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星正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要出门呢,刚跨出内院,一眼瞧见老仆带着辛盛进来,高兴的喊:“辛盛!”

结果听到了老仆的这番话,红着脸羞怒的说:“姚阿爷,你怎么能和我的好友败坏的我名声!”

老仆半点没有被抓包的窘迫,反而愈发笑得高兴起来,说:“老奴又不曾胡说,孙少爷这败坏之言从何说起?”

姜南星气呼呼看着老仆,可老仆虽是仆人身份,却亲如长辈,他每回挨阿爷的打,更是都指望着老仆劝解阿爷。

姜南星撒不出气来,只能自己接手拉着辛盛往里走,还要和老仆说一句:“姚阿爷歇着去吧,我自己带辛盛进去。”

沈砺住在姜南星的隔壁屋里,姜南星刚和沈砺打了声招呼离开,没一会儿又回来,沈砺便从自己屋里探头出来问:“表哥,你是落下了什么东西没拿么?”

结果见到表哥拉着一个面容俊朗、气度不凡的少年,沈砺只愣住了片刻就笑着和辛盛见礼,问道:“想必这位就是表哥嘴里常说的那位才华横溢、绝世无双的辛公子吧?”

辛盛与沈砺回礼,忙说:“不敢当,天下之大,各有俊彦,辛盛怎敢自称世无双。”

姜南星见二人不用他居中介绍,就自顾相识了,笑着说:“你俩别这么客气,一个是我的绝世好挚友,一个是我的绝世好弟弟,莫要称什么公子了,表弟,辛盛年长你三岁,你便喊辛盛做哥哥,辛盛,这是我表弟沈砺,你就随着我喊表弟。”

听了姜南星这话,辛盛和沈砺纷纷瞪着他,辛盛说他:“胡闹。”

沈砺说他:“表哥,亲亲之属,不可胡乱相称。”

没搭理姜南星的胡言乱语,沈砺喊辛盛:“盛兄,我表哥性子跳脱,难得你能包容他这性子与他交好,平日定是多劳你照顾他了。”

辛盛笑着看了姜南星一眼,回沈砺道:“沈贤弟,南星乃是赤子之心,与他相交我也受益良多。”

沈砺前几日被舅公带去杨氏族地,求见了黎山书院的山长,杨公考校了他一番后便答应了收他入学。

舅公说他才来潍县什么都没带,要置办许多东西,正好书院没几日就要放假了,便干脆等收假后再去书院。

于是杨公便让人领了一套书院的课本来给他,让他这几日在家提前温习。

他当时打开翻看了几眼,见书上的字迹乃是手抄,而非刻印,字迹工整又优美,忍不住赞了一声,结果杨公笑着说:“这书可是我黎山书院学子,潍县县试、永安府府试双案首手抄之作,可要好生爱惜,有朝一日说不定会成为珍贵的名人手迹。”

沈砺之前听表哥说过,他的好友辛盛乃是潍县县试案首,他离开后还要去参加府试,不知结果如何,所以当时一听,沈砺就知道这人必是辛盛了。

他竟然连府试都考中了案首,表哥所说的天才,确实没有半点夸赞作假。

今日一见,沈砺见辛盛不仅文才出众,竟连样貌都这般俊朗,不禁愈发对他有好感,虽平日里沈砺话不多,更不爱主动和人搭话,今日却主动和辛盛攀谈起来,问他那课本里的不解之处。

他们二人聊了起来,姜南星在一旁看了半响,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味。

虽然他也是想要让好友多照顾些自家可怜的小表弟,可是眼见两人气氛愈发和睦,姜南星忍不住丢下了手里的大包小包,硬挤进两人之间。

姜南星左手搭着辛盛的肩头,右手拍着表弟的背,问道:“辛盛,我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

辛盛不明所以,但是不假思索的点头说:“当然是。”

姜南星又问沈砺:“表弟,我是你最爱的哥哥对吧?”

