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起帮着搬了几趟,把装人偶娃娃的木盒子在车厢里摆放好,怕衣裙弄皱了,等辛月上了骡车,宋氏才把何令芳的百褶裙递给她。

等到了何府门外,车夫帮着去和何府守门的小厮传话,在门房候着的夏兰连忙带着人来帮忙搬东西。

人偶娃娃都搬了出去,辛月把抱着的衣裙递给夏兰之后才从车上爬下来。

辛月跟着夏兰往何令芳院里走,,见一路上何家的下人都十分忙碌,碰见的下人们各个都抱着不少东西,辛月有些疑惑,夏兰解释道:“都是在忙着帮小姐装行李呢,还有要给京城的长辈亲戚们带的礼物,这几日家里忙乱得很,本来小姐想自己去取裙子和人偶娃娃的,实在是脱不开身。”

辛月了然的点点头,何令芳在潍县住了四五年,不光来时带的行李,在潍县这几年定然也添置了许多东西,她这趟走了就不会再回来,自然要把得用的全部带回去,这工作量堪比搬家了。

上回辛月来何家,见到何令芳的弟弟何晏安逃课在花园里挖泥巴,这会又遇见他在花园里不高兴的踢树,只是上回何令芳还满院子寻他,这回却是顾不上他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此,何晏安更加生气,可怜的小树估摸着种下还没几年,树干不够粗壮,被他踢得摇摇晃晃好似要折断。

夏兰见状叹了口气,小声和辛月说:“自从家里开始给小姐收拾行李,少爷就天天不高兴,闹着要跟小姐一块儿回京城,小姐被他闹得什么事都干不成,现在都得躲着他。”

说完夏兰示意辛月跟着她绕路走,结果何晏安是个耳朵精的,听见了动静回头一下子就看见了她们,忙喊道:“夏兰!带我去见姐姐!”

夏兰无奈的回身,何晏安已经小跑过来拽住了她的手,瞧了一眼她身后的辛月,瘪着嘴说:“你们说姐姐忙,有时间见外人,都没时间见我吗?”

夏兰忙解释道:“小姐上回定了身裙子还有给家里姐妹的礼物,辛小姐是来送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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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晏安不听夏兰的解释,就非要跟着一块儿去见何令芳,夏兰无法,只好带着他一起去。

何令芳确实很忙,正和丫鬟们一起把她库房里的箱子一个一个的开了,看哪些要带回京城,哪些用不着就不带了。

见辛月到了,她才让丫鬟们也歇一歇,自己出来同辛月说话。

看到何晏安也跟着来了,何令芳叹了口气,说:“弟弟,你又逃课。”

何晏安心虚了一瞬,但一想到姐姐要丢下他自己回京城去,他又扬起脸气鼓鼓的说:“是啊,你不管着我,我就逃课,你回了京城再也没人管我了,我以后都不上课了!”

何令芳皱着脸,眼里又是心疼又是气愤,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在弟弟脑袋上拍了一下,训斥道:“何晏安,你不小了,怎么还不懂事?”

何晏安顺势拉着姐姐的手不放,委屈的说:“我从生下来就没和姐姐分开过,姐姐怎么忍心自己走不带着我?”

何令芳其实也舍不得弟弟,可弟弟是男子,前途要紧,自己总不能以后出嫁也带着他,心下一软,转了语气柔声劝他:“弟弟,等你考上功名,到时候就可以回京城了。”

何晏安本就不爱读书,等他考上功名得到什么时候去了,他觉得姐姐是在找托词,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何令芳瞧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跟辛月说:“月娘妹妹,让你见笑了。”

辛月忙摇头说:“何公子同芳姐姐姐弟情深,自然是舍不得离开芳姐姐的。”

何令芳眼睛一酸,差点掉下泪来,从弟弟生下来,她又何曾和他分开过?她扯出个笑容说:“不说这些了,希望他早日懂事。”

