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一颤,他是跟夏承安提过梦中的事不错,但柳家势弱是一时的,该有的钱财照样不缺。夏承安约莫是误会了,自以为柳家已经到了穷困潦倒的地步……
这是在给本少爷省钱吗?
可现如今他柳家没有遭遇变数,天材地宝要什么没有?有什么好省的,不过是区区天山雪莲,夏承安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都有本事给他摘下来。
夏承安摇头,“就是感觉…暴殄天物啊。”
柳涵擦干净指尖,手动把他两腿一合,自己重新躺到他旁边,“什么暴殄天物,我看你是穷傻了!”
夏承安很是赞同他这个说法,“我真的很穷。”
他在孤儿院待了十几年,大学毕业以后,就在县城找份闲差,做做社畜,大城市的光景与他毫不相干,能苟活就行,想着当下,远比想着未来好。
他能穿书过来,就绝对不想再回去,那种日子谁愿意过,就让谁过去吧。
他一把搂住柳涵,美人在怀,谁要回去受罪。
柳涵揽着他,语气有几分得意,“怕什么,跟了本少爷你还愁没钱花?”
“我们俩都是吃软饭的,你说,我是不是该提前想想怎么讨你爹娘欢心?”
“什么呀,谁吃软饭了!我才没有,家里好多事全是我在管,你问也不问,你什么时候心疼过我!”
柳涵委屈其他人误会他也就罢了,怎么夏承安也这么说!天天忙里忙外的容易吗?他娘不想干的事全扔给他了,这哪是把他带回家休养,分明是找了个苦力!
你再这么说我生气了,你一点都不关心我,你昨天出去玩儿了大半日,你给我想过我做什么去了?
这些话柳涵在自己心里过了一遍,没舍下脸面说出口。
这太直白了,娇滴滴的跟姑娘撒娇似的,话若是全说出口了,岂不是显的他上赶着求夏承安心疼?
他不禁回忆起自己昨日的姿态,那伏低做小的样子,太败坏他在自家道侣心中的形象了!
夏承安哪知道他弯弯绕绕这么多,赶忙给人道歉,“是我说错话了,你整日忙里忙外,我竟未能察觉,你放心,以后我日日夜夜跟着你,片刻不离身。”
这话深得柳涵心,不过不能让他觉得自己离了他就不能活了,若不是他主动关心的,自己强求有什么用。
他闷哼一声道:“什么整日跟着,片刻不离身,说的什么话?本少爷不是这个意思。”
“嗯?那是什么意思?”夏承安反思了一下,以他的能力好像不能帮上柳涵什么忙。
“没什么意思,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你愿意跟着就跟着吧,但是修炼也不能落下。”
夏承安在脑子里简化了一下,哦,说白了还是那个意思呗。
他放缓语调,摩挲着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师兄,我前几日要么是在房内看书,要么是打坐修炼,我想关心你都没处关心。我其实很在乎你的,你看,我出门都不忘给你带礼物,你别看这枚戒指,明面上平平无奇,说不定其中暗藏玄机。”
柳涵动了动嘴唇,眼睛四处乱瞟,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而后把脸埋进了他胸前,“……什么暗藏玄机,本少爷在乎的才不是这个…”
夏承安说这是定情信物那就是定情信物。他就是给自己块破石头,他都会精心护着。再说,这枚戒指看起来一点都不破,哪里平平无奇了,相反和霜寒的颜色格外相近,戴在他手上刚好。
“我知道,你身上的法器都能堆成山了,要什么没有啊。不过……咳咳咳,师兄,我送你戒指你是不是心里偷着乐呢?”
鼻尖顶了下他胸膛,柳涵绝口否认:“别自作多情了,本少爷才没有,你拿这么个定情信物糊弄我,是觉得我好忽悠?”
“之前是谁想用谢井的坠子?是我吗?”
柳涵恼羞成怒,掐了下他软乎乎的肚皮,“你不许说话!”
“我就说,你能把我嘴堵上不成!你怎么一天到晚想这想那的,心思忒多。”
“你…”柳涵被说到了心坎上,没了反驳的底气。
自己总这样闹脾气夏承安会不会觉得烦啊?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烦得很,除了爹娘以外,没几个人能受得了他,否则怎么会从小到大都没几个玩伴
他怕夏承安和那些人一样嫌弃他,他以后要是嫌烦不哄了怎么办?自己又得像前两次一样哭唧唧地去卖惨吗?万一他不心软怎么办,自己会不会被赶出去,然后收到一纸休书,变成下堂夫……
不行,绝对不行,他心脏一阵阵抽的疼,夏承安要是敢这么对他,他就、他就…
“我不理你了!”他一个翻身转过去,背对着夏承安,身体蜷缩着,苦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多大的委屈。
夏承安没管他,身上套了件外衣,从床上爬起来盘腿坐着,不慌不忙道:“师兄,我可能要突破了。”
“你要突破了?”柳涵的战术不攻自破,麻溜地坐起来,掩饰地清了清嗓子,“你快点突破,我给你守着。”
“好。”
夏承安两天后晋升成筑基中期,柳涵觉得时机成熟,就和他商量着,去极寒之地找冰松草,为突破元婴做准备。
他把这件事重新理了理告诉柳父柳母。“娘,我在古籍上看到,天生冰灵根的修士想要突破元婴必须得到一味药草,名为冰松草,在大陆上的极寒之地才能找到。”
柳父:“哪本古籍提到了,你去拿给我看,这种草闻所未闻,你去找炼丹师核实过了吗?”
柳涵不屑,“他们这群人一问三不知,吃干饭的。”
“那古籍呢?”
柳涵结合夏承安帮他编的瞎话,张口就来:“爹,你还记得我上回在凌霄派参加的笔试吗,他们拿出了上古时期的秘境作为试炼之地,古籍便是在里面发现的,看过即销毁,带不出来,但我能保证绝对是真的。”
这么一段话,他练了十遍不止,他不信他爹能听出端倪。
“当真?会不会是陷阱?”柳父眉心紧皱,对此事深表怀疑。凌霄派的事上面已经着手在查了,现在正是紧要关头,柳寒若是在这种时刻出了什么岔子……
自从上次一事过后,柳母对自家儿子愈发愧疚。那些个陈年旧事就是也赖她,她若是不对那对母子心生怜悯,后面的事情也不会发生,她已经私下派人去寻莫泽阳的下落了,同时把他母亲那边派人看守了起来,后面就等柳涵亲手处置。
她轻拍柳涵的手,“涵儿,娘相信你,可现在去会不会早了点,金丹中期离巅峰有不小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