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宜秾
马府的交幽园位于城东,是典型的良株园林,既不同于平京的阔、平、正,又与泽南的藏、掩、收有所不同。
讲究的是幽美自然之景与秀丽建筑巧妙结合、互相衬托。
首先映入眼帘的月洞门上清俊逸气提有“交幽园”三个大字。
此刻脚下是排列看似随意却极富美感的青砖,砖与砖之间被饱满肥厚的苔藓填充,苔藓的颜色多变,有墙侧岩石上渐变的枫红,有远处游廊下池岸上大片密绒的青绿,又有长短高低大小之分,形态各异在路旁草木下做衬。
园内树木繁多,鸟雀啁啾,色彩缤纷的植物点缀,环抱着白墙青瓦,幽美相谐。
阿厘跟在周琮身后,目不暇接,不由得想起来周府自己暂住的院子,其中的花架布置意味跟此处隐隐相似,她猜测那园艺工匠可能就是良株人。
交幽园距离马府不过两刻钟的车程,园内主楼乃名辟玉楼,名为楼,却才两层,斗拱舒展,顶楼的设置与平京的轩亭露台大相径庭,乃是干净白墙,挖出两处海棠形状的窗子,乌木缠绕,典雅秀气。
而辟玉楼的西侧也有一幢小楼,却更为细窄,名为依翠楼,是马维聪嫡孙女马宜秾的居所。
那位端庄娉婷的马小姐前来见礼后,几乎是所有人都看出了马维聪的阳谋。
马大人这是有意施展美人计,招揽御史大人为孙婿啊!
马小姐及笄之年,长相淑丽,身着藕色衫裙,肩若削成,腰若约素,是江南常见的玲珑身量,行为举止温柔娴静,皆是大家闺秀做派。
仔细打量着,阿厘不由得将她与平京的罗小姐相比,容颜上自是罗小姐更艳丽夺人些,可马小姐的气质出尘,站在那,给人一种熟悉的沉静安然之感,跟周琮有些相似。
周琮在她前边跟这对祖孙交谈,今晨她一一抚平的紫金冠服在日光下粲然生辉,在一众看着同样出挑的才俊佳人的了然目光中,阿厘忽然胸口发闷,身体发木。
葡萄藤花架的主人、琮世子的夫人会是这位马小姐吗?
之后马维聪在交幽园设了私宴为他们接风洗尘,到场的除了有江南道要职,还有个特殊的青年,乃是岭南道观察使龚正春亲外甥柳璟,足见马维聪是费了心思的。
席间推杯换盏自是不必说,其后周琮以及侍婢阿厘、亲卫十九等居于辟玉楼,陆若年、百楼侍卫以及军士们则被安排在园东北角的青顶瓦房中。
周琮的醉态一如从前,行动迟缓,安静地闭目养神。
十九将周琮搀扶到厢房的紫檀大床上,心中装着之前周琮交代的差事,再说外头还有不少侍奉着的仆从,便放心把这交给阿厘,自行出去找其他亲卫去了。
阿厘见他也没顺便叫热水便一走了之,只好自己又去外间交代交幽园的仆从去打水来,却不想人家说这厢房最里面的侧门打开后便是汤池,乃是从良株城西的山上引得温泉。
待她依言打开侧门,瞧见那偌大的玉砌池子时,暗自咂舌,这江南道果真豪富。
阿厘弯腰用汤泉水浣湿了巾子,又回到厢房,帮周琮松了发髻,拿巾子轻轻给他拭脸。
修长的眉间红痣小小一粒,漂亮的眼睛安然闭着,眼角与鼻梁相接出是深深的凹陷,鼻梁挺直,鼻翼紧收,人中靠近唇中有一洼秀气的窝,因着醉酒,唇色冶丽,白皙的面颊透出异常的潮色,简直貌美极了。
她怔怔地瞧着,却见他忽然掀起眼帘,眸子中醉意混沌,撷住她的目光,久久不动。
巾子上的水顺着手腕流进袖口,阿厘才如梦初醒,移开视线,慌乱地将巾子随手放在床边,逃避似的到他脚边要给他脱靴袜。
周琮动的很突然,那一瞬,阿厘以为他是跟上次一样不想让她碰。
她被周琮拽住胳膊拉至胸前,因为醉酒的力道没轻没重,阿厘撞疼了膝盖,踉跄地伏在他的胸膛上。
周琮的手习惯性地揉着她发丝覆盖的后脑,方才仔细观察过的容颜近在咫尺,长发凌乱,紫金官袍散开,露出喉结,他散漫地垂眸看她,带着酒意的呼吸洒在她的脸上,修眉美目,好似堕仙。
阿厘想起席间他喝的酒,似乎唤作松醪春。
随即她便尝到了这松醪春的味道。
周琮托着她的头吻了下来。
江南名酒,馥郁芬芳。
有意
有意
少女的唇瓣如花朵般柔嫩,周琮辗转其上,犹嫌不够,揽着她的腰身施力转身,位置反转,他结结实实地压在了她身上,绵软的两团瓷实地挤在他胸膛前。
阿厘一双大眼氤氲了水雾,双手被他的十指相扣固定在身侧,动弹不得。
细碎的呜咽从相交的唇舌中溢出,周琮罔若未闻,饱含烈酒气息的亲吻逐渐不满足于被隔绝在牙关之外。
“阿厘……”他叹息着唤她的名,放过蹂躏的红肿的唇,开始恣意舔舐那一排整齐小巧的贝齿。
他没有错认,原来他知道自己是在欺负谁。
阿厘颤栗,秀眉蹙着艰难地偏头逃避,想要唤起他的神志:“琮世……呃”
周琮却在她开口说话之时趁机侵入紧叩不开的檀口,寻住她退缩的小舌纠缠。
强烈的酒气从口腔直上脑顶,阿厘像一只可怜的离水之鱼,在案上任人施为。
周琮松开她汗湿的小手,擒住她的香腮,虎口迫使她抬起下巴迎接他逐渐狂放的唇舌。
而下身那坚硬炙热的异物感愈来愈强,阿厘早已知人事,如何不知那是什么,双手着急地要推开他的肩膀。苌煺铑?A銕缒更群九二肆衣五七陆∠五肆
他稍稍掀起眼帘,长睫直垂,眼尾潮红。瞧见她双眼中淋漓的水色和惊慌,动作一顿。
视线相接,她发髻散乱,胸脯起伏,委屈得鼻头通红,周琮眼中清明几许,才意识到这并非梦境,克制着从那温热的唇瓣上离开一隙。
“阿厘……”他声音低哑,额头与她相抵,呼吸交融,模糊吐字:“对不住。”
他道着歉,却舍不得从她身上离开,睫毛微颤,目光始终游移那近在咫尺的方才品尝过的双唇之上。
他这样太陌生,阿厘有点害怕,又开始手脚并用想脱离他的身下:“你”
周琮没有像她盼望的那样放手,反而再次压了下来,衔住她肿痛的红唇,轻柔地吮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