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穆临渊连连摆手,不以为意道:“不必特意来道歉,我明白的,逢场作戏罢了,柳涵他也是迫不得已,我与他几十年的好兄弟了,他做什么我能看不出来嘛?”
夏承安眼见没达到目的,乘胜追击,继续挑衅,势必要逼穆临渊说出真话。
“公子不介意就好,至于这婚约...师兄是肯定不会接受的。”
穆临渊紧紧握住他的手,满脸诚恳地压低嗓音,“兄弟,不瞒你说,我听到我爹年提起婚约的事,也吓了一跳,我作为他最好的兄弟怎么能拖累他呢?无论前方多少艰难险阻,我都得把婚退了,成全他和心爱之人!”
“原来是这样啊...这么说,穆公子你退婚是为了放我师兄自由?”夏承安想确定他是不是在撒谎,奈何这人脸上的神情看不出丝毫破绽,笑容透露着难以掩饰的傻气。
“当然了!他可是我好兄弟!”
“咳咳,这婚约之事,你是从何初听来的,穆宗主跟你商量过了?”
穆临渊坦言,“那倒没有,事上次偷听到我爹娘说话听来的,我聪明吧,要是没听到,我和柳涵就惨了!”
夏承安皮笑肉不笑,“那你可太聪明,穆公子当真是有先见之明……”
“夏兄,你能懂我真是太好了,不愧是柳涵的兄弟,呸,师弟。”
这人分明就是个真傻子吧,完全看不出一点心机的模样,会不会原著里的穆临渊早就被这个傻子魂穿了?
不行,得再试试他。
“那…此事过后,穆宗主可有说些什么?这毕竟事关两大世家的关系,我就怕处理的不好,两个家主都不满意。”
“我爹?我爹没说什么,唉,他能说什么他顶多骂我两句,再说我和柳涵这关系,我爹顶多以为我俩闹着玩呢!”
夏承安没看出什么端倪,只得退让,“嗯,那就好,看来是我多虑了。”
穆临渊大腿,一拍嚷道:“再说了,当时柳涵不都说了,这就是他们之间开玩笑,我反正是放心了,别让我娶他就行。”
夏承安话锋一转,滔滔不绝的开始卖惨,“我问过师兄了,这婚约的确是两家长辈的玩笑话,穆公子千万别当真。这件事最好是也别对外声张,你也知道我师兄那人脸皮薄,近来跟我发了不少脾气,哎…”
穆临渊很是与他共情,握着他的手拼命摇晃,“夏兄,我懂你的感受,你是不知道,我去年找他喝酒的时候,他差点把我撵下山,我就是想找他喝杯酒而已,他为什么要对我!”
夏承安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奋力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嘴上敷衍:“我师兄这人就这性子,你下次是不是实在找不到人喝酒,来找我也行,不必客气。”
“真的吗?你真是个大好人,他们都不愿意理我!你真是我好兄弟,我宣布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第二个好兄弟了!”
“能做穆公子的兄弟,我怎么会不愿意呢,那我就叫你一声穆哥吧。”
“贤弟,你真是个大好人。”
“哪里哪里,我还得多多仰仗我师兄和大哥你,要是柳穆两家能够强强联合,我相信这天下局势必然大有不同。”
“贤弟眼光长远,你放心,我改日就跟父亲提提,我们两家向来交好,父亲他肯定会同意的。”
“那就好,那就好,我们都是好兄弟,一家人…”夏承安怕别人说他欺负傻子,缓缓起身往外挪动,“穆哥,我今日还有事情未处理完,下次我一定好好与你聊聊,我就先回去了…”
“要不我送送你,我第一次遇到这么有缘的人,我实在舍不得你。”
“不必不必了,不用送不用送,我们改日再聚。”
夏承安转头就变了副面孔,心道此人根本就不是穆临渊,他蠢的是毫无痕迹的愚蠢,说出来的话多数是发自内心,任何经过深思熟虑的人都很难说出类似的话。
嗯,只要确认穆临渊不会被柳家出手就行了,其他的不用管。
他按住胸膛跳动的心脏,等到完全平静下来才回到柳涵房中。
屋里亮起夜明珠的光,他刚撩开床帘,就被一只手拉进了被窝里,柳涵就这么从身后抱着他,轻轻在他颈窝里蹭着,声音里带了几分小委屈,像是控诉着他的罪行,“我一醒来你就不见了,不是说好陪着我吗?”
他一睁眼看到的就是暗无天日的房间,外面雨滴答滴答的下场着,被数倍放大传进他的耳朵里,从未有过的恐惧感悄然而至。
“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陪着我?”他害怕极了寂寞,想要同夏承安亲近,但那种太过直白的话说不出口,便以这种方式表示自己需要被抚慰。
夏承安反常得一本正经起来,“我去找穆临渊了,放心吧,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的。”话落,在柳涵脸颊上“嘛”地亲了一口。
他也曾纠结过是否要把自己穿书的事实告诉柳涵,柳涵那么聪明,一定察觉出了异常,竟然他不点破,那就随它去吧,等所有的事情告一段落,他再来慢慢解释。
“啧,油嘴滑舌,就会哄我开心。”少年显然受用极了,望着他的名眸子明亮,眸底灼热的倾慕半点也不再掩饰。
一丝微笑闪过,夏承安调整了下姿势,“还没来得及问,之前你跟你爹娘说要杀了莫泽阳,为什么你那时出来的时候那么生气?”
“我说,我要莫泽阳和他母亲的命,我娘不同意,我就跟她说了一桩旧事,反正我就生气了。”
“嗯?旧事,他母亲干了什么坏事?”
没想到莫泽阳还有同伙呢?
“那个女人偷偷在吃食里下药,我就跑去看,她居然当着我的面勾引我爹,我爹差点没把她弄死,我娘先前一心可怜她,我爹怕她伤心,我们就约定谁都不许说出去。”
夏承安调侃:“那你岂不是食言了?”
“食言就食言,本来瞒着我娘就不对,我那是鬼迷心窍了才觉得是为她好...那女人做过的坏事可多了,你要听吗?”
“我想听啊,你跟我讲讲。”
少年把面颊往他掌心里送了送,轻轻蹭着,“你都不知道,莫泽阳那个女人的功夫学了十成十,最会装的温柔和善,实则虚伪势利。当年我叔父一死,她就带着她儿子来柳家哭丧,说要让莫泽阳认祖归宗,我父亲虽未答应,却从未亏待过他们母子。”
“原来,莫泽阳是你叔父的孩子,怪不得我上次听人讨论提到了你叔父。”
“不是亲生的,留个念想而已。”柳涵声音恹恹,“那个女人想要在柳家有立足之地,势必是要为自己找个靠山,她与我娘一姐妹相称,暗地里对我爹心怀不轨,一次落空后还不肯罢休,竟想利用我接近我爹,我打发了他不下十次,最后实在惹得我不耐烦,叫人把她拖了出去,事后她居然有胆子告到我娘那边,要不是我娘疼我,免不了被训斥一顿,坏女人。”
这声“坏女人”听得夏承安发笑,故作愤慨:“那她是挺坏的,你娘对她情同姐妹,她居然想绿了你娘!”
“就是!听莫泽阳那个贱人说,我那个师尊收我也是因为他娘,他对我一点都不好,哼,早知道我就留在家里了,有的是人乐意教我。”
夏承安对他师尊的情况早有耳闻,书里那位对柳涵本就没多上心,多数得靠柳涵自己感悟,有师尊和没事尊一个样,到了金丹以后想要突破,大部分得靠机缘,术法类的柳涵一早就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