辛月带来的一堆的人偶娃娃何令芳只打开一盒瞧了一眼,便吩咐丫鬟们装箱收起来,然后迫不及待的要瞧她的新裙子。

何令芳带着辛月去了自己的卧房,把新裙子拿了出来,光只瞧着表面的绣花,何令芳就赞不绝口,等在夏兰的帮助下换上了裙子,站在一人高的铜镜前,轻轻转了个圈,百褶裙里的茉莉花显露出来,别说夏兰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就是何令芳自己都产生了错觉,好似闻到了茉莉的芳香。

她依依不舍的脱下裙子,吩咐夏兰好生收起来,然后拉着辛月坐下说话,颇为后悔的说:“这裙子真漂亮,早知道多订几身了。”

辛月笑着说:“这身裙子都是我娘亲紧着赶出来的,若是还有别的,定是做不完的。”

何令芳听了叹了声气,说:“真希望你们家在京城也有铺子。”

这事儿可不太现实,两人对视着笑了笑,何令芳拉着辛月的手有些不舍的说:“月娘妹妹,若将来你有机会去京城,千万要来见我。”

辛月郑重的点头应好。

“对了,上回说的话本子,我这些日子有空时便写了些出来,你帮我瞧瞧好不好?”何令芳掏出自己的话本手稿给辛月看。

还好辛月这几个月已经学了许多字,看起来倒是挺顺畅。

和男作者写的主角都是落魄书生的话本子不同,何令芳写的主角自然是女子。

主角王娘子本是小地方的举人之女,她父亲看重一学生的才华,不顾他家资贫寒,许之与女,招之为婿,潜心教导。

王娘子带着嫁妆嫁过去,与他生儿育女,帮着照顾公婆小姑,是一个无可指责的贤妻良母。

她夫君也确实有才华,一路高中,最后要去京城参加会试,因家贫凑不起路费,还是王娘子掏空了嫁妆替夫君凑了路费,结果不曾想夫君确实高中状元,却被公主看上要招为驸马。

若按那些世面上常见的话本子的套路,这会儿王娘子该自惭形秽,或是自请下堂,或是自贬为妾,而公主就算知道这个男人有家室,也会要死要活的非要嫁给他。

何令芳写的故事自然不会如此,王娘子听到和夫君一起去京城的同窗传回来的信,不顾公婆的阻拦,带着一双儿女去了京城,她没有去寻变心的夫君,而是打听了地方直接去敲了登闻鼓告御状。

王娘子状告新科状元停妻另娶,家中有妻有子,却还敢骗婚公主。

皇上派人查证属实后勃然大怒,夺了王娘子夫君的功名,取消了赐婚,还将他入了牢狱。

而公主得知此事,不仅没有怪王娘子,反而感谢王娘子揭发了此事,避免了自己所嫁非人,心怀愧疚的召见了王娘子,结果两人相谈甚欢,还与王娘子成为了好友。

后来王娘子带着儿女去牢里看坐牢的夫君,他破口大骂指责王娘子毁他前程,乃是蛇蝎毒妇,便是自己娶不成公主,也不会再与王娘子重归于好。

王娘子毫不在意的扔给他一封休书,还告诉他一双儿女都将改随母姓。

之后王娘子没有回老家去照顾那对不明是非的公婆,而是留在京城开店。

因为有公主做靠山,生意很好,王娘子在京城站稳了脚跟,之后还遇到了真正的良缘,一双儿女在王娘子的教导下也都成了才。

多年之后王娘子的前夫出狱,落魄成了乞丐,讨饭讨到了王娘子的家门外,王娘子没认出这个乞丐,她的现任夫君心善给了乞丐几文钱。

王娘子的前夫捏着那几文钱失魂落魄的跑回了破庙,做了个梦,梦到他当年高中状元,被公主招为驸马,老家的妻子自惭形秽自请下堂,公主心善,主动提出做平妻,他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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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来,见自己还在破庙,疯疯癫癫的跑出去一路大喊“我是状元郎,我是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