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句结束和柳蓝的话题，她接口出去透透气，也往船头走去。

还没出船舱，外面就传来小虎尖锐的哭喊声：“大姐大姐！呜呜呜...”

叶栗心中一沉，三步并作两步就掀开帘子，跨了出去。

李大壮一脸淫笑，伸手要往叶二丫抓去，二丫站在船边上已经退伍可退，显然很是害怕。

小虎年纪虽小，却知道保护姐姐，从不远处爬起来，也顾不上拍身上的脚印，猛得就要扑上去，打李大壮。

叶栗一手抄起小虎，飞起一脚，把李大壮揣进了河里。

‘扑通’一声，李大壮被一股巨力踹飞进了河里，一百来斤的肉入水，溅起大片大片的水花。

孙老大发觉不对劲，停下摇橹的动作，从船尾赶过来，船舱里的人也都纷纷往外走。

叶栗已经一手夹着一个孩子，退到了远处。

“爹！爹！救我啊！”李大壮伸着手，在河里浮沉，声嘶力竭喊着，昏黄的喝水不停呛进去，眼看就要没力气沉下去。

李二郎奔出来，见到儿子落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试探着想下水救儿子，又犹豫自己不会水。

孙老大经验老到，将手里的船桨递过去，给李大壮借力攀附着，再一点点往船边拉。

李二郎见此放下心来，转而恨恨的看着叶栗三姐弟，他大步冲了过来，怒骂道：“贱人，你怎么把我儿子推下水的？你怎么敢的？”

柳蓝急忙护着两个小的，王磐石则挡在叶栗前面，正要伸手把李二郎挡开。

叶栗直接从侧边飞起一脚，把李二郎也踹下了水。

“踹个人而已，还要什么敢不敢？脑子有病就去河里洗洗，少叫唤。”

四周响起大片吸气声。

孙老大：......

李二媳妇勉强移到船舱外，见儿子和丈夫都掉进了河里，跌坐在地，失声痛哭起来，嘴里念念叨叨的骂着什么小瘪犊子，小贱人。

叶栗也不惯着她，作势要踢她的样子，把李二媳妇吓得不轻，跟着对孙老大求道将他们捞起来。

周围看叶栗的目光异样极了，纷纷远离他们，生怕她发疯给他们也踹下去。

柳蓝借着丈夫高大的身躯遮挡，先是检查了一番二丫，见她没什么大碍，才拉起小虎的衣摆，惊呼道：“天啦，这肚子上的脚印都青的发紫了。”

小虎挠挠头，奶声奶气安慰她道：“柳姨，我没事，不疼的。”那一脚踢在身上，一点都不疼，他还以为没踢中呢，没想到掀开衣服会有这么吓人的青紫痕迹。

旁边有人也看见了那伤，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怎么可能不疼？这么大片的青紫，定是都疼麻木了。”

柳蓝急得眼泪都要冒出来了：“磐石，快把你带的药酒拿出来，给孩子先擦擦，这得去镇上医馆看看有没有伤到脏腑了。”

她抱起孩子往船舱里去，边走还边骂道：“杀千刀的李二家的，对个三岁的孩子下死手，活该你们都掉水里。”

小虎最怕亲近的人为他伤心，便不吱声，任由柳蓝摆弄自己。

众人也看见了叶小虎肚子上的脚印，青紫的淤血，说不得内里都出血了。

看向叶栗三姐弟的目光变为同情，转而离李家人远了些，眼神也异样起来，更有带孩子的，叮嘱孩子离李家那些人远点。

他们可都听见了，是那李家小子先打哭了叶小虎，才被叶大丫踹进水里的。

叶栗无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柳蓝明言小虎没受伤。

这涉及到木镯的秘密，木镯是种二品妖植，依附宿主而生，叶栗每个月注入一次灵力就行，它们替宿主受过后伤势会外显，实际内里完好。

叶栗只能抓住哭成小花猫的叶二丫，轻轻摇头，表示弟弟没事，只是看上去有些严重。

叶二丫见姐姐神态中，丝毫看不出着急，心里已经稳了七八分，剩下的两三分则是被吓得，更何况眼下众人都看着，她还是得表现的伤心些，博取些同情。

她微不可察的点头，然后往船舱里去了。

第十七章：下不为例

叶栗没跟进去，站在阴影处，勘密之眼发动，拢在袖中的手捏着决，操纵水流带着李家两父子往水鬼栖息地而去。

亲眼看见他们身上裹上层层黑气，才任由孙老大将他们捞起来，转身往船舱内而去。

孙老大感觉今次搭救人格外艰难，两人上来时，他累得出了一身汗。

但是他不敢歇，还要给两个人按压腹部，见到他们张口把肚子里的水排出来，便知道没有大碍了。

孙老大阴沉着脸，转身往船舱里走去，刚刚那小娃将人往水里踹，实在是太过分了，这要是一不小心死人了，岂不是害他没了饭碗。

叶栗见人进来，按住想要起身的柳蓝，唇角牵起一抹笑，朝着孙老大迎了上去：“孙大爷不愧是这河面上本事最大的人，两个人落水都能救上来。”

船舱里的人也都赞许的点头，孙老大的船确实别旁人的安全一些。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叶栗凑近了些，将一个荷包塞进孙老大手里。

孙老大一愣，下意识掂掂手里的荷包，秤手的重量，让他到嘴边的呵斥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哽着脖子，捏紧了荷包，硬邦邦的说了一句：“下不为例。”

叶栗笑眯眯道：“当然不会有下次。”下次就换新的玩法，一直落水多没意思。

船重新启动，这次顺利到了镇上码头靠岸，叶栗他们率先下船，柳蓝着急带着叶小虎去医馆看大夫。

叶栗知道小虎没事，但是不看一眼，王家夫妇俩都不会放心，还是没有反驳，跟着往医馆的方向走。

李二郎父子浑身湿透，互相搀扶着，挤在人群里，阴沉沉的看着叶栗三姐弟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