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但天才条例是有限制的，每个俱乐部一个赛季只能用一次。据我所知，曼联除了对我报价之外还看上了效力于阿根廷独立队的乌拉圭前锋迭戈·弗兰。而切尔西老板阿布的打算则是先把我租借到莫斯科中央陆军，等到积攒够了国际比赛场次足以拿到劳工证再返回斯坦福桥，而且他们的报价是510万欧。相比于米兰的850万欧，我想谁更有益就不用多说了。”卡卡十分耐心地向鲍斯高说明一切理性原因，然而他没有说出深藏在这些看似条分缕析的理由背后的心情：他实在是太怀念圣西罗的空气了。可以说，在米兰的前6年是他职业生涯中乐的一段时光。

鲍斯高终于无话可说，并且他再一次确认了继承了自己姓氏的大儿子那清醒的头脑和不俗的眼光，还在心里暗暗鄙视了一下自己：自己那“干脆给儿子当经纪人”的想法真是太傻了，如果真让他这个半吊子上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帮倒忙。

2002年1月1日，AC米兰官网上挂出卡卡以850万欧从圣保罗转会至AC米兰的消息，他的税后年薪为万欧，身披22号红黑战袍。圣保罗本来是不愿意以这个价格出售卡卡的，但在斡旋多日之后，卡卡愿意放弃属于自己的那15%，最后得以如愿加盟。对于培养自己的克鲁斯和阿瓦雷斯，卡卡都感到十分抱歉，但在他一一诚恳拜访之后，这两名可爱的教练无一不是拍着他的脑袋告诫他，如果在意甲混不出个名堂来就再也不要回莫隆比球场来了。

于是，带着比前世更为坚定的斗志，卡卡只身来到了意大利米兰。迪甘现在仍在圣保罗青年队踢球，虽然他表示自己十分想要跟随哥哥到米兰闯荡，但卡卡本人认为从前让迪甘跟着他来米兰就是个完全的错误，他不该限制弟弟的发展轨迹。所以在卡卡的坚持下，迪甘和父母一起留在圣保罗，期待今后自己也能凭实力到欧洲联赛踢球。

在1月6日凌晨以1：0结束与莱切队的比赛之后，AC米兰在意甲联赛的第17轮比赛完毕，在积分榜上以17战8胜6平3负积30分暂升到第3位。此时队内伤员不少，安切洛蒂刚刚从特里姆手中拿过教鞭，虽然在第十轮之后球队表现比之特里姆执教时期有了很大提升，但阵型上仍未适应安帅熟悉的打法。

安切洛蒂刚刚从尤文图斯下课，并且获得了“千年老二”的名头，这对于力争在意甲上打出名头的他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好称呼。如今入主AC米兰，面对主席贝卢斯科尼引进的1.4亿豪华阵容，安切洛蒂却使得不甚顺手。冬歇期对卡卡的引进给安切洛蒂的442阵型以更多的选择，但这名球员加盟不到半个月，虽然在训练场上表现出色，但和队友们的磨合还有待考察。于是在1月14日主场对战布雷西亚的比赛上，卡卡入选大名单，却只是坐在了替补席上。

以3500万美元在这个赛季转会AC米兰的鲁伊·科斯塔由于伤病未能进入大名单，事实上以他的状态有可能整个1月都会缺阵。失去了一个强有力的前腰，安切洛蒂不得不采用442平行站位的阵容。锋线上使用因扎吉和舍甫琴科的组合，中场边前卫为皮尔洛和布罗基一左一右，后腰则启用加图索和亚特兰大新星多纳蒂。

这样的阵容足可称得上豪华，其中皮尔洛、多纳蒂和因扎吉也都是AC米兰这个赛季的强力引援。但这样的阵型却仍使红黑军团在上半场打得异常艰难，面对积分榜10名开外的布雷西亚，AC米兰颗粒无收，直到上半场结束，比分依旧是0：0。下半场开始，安切洛蒂在替补席前走来走去，显得异常焦躁。卡卡看着昔日的队友在赛场上苦战，很快就明白了症结所在中场出现了很大的问题。皮尔洛完全不适合打边前卫，安切洛蒂想用皮尔洛提高前场攻击力的想法是好的，但多纳蒂无法承担起中场的运转，使得球队的整个打法处于一种混乱的状态。

