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漏跳了一拍，低下头假装专心吃东西，耳根却悄悄红了。

后来顾长远开始忙着实习和毕业论文。他们见面的次数少了，但他会抽空来找她，跟她讲法院里的趣事，提醒她天冷加衣。

有次纪君瑶重感冒，他亲自抱着药和粥来照顾她。

“你怎么来了？”她惊讶极了。

“听说你病了，担心你。”他把东西递给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还在发烧，赶紧吃药。”

他帮她倒好水，看着她吃完药，又把粥热好端到她面前。“快吃点东西。”

她小口喝着粥，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下来。“顾学长，你对我太好了。”

他坐在床边，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瑶瑶，照顾你，我愿意。”

空气仿佛凝固了，她的心跳得飞快，却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顾长远毕业那天，纪君瑶去参加他的毕业典礼。

看着他穿着中山装接过毕业证，在人群中朝她挥手，她忽然觉得有些舍不得。

晚上一起吃饭，同学起哄让顾长远说几句，他拿着酒杯，目光却穿过人群落在她身上：“感谢四年里所有的相遇，尤其感谢一个人，让我的大学生活格外难忘。”

“顾律，快说说是谁？”

他的眼睛一直看向顾君瑶，“她害羞。”

她的脸瞬间红透，低下头假装喝酒，耳朵却竖得高高的。

顾长远毕业进了律所后，更忙了。

他们依然保持着联系，只是那层窗户纸，谁也没有捅破。

直到大四开学后半个月，也就是林染染来京大的前一天，顾长远突然出现在学校门口。

他穿着西装，手里捧着一束红玫瑰，站在梧桐树下，引得路过的学生频频回头。

“瑶瑶。”他叫住刚下课的她。

纪君瑶愣住了，看着他一步步走向自己，心脏砰砰直跳。

“顾学长？”

“我不是来送笔记的。”他停下脚步，眼神认真得让她心慌，“纪君瑶，我喜欢你，从第一眼见到你时，我便喜欢上你了。这几年，看着你一点点成长，越来越优秀，我很庆幸能陪在你身边。现在我工作稳定了，有能力对你负责，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纪君瑶的大脑一片空白，手里的书“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看着顾长远紧张又期待的眼神，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有惊喜，有慌乱，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犹豫。

“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长远捡起地上的书递给她，温柔地说：“没关系，你慢慢想，我等你的答复。”

回到宿舍，纪君瑶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心里乱极了。

顾长远的表白像一颗石子，在她平静的心湖里激起层层涟漪。

她承认自己喜欢他，从大一那年图书馆的对视开始，这份喜欢就像藤蔓一样悄悄生长，缠绕着她的心脏。

可大嫂的叮嘱又像警钟，在她耳边不断回响。

……

林染染把纪君瑶送回宿舍。

纪君瑶这一路都心不在焉。

林染染问：“小妹，你很喜欢顾长远吗？”

纪君瑶承认：“喜欢，大嫂，我对不起你，我曾经答应过你不嫁给姓顾的人家，可是我好像无法控制住自己。”

林染染叹了口气，“瑶瑶，你知道我以前很爱我表哥，为了他才嫁给你大哥吧？”

纪君瑶：“知道，我们全家都知道。”

“那你们可知我为何要背叛他吗？”

纪君瑶道：“那是因为大嫂看清了他并非良人。”

林染染：“我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再加上当时恋爱脑，怎么可能看清他？我是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梦到了前世的事。前世我不懂珍惜，打掉了我跟你大哥的孩子，嫁给了裴屿安，结果过得很痛苦。表哥根本不爱我，只是把我当成羞辱你大哥的工具，他家里的人也不待见我，我每天过得痛不欲生，最后还锒铛入狱……”

纪君瑶听得心惊肉跳：“所以大嫂你是因为那个梦才决定留下孩子，跟我们共进退？”

“没错，所以我发誓好好爱你大哥，守着我们的家。”

“原来如此。”

“不过小妹，我在梦里也看到了你。前世你确实嫁给了顾长远，你们一开始很恩爱，但后来因为你一直没孩子，顾家的人对你越来越不好，顾长远夹在中间很为难，最后你们还是离婚了，之后你一直过得很痛苦，我不知道这个梦会不会变成现实，也知道它很荒谬，但是我真的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纪君瑶愣住了，“所以你才告诉我，不允许我嫁给姓顾的？是因为这个梦？”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林染染轻声说，“但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我醒来还在掉眼泪。瑶瑶，我不是想阻止你幸福，只是觉得，感情的事要想清楚。你喜欢他，是真的了解他吗？你能接受未来可能遇到的困难吗？或许……你可以多接触些人，不要急着做决定。”

纪君瑶抱着林染染：“谢谢大嫂肯告诉我这些，这些年我也看到很多夫妻一开始很恩爱，后来因为没有孩子的问题而分道扬镳。”

林染染：“现在科学技术发达，就算你们没有孩子也可以通过人工受精，或许是我多想了，小妹，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

纪君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