沈砺也不解表哥为何突然这么问,但也立刻点头说:“当然了。”

“那好。”姜南星看着辛盛和沈砺说:“你俩答应我,绝对不许背着我和对方更好。”

辛盛和沈砺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尤其是辛盛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脱口而出一句:“姜南星,你好幼稚。”

沈砺没敢跟着直说他表哥,但眼神表达出的意思一样。

姜南星气鼓鼓的说:“三个人的友情会变得很拥挤,这句话果然没错。”

玩笑过后,姜南星捡起刚刚放下的大包小包,一股脑的塞到辛盛怀里说:“我就猜到辛盛你府试定也会考得很好,在京城到处寻摸了许多东西买来送你,都是京城学子追捧的好东西,贺你高中府试案首!”

辛盛听到好友远在京城也这般记挂他,很是感动,但是还是说:“姜南星,莫要这样破费,你这么花银子,怕是很快又要去我家蹭饭了。”

姜南星本还等着看好友感动惊喜的表情,听了这话脸上的骄傲之色立马垮了下去,气得捶了辛盛的后背一下,说:“去你家蹭饭怎么了?你不欢迎,月娘妹妹总是欢迎我的,上回我去给她送东西,她还说要我有空常去家里吃饭呢,你们明明是一家子兄妹,怎么月娘妹妹比你可爱这么多!”

辛盛见姜南星真的有些生气了,忙笑着哄他:“怎么会呢,你去我家吃饭,别说我和月娘了,玉娘也记着你的好呢,说姜家大哥哥送的点心好吃,玩具也好玩,姜家大哥哥真好,你可得多去,多去。”

姜南星嗤了一声,才说:“看在两个妹妹的份上,我就不与你计较了。”

沈砺之前也听表哥夸过辛盛的妹妹极聪明,这回到了潍县,表哥去寻辛盛妹妹送了回东西,回来整个人都变得怪怪的,还曾望着自己说:“可惜,可惜,表弟要是个妹妹就好了,妹妹可真是可爱,说话怎么那么好听。”

足足魔怔了一整天,第二日才恢复正常。

沈砺心里有些好奇,辛盛他今日见着了,刚才请教了几处学问,本来自己在家想了几日,怎么也想不明白,可辛盛稍微点拨几句,自己竟就开了窍,可见辛盛才学之深,比他在京城求学的书院先生还要厉害。

那表哥嘴里念叨了一整日的辛家月娘妹妹,究竟又是如何出色的人才呢?

95 ? 第 95 章

六月末, 天气已经十分炎热,稻田里的稻谷金黄,已经进入了成熟待收割的时期。

因着育种时间的早晚, 浇水施肥的不同, 稻谷的成熟总有早晚, 潍县各村镇都开始有村民下田割早熟的稻子。

只长河村的田里不见村民,村民们不是整日泡在两处大宅院里,就是散落在山上或是山下的桑园里采摘桑叶。

还是族长辛祝瞧着不像样,让大家抽空赶紧把自家田地里的稻谷收了, 别到时候衙门开始收税粮了,稻谷在田里全喂了鸟雀。

今年辛氏宗族的族田早都改成了桑田, 不用组织族人收割族田,大家各家也就三五亩地, 每日早起一个时辰, 下工后回家拿了镰刀去地里再干两个时辰, 十来天各家田地的稻谷也都收回了家。

如今田地空了出来,辛氏族人都在讨论要不要把自家的田地租给桑园种桑树,还是自家种桑树卖桑叶给蚕所。

辛祝是把族田当是族里入股的股金,白给桑园用的,毕竟人家胡娘子入一股可是真金白银的掏了两万两, 族里那百余亩地折算银子也就千余两,虽然比胡娘子所出少了许多, 可也好过什么都不出。

胡娘子那两万两如今已经花销了几千两了, 主要是织布机和缫丝机贵,一台就得十多两银子, 且只有江州有卖, 运来还要路费。

胡娘子在辛氏族人里选出了三百位手巧的妇人, 一百人负责缫丝,两百人负责织布,如今她们在江州织布女工的教授下,都已经能完整的织出一匹绸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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