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自身为反例,教育他,说女人生孩子很疼,男人要懂得克制,爱她就不要让她受罪云云。
结果双生子还没长大,额娘肚子里又有了小宝宝。
他跑去质问皇阿玛,为什么爱额娘还要让她遭罪,皇阿玛被问得一愣,旋即笑起来:“永琛已然有了两个弟弟,不想再要个小妹妹吗?”
不想,他一点也不想!
可他长大了,渐渐懂得了君臣父子,也明白了在皇阿玛面前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刚才是他太生气了,一时间没忍住。
既然皇阿玛不肯珍惜额娘,那便由自己来珍惜好了。也是从那天开始,想要当太子,甚至皇上的心越发膨胀起来。
终于等到十六岁,皇阿玛外出南巡,让他监国。
周岁上朝,两三岁在南书房玩耍,开蒙之后给皇阿玛研磨、递奏折,最先学会写的四个字便是“朕知道了”。
十岁替皇阿玛回复请安的奏折,十三岁代替皇阿玛处置养心殿事务,朱批奏折,十六岁时监国并不觉得吃力,游刃有余。
南巡之前,额娘叮嘱他的话从左耳进右耳出。除非军国大事,内阁要求上报皇阿玛,他全都以监国的身份处置了,并无不妥。
在他崭露头角,锋芒毕露的时候,朝臣们顺时分成两派。
一派以皇叔和亲王为首,说法与额娘差不多,劝他不要擅自做主,遇事奏请皇上定夺。
另一派以内阁大学士傅恒为首,明着劝他不要擅自做主,暗地里执行他的决策,毫不马虎。
“永琛,你熟读史书,却读不懂前车之鉴么?”在他趁皇阿玛南巡,以整顿吏治为由头,放开手脚清理保皇党,重用自己人的时候,皇叔和亲王指着他的鼻子吼。
前车之鉴并不远,就在圣祖爷那一朝,经常被额娘私下挂在嘴边提点他,永琛如何不知。
“五叔,你别吓唬我,我不吃这套。”永琛只用一句话,便将保皇党的头子和亲王怼到心梗。
半天和亲王才缓过来:“你就作吧,等皇上回来有你好看的。”
皇上南巡这段时间,永琛只给南边写过几封信,还都是写给额娘的。
要说心不虚,是扯谎。
可这回南巡的时间比预定长很多,有一种“乐不思蜀”的感觉,让永琛有时间调配好一切。
原以为圣驾回銮,父与子,君与臣之间会有一场较量,谁知皇阿玛压根儿没回宫,只带了额娘和三小只去圆明园住下。
然后明发谕旨,仍旧让他监国。
永琛心中不安,趁着接旨的机会跑去见额娘,再回到皇宫,底气比之前更足。
在南书房与和亲王撞了一个对脸,和亲王又劝永琛收敛:“你现在只是监国,还没继位呢,小心驶得万年船。”
永琛哼笑:“五叔,您忘了,我有额娘,前车之鉴对我没用。”
说出这句话,永琛只觉凄凉,他想要的从来不是皇位或江山,所求不过是让额娘成为皇宫最尊贵的女人。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额娘,额娘哭了,像小时候那样将他搂在怀中,轻拍后背说:“好孩子,额娘有你这一句话就够了。天下是大清的天下,也是百姓的天下,可这天下并不太平。海禁封了许多年,外面的世界已然变了,额娘希望你把眼光放长远,把心胸打开,去迎接属于变革的时代。”
“你的皇阿玛老了,额娘来缠住他,你尽管放开手脚去做。”
额娘说这话的时候,永琛余光瞥见屏风后闪过一截明黄的袍角。
第87章 番外二不争
在双生子的记忆里,皇阿玛不一定永远在,但额娘永远在,直到额娘肚子里又有了小宝宝。
他们想让额娘抱,皇阿玛说:“额娘肚子里有小宝宝了,不能抱你们,皇阿玛抱。”
皇阿玛的怀抱不香,还硬邦邦的,让他抱着一抱一个不吱声。
“永瑞,从前你还羡慕大哥,说皇阿玛总抱他。”
永琦私下里问永瑞:“现在轮到皇阿玛抱咱们,你可如愿了?”
永瑞瘪着嘴,摇头:“大哥真厉害,居然说谁抱都一样,怎么可能?”
不让额娘抱,他们抱额娘总行吧,结果皇阿玛都没说什么,大哥把他们拎开了,语重心长道:“额娘怀着小宝宝,身上不舒坦,大哥让你们抱。”
当着父母和大哥的面,他们忍了,等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永瑞实在憋不住吐槽:“大哥只比咱们大一岁多,说话怎么跟皇阿玛似的。”
永琦想了想,认真道:“大约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缘故吧。”
永瑞捂了嘴笑:“你说皇阿玛是墨。”
永琦冷漠:“也可能是朱啊!”
永瑞笑得更大声:“你说皇阿玛是猪!”
永琦大无语:没文化真可怕。
尽管住在翊坤宫,却不能与额娘亲近,中间隔着皇阿玛和大哥两道天堑,那种滋味谁懂啊。
有一回永瑞趁人不在,缠着要额娘抱,额娘果然抱了他,当天被皇阿玛发现,当天与永琦一起被打包送去了寿康宫。
从那天开始便永远搬出了翊坤宫。
那年他们才四岁。
永瑞哭着向皇阿玛认错,求他让他们回去,皇阿玛不许。永琦又跑去求大哥,听大哥叹息着说:“你们知足吧,我不到三岁就搬出来了。”
“为什么啊?”永瑞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