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颖不愧是两大世家同在的宝地,天机阁的总部恰好设立于此。

“天机阁乃是专程为修仙者提供各种情报和消息,掌握着天下的各种秘密和传闻。天机楼背后的庄家无人知晓,密探遍布大陆,拥有神秘交织的情报网,为所有需要的人提供信息。”

夏承安头一回对穆临渊刮目相看,“没想到穆哥对这些了解得如此清楚。”

穆临渊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奇怪,我每隔几天就要上这来一趟。”

他眼睛一亮,忍不住好奇他多年来打探到的消息,腆着脸问道:“你跟我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没关系,我相信你的为人!”

“嗯嗯,你说说,最近有什么消息。”夏承安满脸期待。

穆临渊仿佛终于找到一个能交流心事的好友,神神秘秘道:“前几日我听外面在传,我三叔新娶的三嫂和后院里的小妾私奔了,我这么聪明的人肯定不能当面询问,所以就来这儿买了消息,你猜是真是假?”

“我猜是真的。”从他开始说第一个字起,夏承安就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自己当真是愚蠢,蠢到问他这种问题。

穆临渊惊喜,“你猜对了!想不到你这么会猜!”

“哈哈哈。”他毫无感情地陪笑,一边走进了包间。

迎接他们的是位女子,身着华丽,容貌看上去十左右,风华正茂,摇着扇子款款而来,“穆公子,您又来了呀,今日想听哪方面的消息呢?”

“今日不是我,我兄弟想来打听点事儿,”穆临渊把他推上前,“夏兄,你问吧,我付钱!”

女子对他行了一礼,眉眼含情,“这位公子,有何事要问啊?”

夏承安也没管穆临渊还在旁边站着,直接道:“凌霄派首席弟子宫思云现在身在何处,是死是活?”

那女子并未回话,退出包间,一盏茶的功夫才现身,递给他一块正方形的玉石,“这上面有他的位置,能看三次,公子且拿着吧。”

夏承安接过东西注入灵力,低头极快地瞟了一眼,上面的字和预想的一样,他这回没有道谢,全当钱货两讫。

穆临渊:“怎么样,满意了吧?”

嘴上说着:“今日真是麻烦你了。”

心里:狠狠坑了他一把,爽了。

穆临渊跟没事儿的人一样,笑得如稚童。“你快回去吧,我总感觉柳涵在跟着我们,我可不想再被踢下水了。”

夏承安心中的震惊放大数倍,这人什么意思,难道之前真不是他的错觉?

“啊?柳涵怎么会跟着我们...”

“真的真的,你快回去吧,万一他连酒都不想跟我一起喝就完蛋了。”

夏承安满心疑虑地被送回柳府,先不说柳涵为什么要跟着他们,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有柳涵跟着他们,那也是隐去了身上的灵气才敢光明正大地跟踪,穆临渊不可能发现得了。

他甩甩脑子,拿出先前买的圆环,使了个净身咒想把它身上黑黢黢的污泥清理干净,结果净身咒对它一点效果都没有,无奈之下拿去井边刷了大半天,终于是看到原本的颜色了。

色如冰晶,纹如霜雪,跟寒霜那柄剑相得映彰。

这一天没白跑,柳涵不是惦记这定情信物嘛,这戒指看起来正合适,虽说不是一对,但也不要紧,柳涵戴着好看就行。

卖东西那老头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听他提起柳涵的时候反应那么大,说明这戒指也不同寻常,现在不是流行什么空间系统嘛,给我家主角整一个,别人有的,不能少了他。

他独自一人待了半天,把十七要的吃食带了过去,到了夜里便躺在榻上,静静候着,但始终不见柳涵人影。等后半夜睡着了,手里握着的戒指仍一直舍不得松开。

柳涵从睁眼到现在就没停下过,双修之事他惦记了好几日,害怕真相与夏承安的玩笑话一样,合欢宗的功法有残缺,修炼之人必会受其害。他千里迢迢跑到其他世家的地盘上,在典秘阁苦寻双修秘籍。

在连着看了三十几本以后,他勉强可以确定,他与夏承安结合并不是运功双修,对双方也并无危害,光有灵力,没有运行功法,这种机密没有被记录再测,说不准是未被发现的双修之法。

这件事私密,他不好声张,去的时候没人知道,回来的时候悄无声息。刚要同往常一样直接飞回院子,谁料在墙头看到夏承安坐上了穆临渊的马车,他居然还冲那傻小子笑!

这几天夏承安没对自己笑过就算了,说话一日比一日冷漠,逼他修炼是害他吗?还不是为了他好!

这番情景就像回到了夏承安不理他的那次,两人日日同床异梦,睡一张床上,夏承安离了八百米远,弄得好像他浑身上下碰不得似的。

行,不碰就不碰,区区双修算得了什么,没有夏承安他照样活了二十年,他以为他有多稀罕吗!

这一路上,柳涵见两人谈笑风生,他戴着面具、云淡风轻的面容上隐隐浮现一抹愠色,眼中乍现几道锋利的寒芒。他很清楚,这是他心中的嫉妒在作祟,眼神变得异常锐利,仿佛能将这个场景刺穿。

当他看到夏承安要花灵石头买那个破戒指的时候,他冲上去掐死穆临渊的心都有。

夏承安有多爱钱他不是不知道,宁愿把他送的四方印拿去拍卖换灵石,都不愿意跟他张口要。夏承安买那个破戒指一看就知道是要送给穆临渊的,毕竟那个傻子配不上什么好东西,然而,细数种种过往,夏承安可曾为他买过什么东西?

一件都没有!

他是夏承安名正言顺的道侣,他不给自己买东西,却给穆临渊不明不白的送礼。

好,好得很!

他咬紧牙关,尽力压抑住心头的苦涩感像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痛楚,悄悄侵蚀着他的内心。每一次回忆涌上心头,都带来一股深深的苦涩,像是一口难以下咽的苦果,好想哭,但是不能哭,他已经不是孩子了,若是像上次一样去找娘哭诉,肯定得被训斥一顿。

他忍下了委屈,打算把夏承安带回去说清楚,正要上前,就被不长眼的家伙拦住了去路,再然后,他就跟丢了二人。

这几日,他每次躺上床就等着夏承安来哄他,七日次次都落空,夏承安要么修炼,要么倒头就睡,跟头猪一样,就是不来安慰他,甜言蜜语不是不要钱吗,这回怎么缄口不提?

果然,男人得到了就不懂珍惜,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他站在床榻前,厢房里昏暗无比,和夏承安仅有一步之遥,他的指尖开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唇辦抿地紧紧的眼底像是染上了雪色一样变得通红,眉眼之间有戾气、也有沉痛。

夏承安为什么不理我?

为什么要跟我闹脾气?

是不是不喜欢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