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1)

“春生师兄,我真怕你也要变成只白鹤同它们一起飞走,留我一个人在这了。”

春生笑他胡思乱想,伸手指向面前连绵的崇岭翠峰,让卓不凡也放声喊一喊,卓不凡不肯,赖在他窄瘦肩头的白发里不起。

“这片不归山终年云雾缭绕,那抄经洞就在我们眼前这片云海之下的某处,不知师父和君儿此刻在那做什么,他们一去竟一月有余了。”

春生这边感慨,只因提到冯谢君,卓不凡就冷了脸。春生已知这两兄弟之间的恩怨,也明白他们对彼此是真心实意的厌恨,他心里为卓不凡和冯谢君的不睦难过,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对了,不凡,咱们进庙里拜拜菩萨再回去吧。”

春生赶紧岔开话题,拉了卓不凡松开他的手,将人急急拉进那破庙里。

这庙里除却一尊没了脑袋的佛像,再无他物。虽破败,却还算干净,原来是春生日日收拾的结果。

从地砖缝里钻出芦苇丛都被他砍拔干净,佛像置在膝上的手掌里放了一张芭蕉叶,里面盛着些剩饭剩菜,正是昨日春生和卓不凡吃剩下的,几只麻雀围在这佛手边啄食着,见有人进来也不躲。

这无头佛像的肩上还用草绳绑了把破伞,料想也是春生的杰作。

卓不凡看着那伞,笑了。给一尊破庙里的破佛撑伞,这种事也只有春生能做了。

春生双手合十拜了拜,卓不凡却不拜。

“春生师兄拜佛不能随便拜,要知晓你拜的是谁,心中默念他的尊号才行,你可知你拜的是谁吗?若是拜错了,佛祖会生气给你下报应的。”

卓不凡说的话没错,但说出来却是为了逗春生的,果然春生听了十分当真,紧张起来。

“那怎么办,我这么多年岂不是一直在惹这菩萨生气。”

卓不凡开始卖弄起来,指着那尊无头佛像教春生怎么认。

“这是一尊石雕坐姿观音像,你把那芭蕉叶拿开,佛手的掌心一定有一圆印,像这佛像放在胸前的右手,是观音特有的灭病息灾杨柳手,它原本右手里一定有一根杨柳枝,而左掌必定托着一净琉璃瓶。”

春生赶了麻雀,挪开那芭蕉叶,果然看到这佛手的掌心有一圆印。一时间又对卓不凡佩服崇拜许多。

春生不懂,竺远是个假和尚,也没教他什么正经的佛事,他凭朴素的本能觉得万物有灵,对这些塑了像住在庙里的更是恭恭敬敬,所以见神就拜,也不管是什么佛是仙,反正都叫菩萨。

现在知道这是观音菩萨,春生赶紧跪下重拜。

然而卓不凡在一边仍不拜,他挺不屑,说“神本无权,祸福生死之权皆是人授之。”

春生不太懂,就觉得卓不凡说这话的时候,就和冯谢君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样,都叫他觉得很了不起。

可后来春生要在这无名菩萨前同他亲嘴,卓不凡却红脸推却,说怎么能在菩萨前做这种事。

春生觉得卓不凡这样言行不一的样子,反而表明他刚才说的那番“神权人授”的话不过是小孩装深沉,他觉得这样的卓不凡很可爱,于是咯咯笑着,自顾踮起脚尖,捧住卓不凡微红的小俊脸亲了下去。

卓不凡也没有真的拒绝,才被春生亲第三下,自己也忍不住把春生抱住亲了回去。

两个少年亲着亲着便倒地滚做一团,如今四月春暖,春生本来就住惯了山里,不怕冷,现在穿得更少,卓不凡随便一扯拉他的两襟就叫他露了半边胸膛。

他胸前一片红紫牙印,尤其是乳晕乳头上,原本黄豆大小的乳粒,这些日子来被卓不凡天天吮吸咬拽,从未消过肿,颜色也从肉粉变深成了淡红。

卓不凡埋头将他乳头含进嘴里,用力猛吸,春生又痛又痒,靠着那观音像坐在地上,卓不凡上身躺在他腿上,一手抓着他的衣襟,一手抱着他的脖颈,这姿势实在有些像喂奶。

春生忍俊不禁,一边把手放到卓不凡被顶起的裤裆上帮他揉弄,一边在他耳边揶揄道。

“不凡,你这样喜欢衔我的奶头,以后咱们成婚有了孩子,你岂不是天天要和娃娃抢奶喝。”

谁料卓不凡听到这话却突然起身,脸色十分古怪,瞪着春生,仿佛春生刚才说了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什么成婚……孩子?师兄,你怎么会这样想。”

卓不凡挤出的笑意实在太难看,春生心里开始痛起来,他脸上热意像突然淋了一头冰水,立刻凉了。

“难道,难道做这种事不是因为喜欢,要娶我才……”

“春生师兄,你在想什么,我们这种事就是互相帮助发泄而已,我一开始不是说过,本来我家中有安排暖床丫鬟,可到的山上……”

卓不凡话还没说完,春生却听不下去了。

“不凡,你是把我当作在这不归山上的暖床丫鬟么!”

卓不凡嘴巴张着,那古怪的笑还令春生难过的维持着,他头一回见春生生气,虽然自觉无错,竟也开始心虚起来。

“怎么会,春生师兄,我从未将你想得如此卑贱,你是我师兄,我们各取所需罢了。你长在山里,以为做这种事就非要成亲,实则这世上却不是这样的规矩,况且我早已和当朝公主指腹为婚了。”

春生听到卓不凡和公主有婚约,终于明白自己和他真是不可交集的云泥之别,卓不凡是未来的驸马爷,实在不是他这样无父无母的山中野孩能配得上的人物。

卓不凡见春生低头不语不动,便生硬的作出一副兄弟气慨,拍了拍他肩膀假装玩笑道。

“哈哈,难道春生师兄喜欢上了我?”

春生抬起脸来,兔子一样的棕红眼睛里已经满是酸红泪水,连白色睫毛都湿了。他点了点头,心灰意冷的说道。

“对不起,是师兄我想得太简单了,现在我不喜欢你了,好了,不凡你别再多想这事了。”

说完春生就用衣袖擦了擦眼角,努力露出个叫卓不凡放心的傻笑,开始整理衣裳起身。语气重新又变成往常无忧无虑的轻快模样,催着卓不凡下山回去做午饭。

春生习惯性的想要去拉卓不凡的手,可是中途却收了回去。卓不凡心里早知春生有些着迷自己,可如今听他亲口承认,又被自己亲口拒绝,他心里竟闷闷沉沉,十分难受。

这种心情他从未有过。

回去的路上,春生话少了许多,但只要回头面对卓不凡,脸上必是笑着的。依旧还是下坡春生在前,登爬春生殿后。

临近住处望见一缕炊烟,就知有人回来了。春生快步上前推开院门,喊着师父和君儿,果然见两个人影,一高一矮从厨房里跨出。

只是高的那个却是个从未见过的紫衣人,春生见陌生人总是要退缩,可一看见那从陌生人身后走出的孩子,他就定住了,不敢相信的喊道。

“君儿?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