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眼间满是婉约之色,虽已近不惑之年,却依然保持着小女儿的姿态,语调轻快娇媚,如同春日的桃花般绚烂。

那名叫律郎之人并未回应,只是用一双大眼睛,无波无澜地看向她,不言不语。

在外人眼中端庄且擅妒的景阳公主,便像只的气球突然瘪了下去,“知道了,小心谨慎为上,我这就让将东西都搬进去。”

她说着就要起身,俊美男子伸手将她拥入怀中,两人贴的很近,他的呼吸在她的耳边轻扫,让她心里痒痒的。

律郎的下巴抵在她的头发,目光空洞:“今日这样吧。”

景阳公主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抚上他俊美的脸颊,她的眼眸中满是深情,娇艳欲滴的红唇轻启:“好!”

两人静静相拥在月色之下,良久后,那律郎再次开口了。

“你近来不要再有动作,宫中的那位怕是已经有所怀疑了。”

景阳公主不满他在这个美好的时刻提及这些扫兴的事情,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快,“如果不是看在你的人的份上,我又怎么会出手相助呢。”

律郎深深地看了景阳公主一眼,紧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前两日我刚收到影子的消息,两个月前有一人夜探他的府邸,此人武功高强,用得正是皇家暗卫的身法。”

景阳公主一愣,美眸看向律郎,满是询问:“你是说圣上他...”

律郎深邃的眼神对上她询问的眼睛,微微点点头???。

景阳公主脸色微变,“那怎么办?他会不会顺藤摸瓜查到你身上来?”她的语气带着一丝真切的关切和焦急。

律郎浅浅地摇了摇头,“暂时不会,但恒远伯府和影子这条线怕是都要舍弃了。”

景阳公主眉心微蹙:“恒远伯也就算了,那个蠢货这些年就没办成一件事,惯会左右逢源,四处讨巧。但影子那边,镇北军这些年你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就这样没了,会不会...”

律郎轻抚着古琴的琴弦,低声说道:“若京中之事能成,镇北军中蛰伏一段时日也不失为一种策略。”

提及这个景阳公主更是烦躁:“太子不知怎么的,去年真将那蛊毒解了,年底时我折损了几人都没法子再下手,日后怕是更难下手了。”

律郎却并不着急,“解了也就解了,太子这边总会有人能帮我们解决的。”

景阳公主见他那胸有成竹的样子,面色突然一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本公主可不想辛辛苦苦给做的嫁衣,最后却便宜了别人!”

景阳公主一双美目在他身上流转,缓缓道:“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了本公主~”

见她突然自称“本公主”了,律郎宠溺地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声音带着某种蛊惑:“放心,这摄政长公主,你是坐定了!到那时,你想让多少女子为官,想有多少正大光明的男宠都行。”

景阳公主这才满意地勾起嘴角,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嗔道:“律郎,你还不知道我吗,我只想要你一个啊~”

*

住在偏西小院的何锦欣,身着淡雅的衣裳,独坐在清冷的月光下,她的目光宛如清澈的秋水,淡淡地投向景阳公主的方向。

今日正好三月二十七,在等两个时辰,那边该有动静了吧。

一阵风吹来,吹过院中的古树,发出沙沙的声音。

丝竹轻手轻脚地走过来,为她披上了一件衣裳,随后隐晦地劝道:“郡主,还是早点安歇吧,不然明日怕是不得清闲了。”

何锦欣抬起眼眸,看了看丝竹,那双眸子如同古井无波,她拍了拍丝竹的手,示意她不必担心。

但终究没有多说什么,最后看了眼那轮明月,转身进了屋。

*

宣治帝闻得暗五遭遇埋伏失败的消息后,他的脸上并未流露出任何惊异之色,只是以一种漠然的表情冷冷问道:“那人的容貌,你可看清楚了?”

暗五垂首回道:“为首那人始终以帷幔遮面,属下仅能勉强看到他的一个侧脸。”

听到这,宣治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沉重地叹了口气,对身旁的近侍道:“去把画师叫来。”

待近侍离去后,宣治帝负手于背,缓缓地来回踱步。

少顷,画师匆匆赶来。宣治帝让他在屏风后坐定,然后由暗五在屏风外仔细描述那男子的容貌。画师笔下生辉,将那男子的侧脸一点一滴地呈现在画纸上。

待到画师收笔,宣治帝让所有人都退下,只留下他和那幅画像。

他看着画上的那人喃喃道:“是你吗?风姿绰约、文武双全的宁王世子杨律。”

难怪,难怪当年父皇和自己在京中无论如何搜查都找不到人。

“啪!”宣治帝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杯盘抖动!

“景阳!”他低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第195章 不愧是江峥的儿子

宣治帝本就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主,几年前察觉镇北军有问题,一直隐忍到如今。

无非是一来当初蛮夷一直大瑞虎视眈眈,朝中当年对武将打压的太过狠厉,一时着实找不到能镇压他们的人。

二来,六王之乱乱了太久了,这江山好容易安定下来,但前些年不是这里旱灾那里发了水的,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大动干戈。

但其实,当年宣治帝也不是没想过让江峥去。

可好先皇不容易将镇北军从江家手中夺了出来,没道理如此轻易就交出去。

更何况,当年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镇北军的事江峥是不是也掺和了一脚。

因此那时才迟迟不愿放江峥离京,江峥想来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会在最后最为关键的时候,站出来。

将所有的亲人都留在京中,随身只带着一名长随。

所以当江峥死讯从冀州传来时,他才追封他为安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