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位兄长死去的?时?候,名为“泉奈”的?孩子像是骤然失去了所有与?兄长相互拥抱、相互许诺、相互陪伴的?感?情与?记忆, 只?是穿着白色的?麻衣, 披着垂到肩颈的?中长黑发, 漠然地站在那座小小墓碑前。
已?经痛失三个?儿子的?宇智波田岛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只?是麻木地看着自己的?幼子以与?年龄不符的?漠然表情回过头来, 再问:
“忍者是什么?”
忍者是能忍一切不能忍之?事的?人。
这?是标准答案,但田岛竟有一瞬被幼子的?神态所慑, 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一切不能忍之?事,其中也包括接连失去自己的?父亲、母亲、兄弟、姐妹、妻子和三个?孩子吗?
天上?下起连绵的?雨。
雨水打湿坟茔、墓碑、白衣,打湿远处不远处重重叠叠隆起与?竖立着的?黑影, 打湿那孩子毛茸茸的?额发和眉眼,顺着睫毛滑下去, 像泪水, 也像湖面上?蒸腾而起的?雾气。
“力量是什么?”
那面被族中子弟们用来训练火遁的?,常常被蒸腾水雾笼罩着的?, 曾经洋溢着少年志得意?满宣告成功的?笑声的?大湖。
他尸骨不全的?,躺在小小木棺里的?,黄土之?下的?, 仅剩的?还不到成年人腿高的?孩子。
“这?是不对的?,父亲。”年幼的?, 小小的?孩子说, 眼睛里花纹浮现、旋转、最后却又归于沉寂, 什么都没出现。
“这?是不对的?。”
那是田岛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泉奈的?写轮眼,他也是唯一一个?曾经见过泉奈写轮眼的?人。
宇智波家的?少族长, 是一个?没有写轮眼的?宇智波。
这?消息往后几十年都不会有人相信。
但这?确是事实。
擅长幻术的?、看透人心的?少族长,就是以一双清透又沉凝的?黑色眼睛看着这?世道中的?每一个?人,幼年看族人的?悲喜,少年看外人的?利益,青年看世人的?生活。
看着一切,也推动一切,于是他成了族人最信服的?少族长,后来又成了族长。
他的?实力是怎样的??
他的?写轮眼是怎样的??
他心里真正的?想法……又是怎样的??
“我时?常会想……”
田岛是晚年因旧疾复发逝世的?,临终前躺在还保持着青年人面貌的?幼子和一群旁支兄弟家的?子孙之?间?,吃力地抬起手?臂。
他想去握住泉奈的?手?臂,但他已?经做不到了。
“如果你的?兄长……我的?孩子……他没有死,能陪伴你长大……”他喃喃地说,声音低弱微不可闻,“那你会不会……”
“也许?”不算贴心的?现任族长接住了老人无力垂落的?手?,没在乎周围骤然悲戚沉重的?气氛,低声回答,“但我的?兄长是什么样的?呢?”
他低垂着眉眼:“而且,已?经有人陪我了。”
“睡吧,父亲。”】
*
还在工地尽情挥洒汗水的?两位族长同时?得到了一个?噩耗。
“族长,你家老宅的?院子,整个?没了。”
报信的?族人是直接这?么跟斑哥说的?。
侵蚀者热爱在不合时?宜的?时?候给我开现场转播,这?毛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以及千手?柱间?怎么也在,这?件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啊?!
斑哥一愣:“什么没了?”
族人口齿清晰:“您家老宅的?院子。泉奈大人说这?是他攻击造成的?,但据留守的?族人报告当?时?族内其它地方无异常情况,现在已?经开始彻查族地周围结界有无破损……”
千手?柱间?不解:“既然泉奈已?经说了,这?件事还需要调查吗?偶尔失手?砸坏院子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们千手?一样吗?”斑哥无意?识地吐了个?槽,“我回去看看。”
“我也去,”千手?柱间?立刻跟上?,“能让泉奈在自家庭院动手?,肯定是重要的?大事。”
以上?,就是我给斑哥讲故事的?现场突然多了一个?千手?柱间?的?原因。
……所以说关你什么事啊!
怎么哪儿都有你啊!
我盯着千手?柱间?,看着他舒舒服服地坐在我跟斑哥一套的?垫子上?,喝着侵蚀者重新泡的?茶,吃着隔壁春婆婆定时?定量送来的?点心……
如果眼神能化为实体,他已?经被我捅了几十刀赶出宇智波的大门了。
可惜不能,而且我眼上的布条还没有除去,就算是“盯着”“看着”这?样的?动作?,他也只能根据我面朝的方向来判断我说话的?对象,根本就领会不到我的?意?图。
有句话叫媚眼抛给瞎子看。
虽然情况完全相反,但我完全能体会到这?句话中蕴含的?憋屈感?。
他忽然抬头探究地看了我一眼。
我梗住了没往后缩。放在之?前,我可能已经在思考他是不是发现我能“看见”了,但几次之?后我就发现……想多了,他在这?方面天然极了,跟他弟弟完全是两个极端。
“泉奈想吃团子吗?”果然,他只?是偷偷摸摸地把放着瓷碟的?木质托盘使劲往这?边推了推,一直推到能碰到我手?指的?位置,“我帮你看着斑,不过不要多吃,斑说你上?个?月吃的?糖太多了,要从这?个?月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