想到这里，卡卡主动走到安切洛蒂旁边，对他说：“先生，我想您可以尝试一下菱形站位。”

相对于平行站位来说，菱形站位的一前腰一后腰设置更能加强中场衔接，对于现在打得束手束脚的AC米兰来说不失为一个突破的好方法。卡卡说完之后自动回去坐到了替补席上，似乎只是意图为安切洛蒂提供一个小小的战术意见而已。然而安切洛蒂思虑片刻，一向谨慎的他注视了一会儿这个才从巴西来到意大利的球员，竟然无可抑制地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也许这个在圣保罗表现出色的前腰能够给球队带来惊喜？

这么一想，安切洛蒂再也忍受不了一刻自家球队那混乱的中场，向第四官员申请换人，用22号卡卡换下了表现不佳的15号多纳蒂。

AC米兰的主场解说在看见换人牌打出之后显而易见地“咦”了一声，但随后又以一种情有可原的语气说：“下半场第7分钟，安切洛蒂用22号卡卡换下15号多纳蒂，这是个可以理解的换人，多纳蒂在上半场的确表现得不在状态。卡卡是今年年初才加入米兰的新队员，之前还未出战过任何一场比赛。但我们知道，他在去年结束的世青赛上表现非常不错，和之前转会国际队的阿德诺利亚一样摘得了银靴奖，所以贝卢斯科尼主席不惜以850万欧买下他，这对于一个年仅19岁的球员来说已是个足够令人惊讶的价格。”

“卡卡上场之后和加图索耳语了几句……咦，加图索的位置后撤了，卡卡打起了他惯常的前腰位置，阵型变为菱形站位。看来安切洛蒂真是对这位新人寄予了极大的期望，这个时候加强中场的攻击力无疑是想利用这名小将取得进球。”

此刻是布雷西亚的球权，布雷西亚的前腰正带球往米兰禁区突破，他们的边前卫也同时压上。米兰中场回缩，皮尔洛和布罗基配合加图索后撤，收缩防线。布雷西亚前腰将球直塞给9号前锋，而后者在拿球后遇上及时防守的米兰后卫孔特拉和劳尔森的夹击，在发现队友已经策应不及的情况下，他干脆抬脚射门，但由于受到孔特拉的干扰，球击中门柱弹出。

正是在这个时候，皮尔洛猝不及防地出现在自家小禁区内，脚扒过球就球往对方前场跑。反应及时的布雷西亚前腰和9号前锋立刻上前准备抢断，皮尔洛飞快扫过一眼对方的前场，惊讶之际十分顺脚地一脚长传，而球的落点处，正好等着在皮尔洛传球之前就开始跑位的卡卡！

“天哪，卡卡怎么会出现在那里，他刚才明明还在半场线左右协防！他怎么会知道皮尔洛会带球往哪个路线传？”

第20章 熟悉

一旦足球到达卡卡脚下，那就是一场赏心悦目的表演。刚才随着布雷西亚进攻而压上的边前卫迅速回防，与此同时右边后卫已来到卡卡面前，想要封锁他的进攻线路。多年浸入骨髓的脚法在这一刻随意倾泻而出，卡卡左右脚高速晃动，在布雷西亚边后卫忍不住让身体随着他的步幅倾斜至右的时候，他急速将球往左一拨，过人后没有任何停顿地向前带球。

“一个漂亮的踩单车过人！这一刻我甚至怀疑卡卡是一名脚法细腻的西甲球员！”

然而踩单车并不是卡卡常用的过人技术，论起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脚下技巧，有谁能比得过他那风骚的好友，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呢？只不过在系统里能够用3倍时间练习的卡卡当然不限于做系统安排的常规训练和各种方位远射世界波，在系统强大的技术支持下，他还练习了一些他上辈子感兴趣却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去琢磨的细腻脚法，而其中，克里斯蒂亚诺的录像在系统的储存库里竟然占了大部分，卡卡觉得自己越来越不能够理解系统了。

