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不凡想到那日初见,看他骑在鹿背上,拿着一根迎春花的枝条甩晃着,在山中小径上慢慢靠近,慢慢变得清晰,摘下斗笠,散下一头银发,听闻他要做自己的师弟和自己一起住在这山里,拉住自己的手,那样的高兴,笑起来仿佛山花刹那间漫野开。
当时自己心里就在叹好一个天真烂漫的干净人。
春生对他这回答显然不满,缠问卓不凡道。
“那你说说,你喜欢我什么,相貌,性格什么都行。”
卓不凡想也不想就答说“哪里都喜欢”,春生怎肯满意,说他搪塞自己,可卓不凡却是实话实说,但见自己心上人不高兴,便将人抱住一边亲着一边好好想着,两个少年抱在一起,四条腿缠在一道,在摇曳火光里说着最最小儿女的天真情话。
“嗯……我喜欢,喜欢你这世上最纯净良善的心境,喜欢你待一切生灵的温柔真诚,喜欢你勤劳巧手下做出来的饭菜,喜欢你明明生得比我矮小却事事要帮我护我的师兄气概,喜欢你浑身雪白兔子似的漂亮可爱,喜欢你对我心软,喜欢你宠我,喜欢你替我擦眼泪,喜欢你伸着舌头要我亲亲你,喜欢你下头又湿又紧地夹着我,喜欢你……”
春生见他越说越不正经,赶紧捂了他的嘴,卓不凡笑着亲他的手心,告诉他自己真的对他的全部都喜欢,春生脸红着说知道了,卓不凡见他还算满意,便来问他。
“那么该轮到你了,我的春生菩萨,你又是因为什么开始喜欢上我这只小狗的?”
春生本被戏弄得羞红,听到这个问题,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突然嗤的一声笑出来,说道。
“因为我发现你上山后总是在偷看我,就心想,不凡师弟是不是喜欢我。”
卓不凡一听,急了,忙红着脸辩解。
“胡说,我自己怎不知道我有偷看过你。”
春生看他这样否认,更乐了。
“就知道你不承认,你总刻意和我与君儿保持距离,可有时候眼睛却会飘过来,我原以为你在看君儿,后来才发现,我一个人待着时你也这样看过来,便明白你是在看我,你自己许没发现,你看着我的那眼神,就好似小狗望着肉骨头。”
卓不凡臊起来,他确实有几回忍不住偷偷看春生,而且那几回他都笃定没有被人发现,却不料自己原来不经意间常下意识地就去看春生,还看得如此频繁显目被人早早察觉,一想自己对春生装着冷漠疏离的样子,自以为天衣无缝,直到那夜被发现偷他簪子去温泉自渎才败露了心迹,哪知人家春生早就将他看穿,当下就羞到了脖子根,话也说不出了。
春生见他如此,更是起劲起来。
“你不是不愿与我和君儿一起去温泉,你是不敢和我一起去,其实就是怕见了我的身子管不住下头吧,嘿嘿,你是不是总每晚来我床边偷我簪子去温泉想着我自渎?”
提到那簪子的事,卓不凡已快羞熟了,也不抱春生了,松了手自己转了个身仰面躺着,春生却爬了上去,趴在他精壮的赤裸胸膛上,去摸他的烫脸。
“真是的,自己不知做了多少下流事,我还以为你这坏小狗已经不知道羞了呢。”
卓不凡眼睛转开,不肯看春生,羞恼了。
“你定在心里取笑过我了,你早知道我喜欢你,却不说。”
春生听他这话又哭笑不得。
“你不先说,我怎敢先问。我就算心里猜着,却也只是猜,哪里能想到你这样的天之骄子真的会爱我一个山野孤儿。”
卓不凡听他这么说,立刻心疼地抱紧他,只叫他不要再想这些废话,春生靠在他怀里轻轻嗯了一声,两人便默默无声的抱在一起,温存了一小会儿后,春生又开口了。
“我怎会取笑你呢,你不知你那偷看我的模样有多招人喜欢,明明是一只头狼,看着我时,眼睛却是小狗的眼睛,我心都叫你看甜看软了,就这样被你这小狗看得喜欢上了你,我总猜着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有时觉得自己猜对了,有时又觉得自己猜错了,有时又觉得无论猜对猜错都是没结果的,何必去猜。”
卓不凡听他声音低低说着这些从前的心底事,心疼得将春生抱紧,后悔自己为何不早早向这好人坦白,免去他一番纠葛,又想自己从前看不清自己的心意,只将这一切悸动当作肉欲,还那样看不起春生……
