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经纪人,那个叫什么章”许久没听见这人的名字,束晴一时想不起来,但她们都知道前经纪人算凌灵事业的转折点,有了他的帮助凌灵才能迅速积累优质商务资源。两人一直合作多年,直到去年凌灵成立独立的工作室单飞。
“章成彬。”张在婷提醒。
乔温妮也想起来:“对对对,就是那个彬。他现在好像混的越来越好了,一年内带出了好多个百万网红,感觉凌灵和他散伙有点可惜了,继续搭档没准发展更好。”
束晴中立地评价:“可能各有各的好吧。咱们又不懂网红经济,凌灵肯定有自己的考量。”
“凌灵现在一个月就能赚普通上班族将近一年的工资,挺好的,太红了是非多。”张在婷不想背后议论朋友的事儿,结束话题问道:“温妮,中午一起吃饭吗,今天想吃西餐。”
乔温妮接收到暗示,果断答应:“行,请姐妹吃。等着,一会儿我去接你们。”
张在婷笑呵呵地说:“好呀,那我再给凌灵打电话叫她。”
她们一直在打群聊电话,如果凌灵看见早进来加入话题了,这会儿还没动静,估计还在睡呢。乔温妮无所谓地说:“她无事不早起,找不到就算了,让她睡,咱们吃去。”
结束通话后,乔温妮把手机丢在床上,抓了把凌乱的头发,打着哈欠往浴室走。路过昨晚扔在地毯上的两件浴袍,她懒懒地踢了一脚。
正对着镜子刷牙,想起束晴刚才说别总拿她当借口的话,乔温妮忽然醒悟,满嘴泡沫地走回床边找出手机,翻到通讯录最下方,对着周凯盛的号码狠狠按下去。
“周凯盛,你能不能别总跟我闺蜜拐歪抹角打听我!”
“我打听什么了?”周凯盛正开着车,手机自动连上车内蓝牙,乔温妮气势汹汹的质问在车内高端音质音响的加成下,连怒火都盛了几分。S??L
他撇一眼副驾的冯式东,觉得丢面子,清了清喉咙说:“大早上别发疯,玩够了赶紧回家。”
乔温妮没好气地说:“我想回就回,不回就不回,能跟你知会一声已经很尊重你了,你倒好,还特地去问束晴我在哪。事不过三,再有下回我就把你变成前夫。”
周凯盛不明所以,皱着眉问:“我和束晴都没单独说过一次话”想了想,他又纠正道:“只有上回周末碰到,没聊超过十句话,我什么时候跟她问过你的去向?”
乔温妮气他的狡辩:“你问她昨晚我没回家是不是在和她逛街!”
“我看你是在梦游,等睡清醒了再来跟我说话。”周凯盛不再承受她的无理取闹,挂断电话前用威胁的语气提醒她:“明天去爸妈家里吃饭, 五点前必须回来,否则你知道后果。”
一心二用时,周凯盛下意识放慢车速,后车等不及,炫技般从侧方钻出,又立刻变道挡在他的车子前头,像在示威,周凯盛脑火地连按数次喇叭,拳头用力砸在方向盘上。
冯式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乔温妮这性格,看来你们日子过的挺热闹。”
“哼。”周凯盛冷笑一声,“整天想一出是一出。我跟束晴打听,我连束晴的联系方式都没有,谁管她们真逛街假逛街”
周凯盛说着说着觉得不对劲,沉默片刻,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冯式东,“这话我早上跟你提过一嘴吧。”
冯式东支着胳膊玩手机,漫不经心地问:“提什么?”
“昨晚温妮和束晴她们几个玩去了。”
“是嘛,不太记得。”
周凯盛知道他最擅长装正经,根本不信,继续问:“你跟束晴讲这事了?”
