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1)

几乎就在眨眼之间,周围变得黯淡昏暗。

不再有城市的霓虹,高楼大厦里的灯光,或者是川流不息的车灯。

小巷的出口完全隐没在黑暗之中,混合着四周挥之不去的隐隐的下水道臭味,像是野兽张开着吐息着腥臭的巨口。

不再有喧闹的商铺喇叭,车的鸣笛声,嘈杂的人声。

四周寂无一人,只有阿奎那独自一人,默默往这张巨口走去。

踢哒,踢哒。

视野只能看清前方五码不到的距离。四周除了自己的脚步声,什么也听不见。

踢哒,踢哒。

真奇怪,脚下这双牛津鞋的真皮鞋底竟然能在混凝土路面上发出这么清晰的响声。

踢哒,踢哒。

阿奎那忽然嗅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一种迥异于这里散落的垃圾、堵塞的下水道所散发出的臭味。

他慢慢站定了脚步。

踢哒,踢哒。

脚步声还在继续响起,而那股令人反感的臭味愈发明显。

他转过身。

在身后的小巷,一个高大的黑影无声无息地伫立着。

他们一语不发地对峙着。没有人开口说话,也没有人有任何动作,似乎连空气都静止了。

忽然,巷口的路灯“啪”的一声亮了起来。与此同时,阿奎那转身就跑,像是慌不择路般拐进了前方一条封闭的死路。

后方的身影毫不迟疑,拔腿就追。对方迈步很大,几步就追到了巷口,正要往内急冲,忽然感到眼前一闪,有什么尖锐的东西直扑自己面门而来,自下而上插进了自己的下眼睑,差一点就要扎穿他的眼球。

与此同时,他感到自己的腹部被狠狠踹了一脚。

他痛得发出一声怪叫,往后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

阿奎那一手握着自己的钢笔,面如寒霜地从巷口走了出来。他看着捂着眼睛跌坐在地的男人,冷冷地说:“你跟着我做什么?”

话音未落,地上的男人忽然一跃而起,径直往阿奎那扑去。阿奎那早有预料,侧身闪在一旁。那个男人根本没有预料到像阿奎那这样的“弱势种群”,非但没有因为害怕而惊惶失措,反而毫不犹豫地发起反击。又因为被扎伤了一边眼睛,视线受了阻碍,再一次扑了个空。他恼羞成怒,扭腰稳住了下盘,迅速回身挥拳砸向阿奎那。

这一次,阿奎那的躲避变得艰难得多。他意识到了对方毫不容情的暴力企图。他很清楚,自己的身量体格和对方不是一个量级,如果正面冲突,自己绝无胜算。

只有抓住时机逃跑才是明智之举。

阿奎那在心内不住地破口大骂,却也只得忍下怒气拔腿就跑。他记得前方往东一带是较为热闹的商铺区,只要到了人群聚集之处,对方一定会知难而退。

他无暇回头,也能感受到身后男人穷追不舍的脚步声,那股浊臭的粗气如附骨之蛆一样挥之不去。

他全力狂奔,感到心脏在胸腔内怦怦直跳,浑身越来越热。

眼看着出口就在几步路前,眼前忽然一闪,视野被一片可怖的黑暗所笼罩。

路灯竟然在这一时刻无声爆炸了?

下一秒,他反应了过来。不是因为路灯在此时全部故障,而是因为他的视力突然出现了异常。

他视物不清,步履又太急,肩膀撞上了一侧的墙面。

还不等他站稳,紧随其后男人已经追了上来,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猛地往地上一惯。阿奎那仰面摔倒在地,后脑勺磕在地上,脑中“嗡”的一响。

对方拽住他的衣领,把他拖向僻静漆黑的小巷深处。他拼命挣扎,却于事无补。他感到对方跨坐在了他的身上,沉重的身躯压得他喘不上气来。对方附身凑近了他的脸,粗重浑浊的吐息打在他面上:

“一只滑不溜手的小鱼儿,”他拖着长腔,声音也是无比的油腻、银邪、叫阿奎那直犯恶心,“让我看看,你身上其他的地方是不是也这么滑?”

阿奎那感到对方那双粗野的手一把扯开了他的外套,伸进了他的衬衫内,在他身上粗鲁地游走。

他差点吐了出来。他忍耐着爆粗口的冲动,咬着牙,努力用最漫不经心的语气,假意安抚道:“哦!原来你想要这个”

他吸着气,感受着自己的手脚被压制的情况,意识到自己确实无法挣脱。他心下一沉,却仍努力平复着心跳,尽力在脸上挤出一个勉强能称之为笑容的表情,放缓了声线:“为什么要这么大动干戈?这种事,很可以你情我愿……”

对方的动作似乎停滞了一下,但是很快,阿奎那感到对方的手劲又重了起来,猛地拽下了他腰侧的鳞片,痛得阿奎那咬紧了牙关。

很多水族出生时身上会附着大范围的鳞片,随着逐渐成年,这些鳞片也会慢慢褪去,只在少部分位置还保留着。类似腰腹部这种隐私部位的鳞片相当敏感,更别提被这样连皮带肉地撕扯下来。

他听到对方冰冷的声音:“哦,不,你可不是普通的温驯小鱼籽。”

对方冷冷地、几乎是怨恨地说,“你差点扎瞎了我一只眼睛,你野得很”

他贴着他的面颊,饱含着誉望和怒火的热气熏冲着他的口鼻:“我可得好好在你身上爽一把才能回本”

阿奎那敏锐地捕捉到了某些信息。他刚想开口,却感到对方从怀中掏出了什么。

阿奎那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他不管不顾地极力挣扎起来,却根本无济于事。对方紧紧卡着他的脖颈。他的腰侧感到一阵刺痛,一股冰凉的液体注入了他的身体。

他的心直往下坠。随着那道针剂,先是让被注射处的肌肉感到一阵冰凉酸麻,然后体内逐渐发生一种难以形容的可怕反应。

他的身体越来越热,好像有接连不断的温热潮水汹涌而来,将他逐渐溺毙其中。

四肢越来越无力,意识却越来越亢奋,感官被放大了,分外清晰地感受到身上的人每一个动作。

眼镜已经在前面的挣扎中掉落了,视线一会儿聚焦、一会儿又模糊,逐渐有了恢复的趋势。他却宁肯自己索性瞎了更好,这样就不用看见对方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模模糊糊之间,他看到对方那张丑恶的脸猛地升了起来他被人抓住后衣领直接提了起来阿奎那身上骤然一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