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1)

阿厘垂下头,等他们都走了,脸颊的温度还没降下来。

十九年龄跟她相仿,摆弄好大家的马匹,喂了些干草,实在憋不住,到她身侧搭话。

“姐姐怎不让世子带您到宫里?”行马时他离他们最近,听了个大概晓得阿厘现在是在安昌侯府夫人身边伺候的。

“啊?带我?”阿厘被他咋一提问满头雾水,世子为什么要带她进宫?

十九是个聪敏的,见她如此反应便咽下了到嘴边的话,只说:“世子身边都没个服侍的人,我见姐姐性格温柔,想着能替世子知冷知热也是好的。”

阿厘奇道:“他不是被公主抚养吗?为什么身边没人服侍?”

这话便涉及到了贵人隐私,十九犹豫了一下,认出阿厘手中握着周琮的贴身匕首,便干脆告诉她了:“公主觉得奴才和主子亲厚了会影响主子,世子身边伺候的都是半年一换的,没得磨合,时间长了世子也就不爱用他们了。”

“这样。”阿厘咬了咬唇,又问他:“世子也住在梧桐宫吗?”

“十三岁之前是,之后陛下便赐了都梁阁予世子居住。”⒎…⒈﹀0⒌⒏〉⒏⒌⒐?0︰

“那世子身体怎么样?”

“自之前那次大病过后,已慢慢调养过来了。”

“可我见他面色苍白…….”

………

阿厘打听了许多不好意思直接问琮世子的事,不知怎么的十九这个护卫居然是个大嘴巴知无不言。

但她不谙世事,不知道有些敏感之处都被十九略了过去,只告诉她一些无关紧要的边角料。

两个人各觉彼此单纯,一问一答之下相熟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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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周琮带人斩棘前行,大致一炷香时间后,忽闻前方异动,众人均警戒起来,屏息等待。

一阵扑簌扑簌的响声传来,不远处的树干边窜出一只狐狸,通体雪白,在黄褐色的环境里分外显眼。

它四肢抓地蓄势待发,睁着黑溜溜的豆眼警惕的打量着他们。

十六当即引弓,箭矢堪堪擦过它的耳尖,一发未中,那狐狸已猛然钻进灌木丛,只留下雪白色的残影。

周琮按下想去追击的十六:“救人要紧。”此地迷乱奇险,盲然追逐极可能令自己身陷险境。

他们又前行了几丈远,忽地稍微开阔了些,可以弯腰钻身而入,不必再刀刃开路。

周琮示意十六再次鸣镝,飞箭自树冠间隙飞出,响彻云霄。

他们静待片刻,果然听见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铁器敲击石头的声音,当即回以敲击声。

周克馑刻意绷紧神经留存体力,以备野兽来袭,现下来人救他们了便放松了心神,拿起水囊咕咚咕咚一大口,水渍从下巴滑到喉结也不去管。

“给我留点啊!”秦衡坐在他旁边抱怨。

“阿义这便带人来了,定是带了水的。“周克馑已经习惯了秦衡不带脑子,跟他解释道。

秦衡听他说到阿义就摔了手中的剑:“这奴仆办事拖沓,害的我们在这困了这么久,定是比不过旁人了!”冷哼一声:“等回去非得教训教训他。”

周克馑皱起眉头:“你何必不假思索就定了他的罪,况且你来处置我的奴仆算甚?”

“我把你当一家子,你倒把我当外人,护着下人驳斥兄长,那个姑姑身边的丫鬟也是,阿义也是,都比我得你的心!”秦衡越说越生气,想着回去了定要跟姑姑告状才是。

周克馑受不了他的胡搅蛮缠,懒得再跟他分辨:“巴巴的跟下人比,我拦着你作甚。”

秦衡还欲再开口,不远处却传来愈来愈近的劈砍声。

两人均直起腰来,看着眼前的藤蔓被一柄大内形制的刀穿过、劈下、分开,露出后面的人影来。

三名身着黯色短前后襟的侍卫分立三侧,周琮身着月白锦袍负剑,面色如冰,不带情绪的看向他们。

“阿馑!他们莫不是来灭口的罢!”秦衡脱口而出。

几名护卫或多或少的皱起眉。

周克馑受不了这个蠢钝如猪的废物了,转头呵斥他:“闭嘴!”

若周琮真心想要他们死,手段千千万万,何必迢迢找来,出现在他们面前,投放几头猛兽让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被开膛破肚不是更隐秘吗,这话不是向秦衡解释的时候。

他向周琮行礼弯腰:“兄长怎寻来了?”

周琮:“你的家仆为熊所伤,我们正好碰见。”

周克瑾拉着不情不愿地秦衡又行一礼:“谢兄长救命之恩。”

周琮颔首:“若无损伤,就随我们回程。”

一行人按原路返回,周克瑾忍着右侧手臂的伤,不想被周琮看出端倪,咬着牙跟在他的身后。

秦衡小声让他同周琮要水喝,他渴了。

周克瑾烦闷至极,若不是他自己何曾沦落到被周琮搭救的境地,当下凤眼微眯扫过去,秦衡便乖觉闭嘴了。

周克瑾看向前面,深一脚浅一脚的崎岖地形,可前面的身影始终脊背不塌,自有一股定气,前阵子听狐朋狗友说,陛下已下了令,他年后便上任廷尉正,那可是五品啊!比较之下,他一无所成,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视野逐渐开阔,几个转弯过后终于看见了在守在原地的十九和阿厘。

阿厘甫一见他们就雀跃地跑向周琮,见他毫发无损喜道:“世子你真的把他们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