冯式东依旧波澜不惊地说:“我们只在钉钉联系。”还有后半句,只聊工作话题。
“冯式东,你当哥们好忽悠呢。”周凯盛用拆穿一切的语气说:“今天早上,你房间里的人是束晴吧,她听到我们在客厅的闲聊了,而且她昨晚没和温妮在一起,而是在你家。”
冯式东终于顿了一下,熄灭手机,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装聋作哑。
周凯盛权当他默认,调侃道:“上回谁跟我嘴硬,说什么结婚前非得谈恋爱吗。这才没多久就谈上了,还是办公室恋情的困难版模式。哥们儿你这执行力我真是从小佩服到大。”
说着他还腾出一只手锤了冯式东一拳,冯式东侧身躲避,淡淡道:“别瞎猜,不是她。”
周凯盛也不是口无遮拦的人,见他不愿多说,便就此打住,“行,你说不是就不是。”
冯式东接他刚才的话:“论执行力,没人比得过你。少奋斗三十年的梦都变成现实了。”
周凯盛哼了一声, 没多解释。
目的地在浙江,他们一路往西南开,快出上海地界,道路越发畅通。太阳从上方照射进车里,周凯盛看久了便觉得晃眼,放下遮阳板稍微能遮挡一些。
冯式东提醒他:“该在车上放副墨镜。”
周凯盛说:“不用。”他想起上副墨镜是结婚前乔温妮送的,用了许多年,直到摔坏,他就没再戴过墨镜。
第21章 21.如果以做过的名义
周一会议没有腥风血雨,但也没人坦然接受突如其来的工作变动。两天前聚餐的欢声笑语称兄道弟早已烟消云散,大家呆若木鸡地坐在会议室里,以沉默表示抗议。岗位调整后的工作量增加只是其次,逃离舒适区的不确定性才最令人恐慌。
冯式东也一言不发,仿佛这次硝烟的罪魁祸首不是他。
束晴代为发言,最后总结道:“本轮调整不仅基于部门内的项目发展现状,也从大家的实际职业发展出发,给各位更大的发挥空间,毕竟产出才能体现价值。公司每年两次绩效考核和调薪,只要有亮眼的产出,一年升职两次不是没可能。”
多做事容易出成绩,但多做也易多错,不是每个人都能扛住巨大的工作压力,也没有人能保证自己经手的所有事都万无一失。但光速发展的互联网行业就是如此,不奋力向前,就会被同行迅速甩在身后,就算自己没力气,也会有人在身后推着跑。
会议结束后,所有人都心事重重地离开,各自在心里盘算下一步安排。赵倩磨蹭到最后,直至会议室里只剩下束晴和冯式东。
“冯总,束晴,为什么我的项目都安排给别人了,那我之后做什么?”
这回冯式东主动站出来解释:“之前你跟进的两个产品都已经完成第一次上线,没必要再配置单独的产品经理。后续我还有其他项目安排,你先等两周。”
束晴与他的意见一致,裁员是公司敏感信息,名单刚定下来,还需要各部门与老板审批,没等到最终通知,不能提前透露任何信息。
赵倩不是职场新人,种种迹象已经让她有强烈的不祥预感,她直接问道:“是不是这期裁员轮到我了。”
“末位淘汰是公司一直实行的制度,你在公司这么久,肯定比我更清楚。基于我刚开始带领团队,公司只给技术二部定了两个裁撤指标,名单还没决定,我也是今天刚收到通知。”冯式东靠着椅子,双手交叉放在桌面,做足谈判的架势。
但赵倩觉得自己被裁是既定事实,她转移炮口对准束晴,质问道:“是你的建议对不对,就因为前段时间我前男友来公司找过几回?还是因为我在你面前哭了一次,你觉得我是个感情用事的人所以扛不了工作压力?”
前男友的闹事不是决定裁她的主要原因,但确实是导火线。束晴不能说的太明确,只能讲些场面话:“不要想太多,公司用人只会考虑能力与职位的匹配度。具体情况下周才公布,现在什么都还不确定。”
“那就是我的能力配不上我的岗位了。”赵倩冷笑着,站起身朝束晴走了两步大声说:“我是人不是机器,我有感情有情绪起伏,难道就因为我要上班,就必须时刻保持最佳状态,容不得一点低谷期是吗?我不就是谈了一次失败的恋爱,凭什么拼事业就必须铁石心肠,不能谈恋爱不能结婚不能生小孩,不能表现出一点负面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