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肉眼可见的羡慕,“那个……有个叫陆沉舟的军官,你认识吗?”

找陆沉舟的?

许淮宁打量了她一眼,看的女人不自在了,扯了扯衣襟,又整理了一下头发。

许淮宁收回目光,“认识,你有什么事吗?”

“那可是太好了,你给带个信,就说门外有人等他,我姓高,你一说他就知道了。”

一路上许淮宁都在想那个女人是谁?难道这就是陆沉舟的白月光?

许淮宁恨恨地想着,陆沉舟的感情可真丰富,又是白月光又是暗恋对象的。

就是白月光太普通了。

许淮宁和营区的哨兵讲了,所幸哨兵也不认识她。

许淮宁回到家里,想收拾没有心情,想写作沉不下心去,炖刀子割肉的滋味可一点也不好受。

而她不自知的是,陆沉舟已经在她心上了。

晚饭陆沉舟没有回来吃,派了个战士来跟许淮宁说了一声,可能会回来的晚一点,不用等他。

“你们营长去哪儿了?”

“他要出去办事,嫂子不用担心,没有危险。”

当然没有危险了,见白月光……应该心情愉悦才对。

那个人真是陆沉舟的白月光吗?有点不符合预期,女人身上或许有别人看不到的优点……

要真是白月光,许淮宁该如何自处?她觉得和这个男人的日子过不下去了。

胡思乱想,许淮宁直到很晚才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恍惚中,身边的位置下陷,有人躺了上来,是熟悉的男人味道。

陆沉舟回来了。

陆沉舟的胳膊孔武有力,他先把中间的枕头拿开,一只手插进她颈下,慢慢地把她挪了过来。

陆沉舟另一只手搂上了她的腰,嘴唇几乎贴上了她的耳朵,喷出来的热气发烫。

许淮宁的肌肉紧绷。

陆沉舟感觉到了,他扳过许淮宁的肩膀问道:“还没睡?”

许淮宁的肌肉绷的更紧了。

她闻到了丈夫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医院特有的气息。

“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她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陆沉舟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坐起身来。

他伸手从床头柜抽屉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上。橘红色的火光在黑暗中一闪而过,照亮了他紧锁的眉头。

“我在参军之前,曾经下乡半年,队上安排住在一个老乡家里。他家有一儿一女,我和他儿子住。”

“老乡的儿子叫高峰,和我同龄;女儿叫高云,比我大两岁。”

陆沉舟吐出一口烟,继续说道:“老两口很朴实,我交口粮,他们换着花样给我做吃的。”

许淮宁安静地听着,看着丈夫一明一暗的侧脸。在烟雾中,陆沉舟仿佛回到了那个遥远的村庄。

“那年豆角特别多,上一顿下一顿都是豆角。”陆沉舟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干涩,“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胃不适应,那天晚上我突然上吐下泻,状况很不好。”

他掐灭了还剩半截的烟,“我觉得是食物中毒,高云看我情况不对,就打着灯笼去医务室给我抓药。”

许淮宁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陆沉舟的声音开始变得不自然,“她回来时……衣服破了,头发散乱,眼神空洞……”

“我们都吓坏了,她什么也不说,只是不停地发抖。”

许淮宁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她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了丈夫的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后来呢?”她轻声问。

“后来才知道,她在回来的路上被人……”陆沉舟说不下去了,他的下颌线条绷得紧紧的,“问出来是谁之后,我和高峰去把人揍了一顿。”

许淮宁能想象年轻气盛的陆沉舟会做出怎样的事情,现在的他是一名纪律严明的军人,但骨子里那股保护欲和正义感从未改变。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陆沉舟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力感,“那个年代的女人最注重名声,那个畜生……居然还上门提亲,高家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许淮宁的心揪了起来。

她无法想象那个叫高云的女孩经历了怎样的绝望:被迫嫁给伤害自己的人,只因为“名声”二字,还要和伤害她的人生孩子。

“我十月份回了城,参了军,走之前,我向高云保证,有困难就找我。”

他转头看向许淮宁,即便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知道他现在应该很痛苦,“我内疚,淮宁。要不是为了我,她不会……不会经历那些。”

许淮宁第一次看到丈夫如此脆弱的一面,那个在所有人眼中坚毅如山的陆沉舟,此刻在她面前卸下了所有防备。

“有了津贴之后,我每隔半年寄一次钱,乡下的日子难过,贴补一下。”

陆沉舟是内疚的,要不是因为他,高云不会被流氓欺负,不用委身于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