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没事吧?”
谢书君问完,见宋琦瑶还是一边捂着脚,一边大声开骂着。
慌乱中急得一跺脚,“江老夫人,晚辈这一年多可没惹你们安国公府,您到底要做什么?”
宋琦瑶闻言,一双老眼转过来看他,沉默了半晌。
就在谢书君以为她终于要说出自己目的之时,宋琦瑶突然“哇”地一声,大声哭了出来。
一边哭还一边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副身残志坚的模样。
“不行,老婆子我要去找那个庸医,他把我家孙子的脑子都给医坏了,老婆子我要找他去!”
可没走几步,她脚下一个不稳,惊叫一声,摔倒在地。
她的双手条件反射地向前伸去,却扑了个空。
如果仔细看,还能发现她不偏不倚地倒下的位置,正是院子中央,见谢书君没有上来扶她的意思,似乎是一时悲从中来,又嚎了起来。
是的!
是嚎不是哭!
那种小孩子吃不到糖,闭着眼不管他人死活的大嚎。
嚎得谢书君的耳朵都疼了。
“够了!”
第192章 莱子
· 宋琦瑶被这小子突然的一声吼,吓愣住了一秒,下一秒更大声的嚎道:“我老婆子的命怎么就这么哭啊,中年丧夫丧子丧媳,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拉扯两个孙子,一个还小不懂事,一个好容易有点读书的天分,居然一场风寒给烧成傻子了!”
“哟!这是怎么呢?”
身后传来一声看热闹地声音,谢书君激动地转过头,就见一三十岁左右的妇人,衣着朴素,身穿一件深蓝色布裙,头梳一个简单发髻,几缕秀发自然垂在脸颊。
脸色黝黑,颧骨高凸,扁扁的蒜头鼻子下,嘴角微向下弯。看似貌不惊人,却是个不好招惹的主。尤其那双又圆又大滴溜溜的眼睛。
妇人双手叉腰,大大咧咧的站着,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狡黠和看热闹的欣喜。
还不待谢书君说话,宋琦瑶火气的瞬间爆发,满脸怒容地破口大骂:“王顺家的,你不去好好照顾你那快要死的老公,跑来我家丢人现眼吗?”
王顺家的听了宋琦瑶的骂声,眼珠子一转,原本就吊起的眉毛更加上扬,肆无忌惮地嘲笑道:“哎呦,钱婶子,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啊?我这不正好看见您在院子里哭天喊地的,想过来劝劝吗?怎么刚一开口,您就开始怪起我来了?”
宋琦瑶被这妇人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给气得脸色涨红,“怎么?你偷了我家的两个鸡蛋,我还不能说你了!那可是给我宝贝孙子养身子用的鸡蛋,你偷的可是救命的鸡蛋!”
王顺家的立马反驳道:“钱婶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什么时候拿你鸡蛋了?你这话可没凭没据的,不能就这么冤枉好人吧!”
...
二人就鸡蛋之事当场争执起来,周围也有越来越多人的人围过来看热闹。
让谢书君心惊的是,这些人全是农户的装扮,还有的身上打着补丁、
最最关键的是,他们居然都和坐在院子的里的江老夫人看起来十分熟悉。
有的看热闹不嫌事大,不停地拱着火。
有的则劝着二人莫要再动干戈。
还有一身着深色的布裙,满脸皱纹,两鬓斑白的妇人,还自然地走到谢书君跟前,关切地问道:“莱子,你身子骨可好些了?怎么穿这么点就出来了?”
(其实一开始宋琦瑶给谢书君取的小名叫狗子,但在谢尚书强烈反对又懂事地送了点小玩意,宋琦瑶才勉为其难的应了下来,随口又取了个名字,又顺手将这个名字送给了别人。)
谢书君楞在原地反应了好一会,才指了指自己:“莱子?”
“是啊!”
问话的那妇人上前两步,说:“你可算是醒了,再不醒你阿奶的眼睛可都要哭瞎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将目光看向坐在地上的宋琦瑶:“老张家的,你这是怎么呢?”
宋琦瑶看了眼谢书君,道:“走得有些急,不小心扭了脚了。”
那妇人忙让身旁的一妇人将宋琦瑶拉了起来,随后又看向眼神好有些涣散的谢书君,语气有些不满:“莱子啊,怎么看见你阿奶摔倒了也不知道扶一扶?”
谢书君张了张嘴,但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宋琦瑶立刻帮他解释道:“村长媳妇,我也是刚摔的,孩子还不知道呢!”
村长媳妇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到底没有再纠结此事了。
谢书君看着面前两个老夫人有来有往的说话。
又转头看向四周,周围的人嘴巴都一张一合的,全都在说些他听不懂的话,全都好像与他无比熟悉的样子。
他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整个人都有些茫然无措。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抬头看了看四周的一切。
他心头一阵烦躁,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他回头看了看宋琦瑶,突然上前,大声问道:“将江老夫人,从前是晚辈不懂事,对安国公府多有得罪,但无论晚辈如何,也没有做过任何对安国公府有实质性伤害的啊!”
他说着深深地行了一礼,“如是江老夫人心中实在不痛快,晚辈任打任罚,但请江老夫人莫要再开这样的玩笑了。”
他说,场面一时宁静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