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欺骗吗?”我想了?想,“看来【白兰】对你不错,十几岁的白兰对幻术可是一窍不通的。”
“……嗯。”
我愣了?一下?才想明白对方是在?肯定那句“白兰对你不错”, 语气还笃定里带着腼腆,腼腆里含着笑意……而在?这个停顿里,隶属于对方的【侵蚀者?】再次刺出!
要不是一只?丑女扑过来把我撞得一歪,被?锁链刺穿的就不是衣袖,而是我的右手了?。
【专心一点,不是你说废话少说的吗?!】
‘你这么专心不是也没能完全把对面的【你】完全拦住吗!’我握着刀左右闪退,躲开后续突刺的链条,‘但【我】实力这么厉害,打【白兰】肯定简单,说不定就能用?嘴炮策反呢!’
‘总得试试再说!’
【现在?试完了?,你觉得能吗?】
躲不开了?,我干脆一把握住哗啦到面前的链子,手腕转动绕了?几圈,咬牙一扯!
‘你看我能吗?!’
……没扯动。
这什么人间疾苦,说没说动就算了?,意料之中,现在?连一根链子都?扯不动了??说到底不过是从一堆黑泥里延伸出来的一根,就算无限延长也不应该有连扯都?扯不动的感受……吧?
等等,扯不动?
说起来,既然是黑泥巴做的锁链,为什么会有金属的叮当和哗啦声?
我又用?力拉了?一下?,终于意识到什么,缓缓扭头,冲着之前一路退过来、也是链子绷紧的方向看过去,正看到一振刀,一截黑色衣袖,和一只?几乎被?拉出环形水带之外的手。
手惨白,手腕也惨白,被?掩在?漆黑衣袖的褶皱里,几乎像是在?发光。
然后是惨白手腕上?散发着女神?神?力的沉沉镣铐,镣铐延伸出去是锁链,锁链的尾端正被?我转了?好几圈缠在?手上?。
我:“……”
我倒吸一口凉气!妈!异世界的你果然还是对异世界的我动手了?吗?!
当初要不是我反应快嘴巴甜,估计也是被?拴上?链子留下?来给女神?当朋友的下?场啊!正好这个【我】连说话都?不顺当,反应还有点迟钝的样子,这不正好是我的对照面吗!
完全说得通啊!
【你在?想什么,你疯了?吗?】侵蚀者?声嘶力竭,【伊邪那美一根小指头就能把你的灵魂拿出来变成实体!她要关你,完全用?不上?链子和锁!】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哦。
那就棘手了?。
连我都?用?不上?这样的镣铐和链子,那对面的【我】……究竟做过什么事,又得是疯到什么程度,才会在?离开黄泉之后都?脱不掉这样的约束?
明明看起来那么无害。
我收起了所有轻视和开玩笑的心思,回?想对方一边慢吞吞说话一边毫不留情驱使锁链下杀手的模样,要不是投影的身体,估计连冷汗都?要下?来。
而后锁链突然一动,无声的放松下?来,中间一点一点下?垂。
【他?】终于从黑泥密不透风的保护中走了?出来,向我这边走了?几步,好像是想让我看清楚自己同?位体的样子,又好像只?是单纯地被?勒得手疼。
我也确实看清了?。
从那只?被?勒出红印的手腕,到那个和我本应一模一样的人。
黑色和服,黑色长发,黑色的锁链。
除了?裸|露在?衣服与长发之外的皮肤,就只?有眼睛位置蒙着的一条长长丝带不是黑色,而是带了?点烟火气的乳白,上?面还印着白兰喜欢的那家棉花糖工厂的商标……
哦,还有链子旁边被勒出来的那点红色。
好像照镜子,又一点都?不像是镜子里的我。
我有过这样寂静无声到让人看着就喘不过来气的时候吗?
就算是作为鹤丸国永,被?自己过去的老?师质问戒备、被?自己过去的同?伴敌视提防、被?过去的自己都?当成疯子,以及下?定决心把他?们都?作为自己手中的棋子时……我也没在?镜子里见过这样的自己。
“你怎么,停下?了??”
【他?】歪了?歪头,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地问。
“因为,不想死吗?”
“为什么?”
这话问的。
我暗暗戒备:“什么为什么,不想就是不想,这有什么好疑惑的?”
“可是……”他?停顿了?很长时间,“对我们来说,死不是,一件好事吗?”
“……”
真可悲啊。
真可悲啊,这个【我】,已经完全被?折磨疯掉,连自己曾经的想法都?忘了?。
“有价值的死才是一件好事,如果你觉得自己是恶人,创造不了?价值,那为了?自己的计划死去也很好,”我纠正他?,有些怜悯,又因为自己竟然也有怜悯别人的一天而觉得可笑,“可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你有计划吗?你有价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