这会儿在他用速度生吃了回防上来的边卫之后，眼看就要对上虎视眈眈的中后卫。两名中后卫尽职尽责地卡位，让已然突入禁区内的卡卡很难继续突破。而卡卡却在这个时候做了一个令人出乎意料的决定，他在大踏步中突然变向急转，而且并没有利用中后卫吃惊的时刻过人，反而是一个脚后跟磕球，让球以一种极端诡异的弧线向着大家都没有预料到的方向飞去。

“卡卡的这个传球是要……噢噢！舍甫琴科出现在了卡卡的传球线路上，他带球冲入了仅有一人防守的小禁区！过人成功！GOAl～～～～～～～～～～～～！！米兰1：0布雷西亚！”

“这真是一个极富想象力的传球，卡卡甚至没有去看舍甫琴科在哪儿，难道他在带球的时候就已经预判出了舍甫琴科的策应路线？”就在解说员还在百思不得其解地为这个极具默契的助攻寻找理由的时候，舍甫琴科已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惊讶和激动，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卡卡，还用大手使劲揉着对方深棕色的卷毛。卡卡高兴地回抱住舍甫琴科，这个曾经和他并肩作战三年却最终分离的好友。

舍甫琴科的惊讶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虽然他本人是一名技术全面型前锋，十分重视和队友的配合，但刚才他的跑位完全是遵循了自己本能的习惯。从未和他打过配合的卡卡竟然能够预测出他的跑位路线，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这名身披7号的乌克兰核弹头看着卡卡那张笑得灿烂的脸，忍不住产生了一种极为亲切的感觉，对着那位比他小6岁的前腰说：“你好，我是安德烈舍甫琴科，你也可以叫我Shev，欢迎你的加入。”

曾经的意甲最佳射手给出的郑重话语让卡卡恍然回到了很多年前的圣西罗，正是这个温和的前辈带他融入了时尚之都米兰，在磨合期给予他支持与理解。在卡卡心目中，舍瓦像一个引领者那样与众不同。

虽然布雷西亚在下半场后段展开了猛烈的攻势，但因为收获一个进球而放开了手脚的米兰在中场控球上有了很大提升，再加上马尔蒂尼等人筑造的坚固防线，米兰最后仍以1：0取得3分。本场最大功臣，在上场后无形中改变了形势的卡卡受到了队友们的亲切欢迎。更兼他在队内的年龄最小，所以每个人都仿佛恶作剧一样狠狠蹂躏他的头发，而仅大卡卡4岁的加图索更是在揉完之后羡慕地表示：“为什么我的头发变乱了之后不能这么帅……”

安切洛蒂却在赛后久久思索，考虑到卡卡的表现，也许他应该给巴西金童一个能够给球队带来最大中场优势的位置？

为了庆祝这一场胜利，更为了欢迎新到来的19岁青年，米兰一线队的众人集体出动去到Pizzeri吃披萨。期间卡卡对于米兰交通的熟悉让所有人用一种见了鬼的目光看着他，来自巴西的队友塞尔吉尼奥回忆起了自己刚来米兰的时候，和队友出门都是乖乖走在后面，否则一准得被湮没在时尚之都里。于是他骄傲了，骄傲地拍着卡卡的背说看到没，这是巴西骄傲啊！

边吃的时候卡卡边介绍自己，并在发现大家读“里卡多”都读得有点奇怪之后，十分腼腆地笑笑，祭出了自己的小名：“其实，你们可以叫我Ricky……”

“好可爱啊，像狗狗一样！”加图索发自内心的感慨让卡卡唇边的笑容挂不住了。的确有人，用他的小名去为狗狗起名字……

想到那个奇葩的好友，卡卡才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克里斯蒂亚诺了。年前年后都在为转会的事情忙碌，唯一的一次电话好像也仅是通知了他转会的事情就没再多说什么。于是，已经习惯把克里斯当儿子养的卡卡很微妙地良心不安了。

这种良心不安让他在饭后舍甫琴科提议去采购点衣服的时候，委婉地拒绝了：“我突然想起我有件事没做，要不我们明天去？”

