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也发现了,这人给看给摸不给吃。
再一次被握住试图作乱的手腕,谢郁棠停下亲吻,鼻尖对着鼻尖,喘息道:“这是要吊着本宫?”
身下之人丝毫没有被戳破心思的尴尬,扣着她腕子的手稳得很,指尖还在她腕内暧昧地勾了勾:“是啊,主人一去千里之远,都城里那么多好儿郎,不给主人留点念想,主人把我忘了怎么办?”
他还好意思说“念想”。
谢郁棠泄愤般在他唇上狠狠一咬,不出意外偿到血的腥甜。
“你还说我,王上如今身份显赫,宫里多少世家小姐虎视眈眈,还有那个贺楼乌兰……”她本只是随口一提,越说反而越来气,现在朝中局势初定,那些老臣们还没来得及蹦跶,等他们歇过这口气儿,劝诫王上立后纳妃的折子绝对不会比桌上这堆少。
“你要是敢顶不住压力,本宫就”
苏戮静静听着,在她颈间啄了一下,很期待的样子:“就怎样?”
还嘚瑟上了。
谢郁棠斜睨他一眼,拉住他头发继续吻了上去,恶狠狠地威胁,“王上大可试试。”
月光自半开的窗中照进,漫过十二扇紫檀屏风,照见将化未化的雪裹着海棠花瓣,在紫檀案上勾出交错的纹路。
……
屏风之后的拔步床上,谢郁棠搂着青年的腰,躺在他怀里,语气是餍足后的慵懒:“我明日一早便要走了。”
苏戮似是早有预料:“大兖来信了?”
谢郁棠“嗯”了一声,从怀中掏出密诏给他。
崇德帝突然病重,下了急诏命谢郁棠轻衣简从,速速归京。
苏戮视线落在“轻衣简从”四个字上,寒意一闪而过:“倒是打得好算盘。”
他们离京时崇德帝身子尚且硬朗,怎么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谢郁棠打了胜仗收编北戎后便病了?
命人轻衣简从返京,是生怕谢郁棠手上兵马多了不好控制。
谢郁棠在他颈间印下一吻,似乎令她苦恼的只有眼前一件事:“这印子越来越淡了。”
苏戮抬手将她摁向自己脖颈,将最脆弱之处奉上:“那主人再加点儿力。”
刚刚长好的伤口又见了血,谢郁棠满意地看着他身上再次被烙上自己痕迹,眯着眼将渗出的血珠一一拭净。
苏戮毫不在意地将她揽在怀里,手指把玩着一缕垂下的发丝:“阿眠可是想好了,此去回京,怕是不会太平。”
腕上蓦然一凉,只见一支赤玉手镯被推进他手腕,那镯子是按他的尺寸做到,不大不小卡在微凸的腕骨之上,下缘处隐约可见腕上朱砂色的一弯月牙。
“此去回京,怕是不会太平,本宫先把你锁住。”谢郁棠手指拨弄了下那镯子,“乖乖等本宫回来。”
她故意曲解“太平”的意思,苏戮倒也无心同她争辩,且不说他的阿眠如今早已羽翼丰满,暗中筹谋数载,等的便是这一刻,就算那宫墙之下真有人敢动什么心思,他也会护她周全。
苏戮盯着手腕上的镯子瞧了半晌,勾唇道:“我也有东西给阿眠。”
是一枚红翡扳指。
翡翠料子极为珍贵,向来只为御用。
大兖的开国皇帝有一枚红翡扳指,日日戴着不离手,殡天后还带进了陵寝,从此皇帝便有了戴扳指的习惯,崇德帝一直未寻到满意的红翡料子,正巧汉中进贡了一块极品绿翡翠,他便退而求其次,让人打了绿翡扳指。
谢郁棠碾过那枚红翡扳指,玉石清润的手感十分舒服,在烛光下透着宝石般的色泽,无一丝杂质。
她自小长于皇家,看得出颜色这般纯粹艳丽的翡翠是万中无一的极品。
不知苏戮从哪寻来,又是何时打磨的这扳指。
青年将扳指为她戴上,在她手上郑重一吻:“愿阿眠此去,所愿得偿。”
第64章 第64章“含住了,不许出声。”……
大兖都城。
谢郁棠只带了两千轻骑,一路快马加鞭,去时用了两个月,回来时只一月出头。
兵马在郊外驻扎,谢郁棠只带了越鸿才,前营长陈炳良因勾结北戎泄露军情已被谢郁棠以军法处置,越鸿才因雪狼关一役战功卓越,被提拔为三营营长,补了陈炳良的空。
未入宫门,二人先被全副武装的禁军拦下,缴了佩剑不说,还要搜身。
他们凯旋而归,不说欢迎仪式,皇上的面未见,先来这么一个下马威,越鸿才的脸色当场便不怎么好看。
禁军统领郭守贞皮笑肉不笑:“陛下只诏了宁安公主。”
越鸿才眉毛一拧便要开口,谢郁棠抬了抬手:“你在宫外等我,放心。”说完由宫人引着只身入了宫。
方入养心殿,一股浓郁的药味便扑面而来。
崇德帝半倚着龙床,腰后垫着软枕,正由魏公公喂着汤药。
不过数月未见,崇德帝眼下一片青黑,双颊凹陷下去,整个人一下苍老了许多。
谢郁棠双手在宽大的袖袍下紧握成拳,缓了数息,才垂首问安。
崇德帝咳了数声:“起来吧。”
谢郁棠低声应是,抬首时面上已是深切的担忧,她接过魏公公手中汤药:“父皇这是怎么了?”
“一点小疾,不碍事。”崇德帝摆了摆手,魏公公带着宫人退了下去,崇德帝看着谢郁棠举着的药勺,示意她放在一边,“这药烫得很,朕过会儿再喝。”
如今虽是入春,但寒气将推未退,殿内又未开地龙,端来的汤药再烫也烫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