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我。

谢拥自己大概都意识不到，比起愤怒，他现在更多的是委屈。

……

“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司若云的识海被赵知行强行冲破，此刻仍有钝痛感。这种痛楚是直接作用于神识的，非常人可以忍受的痛苦。

不过到了司若云这里，也只是让她眉头皱得有些深罢了。

她一边吩咐混元门还有行动能力的弟子随赵缘来等人一起去找谢拥，一边望着赵知行，等他为自己解惑。

此前她一直处于一种模糊不清的感觉里，像是被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支配着，既是她，又不太像她。

赵知行十分担心沈铎和谢拥，不过还是极有耐心地站在原地为她解惑道：“冢都下面冒出来的东西是魇灵。”

人在身死之际，若是处于极大的愤怒、仇恨或者恐惧之中时，死后的怨恨难以消散，有时会化作厉鬼，而有时会因天时地利，生出魇灵。

若是寻常一些的魇灵，无形无质，处于虚无中，随梦而生，又常常随梦而死，难以成怪作祟于人。

而冢都地底下这只魇灵，显然有着强大的怨念，能够使人沉湎于迷梦与幻境之中。

它依靠汲取人的精气迅速生长，所以若是困在幻境中太久，极有可能被吸干精气，再也醒不过来了。

民间素有九魔一魇的说法，意思是世上能生成九个魔，也不一定形成一只魇，而九个魔的凶厉，也比不上一只魇，足以可见恶魇之凶险。

“原来如此。”司若云苦笑，“我还是太弱了，竟在不知不觉中着了它的道。”

魇灵蚕食人精气的方式有许多种，可以是恐惧，也可以是欲望或者其他强烈的精神。

赵知行因为担心赵乾来出事所以被凶灵趁虚而入，而司若云则是因为太过渴求力量而中招。

这也是为什么其他进入冢都的人会逐渐迷失自己，唯有司若云全身而退。

她心无杂念，道心坚定，只想追求更高的境界。

所以魇灵只能放大她的欲望，借此影响她的情绪和判断，却不能让她像其他人那样在冢都内迷失方向。

听完赵知行的判断，司若云面露惭愧之色。

她道：“最开始的时候，我进入冢都，除去寻找失踪的镇民和师弟之外，心中的确抱有一些其他的念头。”

尤其是听师弟们说，有一位来自青云宗的师兄也在冢都失踪了，她便起了攀比的心思。

青云宗的人入了冢都后出不来，那她呢？若是……她能出来呢？

也许从那时起，她便被那恶魇影响了心神，偏偏毫无察觉，走进了那片迷雾中。

从青雾中走出来以后，她心中的欲望确实被放大了。

那是对力量的渴求。

尤其是见到沈铎以剑气劈开雾气之后。

她第二次入冢都，看似为证明自己的清白，实则受恶魇的影响加重看吧，我不比任何人差，他们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

不久前沈度在她之前撑开阵法，以一己之力稳住地动，更是将她体内的恶魇刺激到了最大化。

如果不是赵知行突破幻境出来，发现她有问题，恐怕时间一长，她也凶多吉少。

无论如何，她都要好好感谢他一番。

司若云正要行礼，就见赵乾来哭丧着脸跑过来，边跑边急切呼喊道：“不好了，哥，若云师姐，出事了，前面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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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男的：他不爱我他不爱我他不爱我。

赵知行：弟弟弟弟弟弟保护弟弟。

沈度：心怀苍生，守护每一个人。

司若云大师姐：什么爱不爱的，什么弟不弟的，什么苍生，力量力量老娘只要力量，比我强大的都去死！

第32章

沈铎一步步走下石阶，正要俯下身查看趴在地面上一动不动的谢拥，躺在地上的人忽然翻过身，指尖捏着一块青色的布料，对着他狠狠甩过来。

蕴含着雷火气息的灵符瞬间炸开，沈铎后退半步，衣袍发丝皆被灵符燃烧爆炸时产生的强大气劲掀起，即使这样，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除了把他的衣袍掀飞起一些之外，被修士们戏称为居家旅行必备杀人好物的雷火符压根没有伤到他分毫。

倒是躺在地上的谢拥被灵符爆炸的余威波及到，闷哼一声飞了出去。

沈铎原本不想管他，身体却比意识先一步行动，向着谢拥飞出去的方向闪身而去，沿途留下几道淡淡的残影。

他伸手接住从空中坠落的谢拥，后者却不领情。沈铎方才强行注入谢拥体内的灵力，又被谢拥以另一种方式全都还了回来。

情急之下来不及咬破手指在衣料上画符，谢拥竟无师自通，如同鸾徽那般，不借助任何工具，徒手在空中绘出几道灵符，狠狠推向沈铎。

七八道雷火符同时燃爆，在半空中掀起巨浪般恐怖的气劲。若不是谢拥控符的手法有些生疏，导致符咒在靠近沈铎之前提前爆炸，以这几道符咒的威力，怕是真的会给沈铎造成一些麻烦。

银光炸裂，火光燃烧到极致，气浪冲天。

雷火符在石砖上留下焦痕，沈铎平静的面容终于出现一丝波动如果他没看错，刚才谢拥在瞬息之间丢出了七道雷火符。在沈铎认识的人中，有这等能力的符修，恐怕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