“是我的不好,若是能重来,我必不舍得你如此煎熬。”
春生温柔一笑,摸着那埋在自己怀里的黑色脑袋,低头捧住卓不凡抬望着自己的脸,说道。
“何必重来,现在不是一切都好。”
卓不凡望着他,好似在那一瞬间被春生渡了,黑眼睛里无端端的有了泪花闪烁。
“原来我真是一副行尸走肉,是你教了我一切,教我哭教我笑,教我终于明白做人的滋味,是你活了我,我爱你,春生,已不能没有你了。”
卓不凡的这番深情表白,叫春生感动得不能自已,他们两人一阵爱意翻涌,不知该如何表达,只能将彼此抵死抱紧,好似要互相融进彼此。春生气息变急,捧住卓不凡的脸吻他的眉眼口鼻,两条光着的白腿夹住卓不凡的大腿,难耐地蹭弄起来。
“不凡,我想要你。”
说完,不等卓不凡犹豫担忧,便扒下卓不凡的裤腰,自己骑上了那根早又硬起的东西,两人又是一番缠绵,吵得那白狼崽子都睡不好觉,趴在两人的衣服堆里泄恨般用着那些布料来磨牙。
一起去了之后,卓不凡要抽出来春生却用腿圈住他不允。
“就塞在我里头过夜吧,我想含着你的东西睡觉。”
这样娇浪的话说出来,卓不凡哪里受得了,下腹发紧,好似又要硬了,像是惩罚春生说出这样撩人的话般,他狠狠地叼住眼前红肿可怜的一颗乳??粒扯了扯,春生不推打他,反而抱紧他的脑袋,叫他放嘴里好好吸一吸。
卓不凡嘬着他的小??乳,听他又痛又爽的懒懒呻吟,而后突然低低傻笑起来。
“呵呵,不凡,你说会不会现在我肚子里就有你的孩子了?呵呵,你以后可不能抢他的奶喝,你这坏小狗……”
卓不凡听得完全硬了,喘着问了声“春生,我们再做一回?”,可人却没有反应,抬头一看才发现是又昏睡过去了,脸上还带着甜甜的傻笑,看得卓不凡心软,于是只好幸福又无奈地轻声一叹,替春生将身上的黑色短衣重新合上,抱着人默背一段四书五经,很快也跟着一起睡着了。
正当两个少年在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中相拥入眠时,一双凶恶的眼睛却在黑暗中慢慢向他们靠近。
卓不凡是被春生摇醒的,他睁开眼,却看见春生已穿好了裤子,然而没有穿鞋袜,赤脚半蹲在地,右手拿着一根竹矛,左手推摇着他,神色紧张万分地盯着洞口的雨帘看,而那白狼崽子半躲在他后头,龇出几颗米粒大小的乳牙呜呜低吼,全身的白毛都炸起来了,尾巴夹在后腿间,显然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不凡,快起来,拿竹矛,它在外头。”
春生话说得很轻很急,但卓不凡立刻就感受到了气氛的危险,睡意全无,动作小心的翻身而起,拿过一根竹矛蹲到春生旁边,压低声音问它是谁,春生眼睛根本不敢移开那水帘,回道。
“山中的大王,那头我从未胜过的恶虎。”
卓不凡听了心里一惊,沉念一想,握紧了手里的竹矛欲上前一步挡在春生前头,却被春生用手挡回去,叫他待在自己后侧不要乱动。
“到我身后来莫要乱逞强,这可是百兽之王!现在看来,那头母狼肚子上的伤是它划出的,一场狩猎要么一击毙命,要么就是对一头伤兽穷追不舍数日,你我算是倒霉截了这大王的胡,难怪我看它现在气得很。”
卓不凡也盯着那水帘看,外头夜色浓浓,根本什么也看不清,不知春生是如何知道有虎在外头,还知晓那虎正生着气的,想来是多年在山中狩猎练就的敏锐本事。就在这时,外头突然爆出一声震山虎啸,卓不凡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背上出了冷汗,原来春生说得没错,外头真的有一只怒气腾腾的老虎。
春生余光飞快地朝卓不凡一瞥,见他脸色惨白,于是用左手伸到后头,捏了捏他的手,脸上露出点笑,叫他安心道。
“别怕,有我在,虽我从前不能胜它,但我经一年的长进如今对上它也有胜算了,你且听我指令,我喊跑时,你便带着这狼崽子拼命跑,千万莫要回头,我不用护着你们一人对付它倒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