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着厨房门,意外道:“今天这么早下班?”
“不是下班,今天刚办好离职手续。”冯式东说着,勺了一口骨头汤递到束晴嘴边,“尝尝咸淡。”
束晴愣愣地喝下这口汤,回味半分钟才缓过劲来,伸手打断冯式东盛汤的动作,吃惊道:“你什么时候提的离职?”
“上回和你商量过。”冯式东说。
束晴仔细回忆上次的对话,好笑地问:“你管那叫商量?”
冯式东竟然还点头,镇定地继续盛汤。
这是冯式东自己的职业发展,束晴没想过插手,因此也没对冯式东的“先斩后奏”有多大意见,况且按照冯式东的履历,再找一份相当的工作完全不难。束晴只是觉得太过突然,她接着问:“那之后怎么打算,有意向的公司吗?”
“先休息几个月再考虑。”冯式东笑了声,说:“以后每天在家给你做饭怎么样。”
束晴当然知道他只是开玩笑,也勾着他的脖子玩笑道:“只要你愿意做成功女人背后的男人,我是没意见的。”
冯式东真就一连在家休息了几个月,周凯盛有所察觉,以喝酒的名义把冯式东约出来。
冯式东一见面就调侃他:“难得超级奶爸有空出来过夜生活。”
周凯盛拽他坐下,锤了他一拳,也嘲讽道:“我又要赚钱又要哄娃,肯定比你这个只用围着老婆转的家庭主夫要忙。”
冯式东没反驳,只笑了声,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搁几年前,我是绝对想不到你有今天。”周凯盛又给他倒了一杯,坏笑道:“当年你刚认识束晴的时候怎么跟我说来着,艳俗,装腔作势,玩玩而已。”
“用不用我提醒你,当年你和乔温妮闹离婚时怎么说的。”冯式东一本正经地复述周凯盛曾经说过的话:“水性杨花的大小姐我凭什么爱......”
周凯盛连忙把酒杯往他嘴边推,“喝酒喝酒,过去的事就别翻出来了。”
冯式东嗤笑了声,“找我什么事?”
周凯盛一会还要回家给女儿讲睡前故事,因此也没时间跟他闲聊太久,直接说起正事:“还没决定去哪家公司吧,要不要考虑来我这?”
冯式东不意外,问道:“你也打算自研系统了?”
“想试试。”
周凯盛的新公司创立三年多,至今只能勉强盈亏平衡,他也该寻求新突破了。但周凯盛不想借用乔家资源,手上的资金也不多,一直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况且他不懂技术,一直以来只注重业务条线的发展,瘸脚走路注定赶不上奔跑的竞争对手。
这时候邀请冯式东入场最合适,互相补足对方的短板。
冯式东却拒绝:“我没打算自己创业。”
“凡事总有第一步。”周凯盛劝他:“就算你再换一家公司上班,走不上最高管理层,也平稳不了几年了,不如放手一博试试。“
冯式东还是没回答,晃着酒杯若有所思。
周凯盛以为他有难处,猜测道:“束晴不同意?还是你们房贷没还完,有经济压力?”
“跟她没关系,我们一直都是各自管各自的收入。”冯式东不愿意多谈,模棱两可地说:“我计划休假半年,这才多久,等过两个月再说吧,之后我再给你答复。”
周凯盛也不再坚持,搭着他的肩膀笑着说:“看来你是家庭主夫做上瘾了,咱们三十多年的交情,识字后我就没见你休息这么久过,还是束晴有办法,能让你的发条停一停。”
冯式东也笑,碰了碰周凯盛的酒杯,边喝边想,他的发条确实能停了,束晴倒是铆足了劲向上走,比他前几年最忙的时候还要拼。
家里有小朋友在等,周凯盛没喝几口就叫停。冯式东也喝的不多,只是微微上头,到家时束晴也刚下班回来,闻到他进门时的酒气,问他:“和凯盛出去玩了?”
冯式东把外套脱下随手甩在玄关,光着脚走进屋里,一把抱住束晴,懒洋洋地说:“我喝醉了。”
束晴磕磕绊绊往后退,扶他一起摔进沙发里,冯式东还是抱着她不放手,靠在她耳边吐热气。束晴拍拍他问:“你真醉假醉?”
“真醉了。”冯式东的嗓音带着酒后的沙哑,闭着眼睛说:“凯盛让我去他公司一起干。”
束晴神情正经起来,想了想说:“那你们一开始就要划分清楚,免得以后为了利益起冲突,毕竟他是你最好的朋友。”
冯式东半天没反应,睡着了似的,半晌才抬起头,问她:“凯盛公司经营状况一般,如果我加入要投钱,你不担心我变成穷光蛋了?”
“是你变成穷光蛋,又不是我变成穷光蛋,我担心什么。”束晴眼睛里都是笑意,“到时候就像现在这样,我赚钱,你每天在家做饭。我老板你知道吧,她家就是这样的。”
“开什么玩笑。”冯式东跟着沉沉笑了声, “吃了两个月你还吃上瘾了。”
说着他开始往束晴的颈窝里挤,有一下没一下地舔吻,客厅里的呼吸声不断加重,冯式东的吻下移,束晴手心贴着他的头发,感受一股股暖流往下涌。
她忽然轻声开口道:“如果你真的打算创业,和周凯盛一起挺好的,我支持你。”
束晴知道,冯式东这段时间在家并不是真的想休息,他只是在考虑未来的发展。三十五岁之后创业是他早有的计划,只是至今犹豫不前,束晴很容易猜出这是由于她的原因。
冯式东会在未来走的每一步中考虑到对束晴的影响,哪怕是他自己的事业。那束晴觉得自己也该给他全然的信任与支持,不管以后是顺利还是坎坷,他们都可以一起携手度过。
冯式东的动作顿住,喘着粗气,一只手撑在束晴身侧,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沉默地看了一会儿,最后他只眯着眼睛说:“这时候不要提其他男人。”
束晴笑了声,伸出胳膊勾住他的脖子往下拉,翻身与他调了个位置,再次吻做一团。
快结束时,束晴坐在冯式东怀里被他搂着,后背紧贴他的胸膛,向后仰头靠着他的肩膀,两人的汗顺着脖子蜿蜒往下淌,又在相交处相融。
冯式东扣着束晴的腰,攀上高峰的那刻,他在她耳边低声说:“这套房子回头转给你,降低风险。”
束晴浑身酥麻,灵魂出窍,没听清他的话,沙哑着问:“什么?”
“我说,我爱你。”冯式东重复道:“束晴,我爱你。”
“我知道。”束晴的嗓音带着大汗后的粘腻,她回答:“冯式东,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