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师爷站在旁边,叹息道:“这都叫什么事啊!这事若是再晚个半年,东家就不用趟这趟浑水了。”

施乐川心中也觉得十分倒霉。

先是冯家闹鬼,那时还觉得看热闹是一件乐事。

然而,很快冯家被洗劫一空,这可是件大案,若是查不出来,自己今年评个中下都难了。

可一连找了好几日,连根针都没有找到。

说是鬼做的,他施乐川可不信。

这鬼都到了地下了,还要拿黄白之物做什么!

更何况那些鬼若是有这份本事,为何不直接要了冯家那些人的命!

因此,施乐川很快联想到了前几日那些被关在牢里的人。

他曾暗中观察过,那些人每日除了吃就是睡,特别是那些护卫,每日睡得比主子还要多,一副已经认命了的样子。

施乐川还是留了个心眼,叮嘱手下这几日对那些人好一些。

但不知为何,还这几日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总觉得按幕后之人,既然有本事无声无息搬空冯府,那就不会就此轻易的罢手。

今日听到外面聚集的事情,施乐川反而心中松了一口气,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他整了整衣冠,深吸一口气,

公堂之上,衙役们齐声喊道:“威武。”

声音回荡在大堂内,显得庄严肃穆。

施乐川拿起惊堂木,重重地拍在桌上,“堂下何人?”

声音浑厚有力,让人心生敬畏。

大堂的氛围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卢向弘站在堂前,身穿青色长袍,手持状纸,神态坚定。

他抬眼看向施乐川,朗声说道:“回大人,在下京城通州人士,今日在此是代鹤水县百姓状告冯贵春一家及其党羽,还请大人明察!”

卢向弘边说边将自己手中的状纸呈上。

一旁的衙役迅速转交到施乐川手中。

施乐川接过状纸,扫视一眼,眉头紧锁。

卢向弘见状,从第一张说起:“宣纸十一年八月十七日,冯贵春之子冯天赐无意中看中卖油饼范七之女,居然想当场将人抢走,在范家二老拼死制止后,冯家人才离开,可八月二十日,范七的小女儿突然失踪,八月二十一日就全身赤裸地出现在东街街头,死状极其可怖。”

施乐川还没说话,潘县丞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道:“这个案子去年已经审过了,这范家压根就没证据是冯家所为。”

第304章 谁是诬告

范老头一听到他的声音,就气得浑身发抖,他一副要找潘县丞拼命的样子,吓得潘县丞脸色发白,后退一步。

他还犹不甘心,指着潘县丞道:“就是你,就是你一直在包庇那个畜生!”

卢向弘一边拦着范老头,一边死死地盯着潘县丞道:“那敢问潘县丞,这案子如今可破了?有线索了?还是根本就查不出来了?”

他的声音在大堂内回荡着,让人心生寒意。

随后他转头看向施乐川缓缓道,缓缓道:“当日范七状告冯天赐,然因证据不足,无法定罪。此事暂且不提,半月后,范七出门至衙门口苦等证据,其妻莫明在家中上吊身亡。”

“他那老妻在家想不开上吊死了,干我冯家何事?”

冯员外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百姓们纷纷让出一条道。

只见冯员外精神矍铄,虽然眼中带着几分疲惫,但依然掩盖不住他的强大气场。

他环视一圈后,从容地给施乐川行了一礼。

尽管他表现得再正常,但眼底的乌青,宽大的衣衫下明显瘦削的身子,仍无法掩饰他的憔悴。

他的身后跟随着四个身着长衫之人,看上去都像是读书人。

他们并未行跪拜之礼,只是轻轻一鞠躬,显然都拥有至少秀才的功名。

施乐川叫起之后,有那想讨好冯员外的衙役立即将椅子搬了过来。

施乐川见状也并未多言,只是淡淡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继续说说这状纸上的事吧!”

卢向弘还未说话,其中一个两撇胡子的读书人便站了出来。

他相貌奇特,脸上满是疙瘩和斑点,使得他原本就不出众的五官更加难看。两撇胡子稀疏而发黄。

卢向弘听到百姓中有人称呼他为钟秀才。

那钟秀才咳嗽一声,开口道:“大人,关于范七的这桩案子刚刚学生家主已经说得很是明白了,他女儿的死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学生少家主所为。”

钟秀才看向范老头,眼中满是轻蔑与不屑:“反观范七,之前诬告未果,因他年老失子,我冯家家主并未与他过多计较。然而,范七不仅不知感恩,如今竟再次故技重施。若他此次仍拿不出任何证据来,学生将代表冯家状告范七污告,借此讹冯家家财,还望大人明察。”

公堂之上,一时气氛凝重。钟秀才那颠倒黑白的能力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气愤难当。

原本决心来告冯家的百姓们,听到这番话后更是愤怒不已。

卢向弘看着钟秀才,心中气愤难平。眼前这个满口胡言的读书人,那对范老头的不屑、对冯员外的谄媚,无不令人作呕。

他怒道:“读圣贤书,却做出这等无耻之事,真是给天下读书人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