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卫山:“不知道,晨哥没说,他交代我们不要打听,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沈卫山一半真话,一半假话。
杜长远怕林向美知道他改造的地方后要去看他,看到他后会心疼难过,就没跟沈卫山说。
但沈卫山在一天之内通过自己的关系查到了,也暗中托了关系,让人对杜长远多加照顾。
只是,杜长远似乎猜到他会这么做,简短的电话中,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他,千万不要让小美知道他在哪。
杜长远在电话里笑着说,他想要在小美心中维持无所不能的哥哥的高大形象,让沈卫山千万不要坏了他的事。
同样身为男人,有着共同想守护的人,沈卫山懂杜长远,在电话里答应了下来。
想到哥哥不知道在哪里受苦,而她却无能为力,丝毫帮不上,林向美心中憋闷。
哥哥永远都是这样,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可他有什么事,却总是他自己扛。
林向美伸手抱住沈卫山,把脸埋在他胸口,闷声闷气地:“沈卫山,我是不是很没用,我什么都做不了。”
沈卫山伸手揽住她,用力在她后背上抚了抚:“你已经做得很好!只要你好好的,晨哥就没有后顾之忧,相信我,晨哥一定会没事的。”
虽然答应了杜长远不跟林向美透漏他的去处,但沈卫山实在看不过林向美懊丧又担忧的样子。
下巴在她头顶轻轻蹭了蹭:“放心,我会托朋友打听一下,看能不能找人照顾一下晨哥。”
林向美抬头:“沈卫山,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沈卫山的声音低沉但有着让人心安的坚定:“放心,我会小心的。”
林向美把脸埋在他怀里蹭了蹭:“沈卫山,谢谢你。”
沈卫山低头,在林向美头顶轻轻亲了一下,温声道:“傻瓜,谢什么。”
落日余晖下,一高大,一娇小,两道身影久久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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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多月之后,沈卫山下班带回来一封信,什么也没说,只是递到林向美手里。
林向美急切地打开,当看到那熟悉无比的字迹时,忍不住泪流满面。
杜长远报喜不报忧,在信中言谈风趣,把一场无妄之灾讲得宛若度假旅游。
林向美拿着信,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看了一遍又一遍。
明知道哥哥是在苦中作乐,可收到了他的亲笔信,林向美的担忧还是淡了许多。
知道自己身份敏感,杜长远并没有在信中写任何敏|感的东西。但还是隐晦提到了一位老友,说他雪中送炭,又说日后见面定会当面道谢。
为了避免招惹无端的麻烦,杜长远并未曾提及这位老友的姓名,但林向美知道,他说的老友是沈卫山。
知道这种情况下,沈卫山能够拿到杜长远的亲笔信,已经很不容易。
虽然她很想给哥哥回信,还想给哥哥送些东西,但林向美思虑一番,最后全都打消了念头。
哥哥已经如此,她不能再连累沈卫山。
转眼,漫长的暑假在林向美对哥哥的担忧中进入了尾声,新学期即将到来。
人生苦短,时光匆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因为杜长远的事情,也因为上辈子突然结束的一生,林向美感触颇深。
在征求了林向光的同意后,林向美给他转了学,从龙湾镇中学转学到了双山一中。
新学期开学,林向光拒绝了林向美要陪同的提议,大大方方独自去新学校报道。
林向美把甜甜往顾婶家一送,送林望星去向前小学报名。
林望星穿着姐姐买的新衣服,踩着沈大哥新买的小白鞋,背着舅舅前几天特意送过来的新书包,顶着姐姐给他剪的精气神十足的小板寸,小腰板挺得笔直笔直,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前面。
林向美追上去要牵他的手,却被小男孩无情地拒绝了。
和半年前榆树村那个破衣喽嗖,脸上皮肤粗糙黝黑,生满皲裂,耳朵手脚都生了冻疮,顶着腊月刺骨的寒风,挎着粪筐,佝偻着腰,目光躲闪,满村绕着捡粪的小男孩截然不同。
现在的林望星,皮肤细腻,面色红润,英俊漂亮。
尤其是那挺得笔直的小身板,满满都是自信。
林望星把林向美的手小心拿开,老气横秋,语重心长:“姐啊,我已经是小学生了,在外面尽量别牵我手,同学看到会笑话的。”
同学都还不知道在哪,就担心被同学笑话,林向美被小男孩逗得哈哈大笑。
见姐姐笑得开心,林望星也忍不住笑。姐弟俩一路说着笑着,兴高采烈地赶到了向前小学。
在学校门口,早就从林向美这得到消息的时老先生,已经等在门口多时。
林向美笑着打了招呼,又推了推林望星。小男孩仍然别别扭扭地不肯喊人,但却没有拒绝时老先生的陪伴。
顺利地报了名,找到班级,认识班主任,领到了书。林望星小朋友正式成为了向前小学的一名学生。
从今往后,家里有了一名初中生,还有了一名小学生。
林向美每天下班之后,都会问一问两个孩子在学校的情况。
林向光的性格本就大方仗义,喜欢结交朋友。
加上经历了上次疤子一事,成熟稳重了许多,待人接物没了之前的那一丝桀骜不驯和横冲直撞,多了一些成熟稳重和委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