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敢这样肆无忌惮的撩拨他,还出言调戏。
苏戮浑身痛到颤抖,但那痛中又夹了酥麻,让他自觉狼狈。
月下海棠的草木气息铺天盖地袭来。
他有些破坏破摔地轻嗤一声:“主人抱我,就不
怕摔了?”
……
谢郁棠默了默,他大半的重量被迫压在她身上,已经让她有些吃力,要真抱的话,两个人都得摔水里。
她没追究少年语气里少有的不逊,半搀半扶着把人往池边带,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出了水池,他鬓角又出了一层冷汗。
痛成这个样子,干嘛还要把所有的药往自己身上引。
屏风前摆着一张矮凳,侧首摆着一扇雕花红木衣架,挂着备好的干净衣物。
少年自觉松了她的手,慢慢自她怀中立起身,一手搭在衣架横梁上,湿透的衣衫紧贴着小臂,还能看到手腕处的红痕。
谢郁棠由着苏戮拉开两人过于亲密的距离,动作里少见的局促让她忍不住挑眉。
他全身都湿透了,扶着衣架的姿势拉出他的腰线,薄薄一层里衣几乎挡不住什么,湿发贴在脖颈、后背和前胸,更衬得皮肤如雪似玉。
她一直以为苏戮的脸已是极品,没想到身材一点不遑多让。
湿衣,红痕,蒙眼。
谢郁棠的目光毫不避讳,看得有些久,久到眼前的少年就算看不见亦是有些消受不住。
“怎么,刚不还让本宫抱你,现在连看都不让看了?”
一句话说完,少年捂着唇低咳起来。
谢郁棠知道自己还在这里,他既不会取下白绫,也不会换掉身上湿了的衣服。
她自己衣裳也几乎湿透,倒也没再为难他,确认他撑得住后便绕过屏风去了外间。
这几日接连阴雨,又正值深秋,外间一直燃着炭火,还算暖和。
谢郁棠先往火盆里添了炭,这才将自己湿了的里衣解下,换上下人今早送来洗好的衣服。
她煮了壶热茶,随即在桌边坐下,闭眼感受体内的气息,那软筋散的药效实在强劲,筋脉还有些滞涩但也可以勉强运行部分,苏戮之前同她说大概能恢复三成,也不知是不是运气好,她感觉自己恢复的程度好像更多一点。
前日自私藏军械的密室出来,谢郁棠便命暗卫带着她的两份手书和信物快马加鞭赶去知州府,若宋振能成功说服总兵府出兵,明日应当就有消息,她在心里又把所有细节过了一遍,听见动静,转过头去,只见苏戮从屏风后绕了出来,他换了身月白长衫,发丝还未干透,松散地披着,整个人有种脆弱的清艳。
谢郁棠指背在杯壁上贴了贴,确认温度后往他面前推了推:“先喝点热茶。”
苏戮道过谢后才在她身边坐下,两人间的距离说不上疏远但也绝对谈不上亲密。
他又恢复了那种世家公子般的教养与端庄。
谢郁棠指尖摩挲着杯壁,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欲,挠得她心尖痒,却又说不明白到底是什么。
她想同苏戮再捋一遍之后的计划,话到嘴边却成了:“世子可有心悦之人?”
苏戮喝茶的手顿了顿。
喉结动了一下,他将杯子轻轻搁到桌上,这才抬眸看来,似是有些诧异:“主人怎么突然这么问?”
谢郁棠虽说不是第一次同男子同榻而眠,但到底是苏戮这样的人……她原以为会不自在,可这几日相处下来,发现他将分寸掌握得极好,两个人虽说是碍于形式被迫共处一室,可细细想来,她竟无一丝不快之处。
谢郁棠手指贴着杯壁,勾了下唇:“以你的样貌身材,还有对女孩子的体贴劲儿,喜欢你的闺阁小姐应当不少,就没一个看得上的?”
前世她的心思都在蔺檀身上,到了后期自顾尚且不暇,哪有闲心去操心一个外朝将军的风月之事。
但就算是不操心,她也记得这位渊渟岳峙的小慕清王每次出现,总能引得席间的高门贵女面红心跳,可他每每一身霜雪,从没哪个女子能够站在他身边。
他似乎直到她死,都一直孑然一身。
“苏世子。”谢郁棠指尖在杯壁上轻点一下,“本宫不是苛薄之人,你在本宫座下办事,尽的心力本宫都看在眼里。你若有心悦之人,不妨说出来,本宫自信这点能力还是有的,无论是哪家的小姐,本宫都能让你风风光光把人迎回家。”
言辞间看重之意溢于言表。
可苏戮脸上却没几分高兴的神色,握着茶盏的手垂了下去,他低眸想了一会,才慢慢开口:“主人让我迎娶他人,就不担心我……无法再像现在这样,时时侍奉在您身侧?”
“不担心。”
谢郁棠没有丝毫犹豫,似乎早已在心中思量过,她抬手勾住少年的下巴,迫使人抬头看她,一字一句都很清晰,“因为本宫会事先告诉你,你若有心仪的女子,最好是在本宫做完要做的事之后,在这之前,你都只能是本宫一个人的。”
“还有……你最好祈祷她是个知进退、有分寸的,因为在我手下当差的人,要把他所有的心力和时间,都放在本宫交代的事上。”
少年的眼睫很轻的眨了一下。
头一偏,错开了谢郁棠卡住他下颌的手,轻嗤一声。
“主人好霸道。”
这才是她的目的吧。
问什么心仪之人,其实是敲打他,叫他时时刻刻将她之事她之令放在心中头等重要的位置,就算娶了妻成了家也要时刻摆正自己的身份。
谢郁棠又掰着他的下颌把人掰回来。
“怎么,后悔了?”
她明明给过他很多次机会,甚至把人送去巡防营,以他的能力,若真有心于此,一个巍咸西根本算不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