟之后回来，老陈问他：“咋了？”

“打听了一圈，”张神童看了看实验室，这会儿就骆七、老陈、吴玥和方婷婷在，他转身关上了门，回来和老陈说，“好像是有人举报李沛和苏州那个所有利益收受。”

老陈一拍桌子，道：“扯什么犊子呢，李沛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事儿！”

老陈说着看了骆七一眼，骆七也皱起了眉头。

张神童叹了口气，“估计也得叫你俩去谈。”

李沛被HR叫下去，对方一直问她是怎么圈定了苏州那间研究所合作，她如实道来，做了数据筛选、也做了对方全面的调查之后，认为苏州这个所和他们的需求最为匹配，给过来的技术资料也最适合他们的电台。

HR哪儿听得明白这些，说来说去，李沛一直在说技术，HR失去了耐心，直接明示李沛：“你选对方这家公司，是不是因为这家公司里的负责人是你的同学？”

“我同学？”李沛一怔，费解地看着HR，半晌才意识到她说得是苏子琛，“不是，我同学不是负责人啊！”

“所以对方公司确实有你的同学。”

“我也是之后才知道的，选定公司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啊！而且事后我也和张总汇报过了。”

“汇报过了？”HR有些意外，“那行，那你先上去吧，你也没有别的想法，我们就是接到了举报，查一查，只要你没问题，那就没事儿。”

李沛不解地问HR，“谁举报的？”

“这我肯定不能告诉你啊！”HR笑眯眯地看着李沛，将她送出了办公室。李沛从行政一回来立刻就找到张焕成的所办去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和张焕成说自己被举报、被冤枉的事情，将刚才HR审讯自己的过程添油加醋地给张焕成说了一遍。

张焕成一拍桌子，怒斥道：“我们设计还干不干活了？”他立刻拿起桌上的电话给行政打了一个电话，问对方，“你知道李沛哪个学校毕业的吗？”

对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之后，张焕成又说：“全国只要是做通讯的，哪个公司能没有他们学校的毕业生？你跟我扯什么犊子，技术上的事儿我们都是要过会的，现在项目正在关键节点上，你们给我扣这么一个屎盆子？年中华通来问我们要产品，你们行政去交差吧！”

两边掰扯了半天，张焕成最后说了一句“公司的担子十有八九压在我们研发了，你们不要不干活还影响我们干活的人！”他说罢，挂掉了电话，同李沛说，“不用理他们，苏州这个所本来做宽带数据业务就是全国第一，找他们合作有什么问题？你回去该忙你的忙你的。”

“谢谢张总。”李沛哭哭啼啼地从张焕成的办公室里出来了。

李沛本来想直接回办公室，但刚走到门口，就被吴玥截下来拉进了实验室里，吴玥问她：“没事儿吧？”

李沛说：“没事儿，张总叫我别理他们。”

吴玥应声道：“也是，他们又不可能去调查你的银行卡流水。”她说罢拍拍李沛，“你也别太把这帮人放心上了。”

“我靠，不会拿蟹卡说事儿吧？”老陈一拍桌子，看看李沛、又看看骆七。

“蟹卡的事情就咱几个人知道，”李沛看着老陈，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蟹卡要是都泄密出去了，那他们的小团伙里可就有内奸了。张神童琢磨了一下，“啧”了一声，道：“根本就不是这个问题，你要说利益收受，他们又没有权力调查你的银行流水，那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儿，他们没有证据说你存在利益收受，但是你也没办法自证清白，结果就是什么呢？搅混水。”

第204章 画大饼是个技术活

整个实验室陷入了沉默当中。

在这种时候，搅这种混水，目的只有一个，损人一定是要利己，这个时候泼李沛一身脏水的目的就在于让她从公司先进的竞争中退出去。公司级先进，每年就一个名额，这也算是公司里最高的荣誉，给的也是最高的奖金。

李沛今年占了这个名额是十拿九稳的，谁想要ban掉她的先进，那就只能从莫须有的利益收受这一点上下手了。

“算了算了算了！”李沛摇头道，“就一个先进，不要就不要了。”

“先等等看吧，”老陈叹了口气，要真的是盯上了李沛这个先进，使出这么下作的手法，他们也没什么办法，“不过想想，这事儿知道的人可不多，谁举报的？”

老陈说这话时，除了方婷婷，屋子里的几个人同时想到了一个人。

方婷婷看着大家默契而心领神会的样子，不停地追问：“谁呀谁呀？”

大家各自“呵呵”一笑，四散开来了。小王总大概是在上次低温测试中没讨到便宜，又把手伸到了这次先进选拔里，他都不需要自己出手，只要将这件事儿暗戳戳地不小心透露给几个竞争先进的对手，对方自然会有所动作，这出借刀杀人真是用的出神入化了。

以前小王总和李沛的恩怨是关起门来自己室的事情，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李沛有张焕成撑腰，她的成与败，直接关系到自己与张焕成的斗争，此消彼长，他绝不能让李沛遂了心愿，也要让李沛知道，张焕成有本事画大饼，未必有本事能兑现。

此事的发展也如同张神童预料的一般，到公司年会的当天上午，HR通知李沛因为这件事尚未查清，所以她的先进竞选资格暂时取消了。李沛早就料到这个结局了，也不觉得太意外，挂掉了电话，和实验室里的人说：“选个便宜点的店聚餐吧！”

原本李沛得了先进，按照惯例是要拿出来一部分奖金和室里的聚餐款混在一起吃顿大的，先进没了、大的自然也没了。吴玥一听，气儿不打一处来，“什么玩意儿，今年除了专家，还有谁能比你加班多？早知道就应该报骆七，我倒是想看看他们有没有胆子踩一脚骆七。”

骆七一言不发，突然站起身往外走。

“师父，你干嘛去？”方婷婷喊住了骆七问道。

骆七道：“上厕所。”

谁也没在意骆七干什么去了，他离开了半个多小时才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李沛也无心工作，开始选起了合适聚餐的餐厅。

等下午年会，李沛已经不太想去参加了，吴玥叫她的时候，她说：“我不去了。”

“去一下。”骆七开口道。

李沛疑惑地看向骆七。

“走吧！”骆七夹着本子站起身往外走。

李沛和吴玥对视了一眼，吴玥凑到李沛身边小声地问了句：“感觉这个意思是咱们晚上这顿饭还是有着落的？”

李沛不想抱这种希望，但也好奇骆七究竟做了什么？三人走到楼下开年会的大会议室，骆七和李沛道，“坐我旁边。”

“啊？”李沛不解地看着骆七。

“去吧！”吴玥推了一把李沛，让她跟着骆七走到了前排落座。而吴玥自己坐在了最后一排的小角落里，拿出手机、拿出蓝牙耳机、点开了腾讯视频。李沛从没在年会的时候坐过这么靠前的位置，她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片刻不得安宁，李沛问骆七：“你不是最讨厌开会了吗？”

“嗯，”骆七只是应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那你还叫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