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自己?在?一起,少不了被人?嘲笑可怜。
周渡野到达傅雯给他的地址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了。
下午的阳光日?头最毒辣,周渡野的衣服被汗水浸湿,莽撞地推开大?门,一股恶臭直扑而来。
“暖暖。”浓烈的血腥味让周渡野直觉不妙,周渡野扯着嗓子喊她的名字,胸膛里?的心脏乱作一团。
钟向暖呆呆地看着岑尧的尸体,双腿早已麻木,眼里?红血丝遍布,如同被抽去魂魄的傀儡,没?有一丝生息。
钟向暖扯着发根,迟迟不敢伸手再去探岑尧的呼吸。
周渡野的声音由远到近断断续续传进她的耳朵,她动了动麻木冰凉的腿脚站起来,下意识挡在?尸体前,不想让周渡野看见岑尧的尸体。
岑尧被她杀了,她成?了杀人?犯,周渡野会自己?看待她。
帮她处理尸体还是报警劝她投案自首呢。
周渡野打开房门,阳光透过纱帘稀碎得落进室内,岑尧的尸体就这?么静静地躺在?那。
钟向暖散乱的头发和不整的衣裳让周渡野明白了什么。
周渡野将钟向暖搂在?怀里?,双臂抱着钟向暖单薄的脊背,紧紧搂着她,抚慰钟向暖颤抖的身躯。
“是他强迫你?了对不对。”周渡野瞟了眼岑尧的尸体,尸斑显露,看起来死了很久了。
钟向暖抖着唇说不出话,闷热的房间混着岑尧的尸臭,钟向暖忍不住作呕。
“我不知道。”钟向暖无措害怕,不敢去回想当初的情况。
“没?事的。”周渡野极力安抚着钟向暖,抱着她离开房间,让她在?花园里?缓和情绪。
清新的草木香冲淡了钟向暖鼻腔里?的血腥味和恐惧。
“你?来京北是为了找我吗?”周渡野问她。
钟向暖点头默认,周渡野道:“然后就遇见岑尧了吗?”
钟向暖不愿说话,眼睑干涩,喉头的酸涩呼之欲出,哭道:“怎么办,我杀了人?,我会不会死啊。”
周渡野下意识将她抱得更紧,引导她顺着自己?的话说:“是不是岑尧要伤害你?,他是不是逼迫你?做什么事情了。”
她杀岑尧,本来就是为了自保。
“他要……是他要……”钟向暖说不出口,她不想让周渡野知道。
“没?关系的。”周渡野安抚着钟向暖:“你?这?是自卫,不是你?故意的。”
“那怎么办。”现在?的情况就是岑尧死了。
“交给我,你?先休息一会儿。”周渡野想好了对策,他不能让钟向暖面?临牢狱之灾。
钟向暖拽着他的衣袖,无助问道:“你?要怎么办。”
周渡野没?说话,弯唇一笑:“我先送你?回市区。”
周渡野用岑尧的车把钟向暖送到了山脚下,山下有个湖泊,这?块地方地段很偏,平时没?什么人?来。
周渡野带着钟向把手洗干净,拿了件从岑尧家顺出来的衣服给钟向暖换上,把带血的脏衣服装好,嘱咐她:“等着我。”
钟向暖坐在?湖边,看着水光粼粼的湖面?,再三控制自己?不能跳下去。
水何澹澹,虫鸣鸟语,这?世?间的美好,她以后都见不到了。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杀了岑尧,她总得经?过司法判定。
钟向暖不想把周渡野趟这?次浑水,他成?绩这?么好,应该有光明的未来。
周渡野静立在?岑尧的尸体旁看着他凹陷的头颅骨。
满脸淡漠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烂成?软泥的头盖骨,轻蔑地嗤笑一声:“死得也那么难看,你?本来应该死在?我手里?的,我们俩的恩怨还没?结清呢。”
你?爸为了钱害我没?了手指成?了残疾人?,父债子偿,他没?有一天不恨他们父子二人?。
这?房子太大?了,他也不清楚这?些天钟向暖在?哪些屋子待过留下过什么痕迹,把岑尧的尸体分?解后再处理太麻烦了,倒不如直接一把火烧掉算了。
钟向暖远远瞧见山顶处的滔天火光,热浪席卷,钟向暖仿佛被热浪汽化,四肢百骸化为灰烬飘散在?空中和尘埃归为一类。
钟向暖觉得周渡野是疯了,这?么大?的火,只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你?把他烧死了?”钟向暖哽咽泣道:“你?就算把他烧了有什么用,法医也能知道岑尧是被我咂死的,他的头盖骨都烂成?那样了。”
“他绑架了你?,我为了救你?失手杀了他,慌乱下想到了毁尸灭迹杀了人?,这?不正常吗?”
哪里?正常了?
周渡野冷漠的眉眼让钟向暖不寒而栗:“这?是我的事情,你?不应该插手的。”
“我已经?把火放了,我逃不掉了。”周渡野想去抱她:“暖暖,无论你?干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就算你?杀了人?,我也会替你?毁尸灭迹。
“我不需要。”钟向暖推搡着他,叫他滚。
钟向暖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不拒绝周渡野。
钟向暖哭得话都说不明白:“你?怎么能陪我坐牢呢?你?不应该这?样的,为什么……”重?活一世?,你?还是这?么惨。
“我本来就是要坐牢的。”周渡野语气平和:“我一直骗了你?,我爸卷钱跑出国了,没?有人?管我,我从初中就开始卖假药了,给你?的那些钱,都是我靠做假药赚的,我投案自首了,和警察做戏抓了不少犯人?,我算是立功赎罪,会给我减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