舍甫琴科当然是非常理解地同意了，并且表示如果卡卡在衣食住行上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都可以来找他。忐忑不安的卡卡在表示了对舍甫琴科的诚挚感谢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新家，这是个米兰队内为他提供的公寓，虽然只有200多平米，但对于独居的卡卡来说已然足够。然而就在他走进公寓楼的时候，一位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客人让卡卡暂缓了和克里斯蒂亚诺联系的急切心情。

这位目前在足坛上尚未出名的夜总会老板亲自来到卡卡的住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和他签下一份经纪人合约。豪尔赫·门德斯静静地站在电梯口打量卡卡，并微带惊讶地发现对方面带笑容地朝他走了过来。在意识到卡卡在等着自己自我介绍之后，门德斯轻咳两声，说：“你好，请问是里卡多·雷特先生吗？”

“是的，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虽然是用探究的语气说出这句话，但卡卡的眼神里完全没有丝毫疑虑，仿佛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门德斯是为何而来。这样的感觉让门德斯对这个巴西金童更加感兴趣了，尤其是在他知道卡卡一直拒绝为自己找一名经纪人之后。

“也许，我们可以上去说。”门德斯示意卡卡上楼，后者当然欣然同意。

门德斯很快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并递给卡卡一份他早就准备好的经纪人合约。而在卡卡安静地看完之后，出乎门德斯意料的，对方很爽快地答应了：“这些大概都没什么问题，只是有一点，我在近两年都不想参加任何商业活动。”

“这点我可以接受，一个人的商业价值不能被过早开掘。”门德斯答应下来，转而换上疑惑的语气：“可恕我直言，为什么你会毫不犹豫地答应我，就像是……就像是早就等着我来一样。”要知道，他虽然早就筹备在足球市场上大干一场，并且最近五年也签了些球员，可在欧洲的知名度还很低，像卡卡这样前途无量的球员不应该端点架子吗？

卡卡笑而不言。门德斯的足球帝国在将来会有多可怕他可是亲眼见证过的，门德斯将来会拥有足以影响俱乐部所有人决策的强大实力和商业帝国。尽管拥有一个这样的经纪人会让自己有很多受制于人的时候，可总体看来无疑是利大于弊的。

谈定了合约之后，卡卡有点开玩笑地问：“其实有一点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在我转会前来找我呢？”要知道，如果凭门德斯的手腕，也许转会的过程会很不一样。

“你在巴西，我在葡萄牙毕竟鞭长莫及。事实上，我最近一个月还有另外一个球员要忙。”门德斯说着揉了揉额角，颇为无奈地说：“不怕告诉你，我看上了一名葡萄牙新星，可惜和我同时争取他的还有菲戈的经纪人维加。”

“你说的是里斯本竞技的新星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卡卡很快猜到了门德斯话中所说的人。

门德斯点头，有些艰难地开口了：“菲戈是葡萄牙足坛的精神领袖，对葡萄牙球员的影响力是巨大的。所以和维加的这场仗，我还没有赢的把握。而且据我所知，克里斯蒂亚诺是个个性很强的球员，说服他恐怕没那么简单。”

卡卡突然很开怀地笑了，并且问了门德斯一个完全不着调的问题：“你能订到今明来回里斯本的机票吗？两张。”

门德斯迟疑着点点头，接着看见卡卡万般自若地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将手机放到耳边，“Cris，今晚有时间吗？”

门德斯慢慢惊讶地张大嘴，在集中听力之后听见一个幽怨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你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

于是豪尔赫·门德斯觉得这个世界幻灭了，那个在电话里幽怨无比的人，真的是那个屡次拒绝和自己谈话的骄傲少年么？

第21章 同日签约

直到飞机降落在里斯本波尔特拉机场，门德斯都还没缓过劲儿来。他不断向卡卡确认对方是否真的和那个骄傲的葡萄牙新星早就认识，并在得到第7次回答之后总算平静了一下心情：“所以，这次克里斯蒂亚诺不可能会拒绝和我的谈话了是吗？”

“我想是的，门德斯先生。”卡卡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