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他这些天面对着这个烂摊子束手无策，没想到靳慕寒一来，死局也能迎刃而解，就这么三言两语，几乎完成了他过去一个星期的工作量。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靳慕寒在巴黎处理公事十分顺利，他在之前的批文上找到了几处漏洞，以此作为筹码和副区长谈判，最后双方握手言欢，圆满解决这件事。

这么一来，巴黎分部的经理看向靳慕寒的眼神已经不仅仅是崇拜那么简单，简直恨不得拜倒在靳慕寒的西裤下。

他每天围绕在靳慕寒身边端茶送水，还提出想带靳慕寒几个人四处转转，他可以当导游，靳慕寒沉默着没有接他的话，随手拿过一本杂志翻看。

经理看到他停留在珠宝的一页看了很久，灵机一动，提议道：“如果总裁对珠宝感兴趣的话，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您肯定感兴趣！”

靳慕寒慢慢将视线从杂志上转移开，黑漆漆的眼睛直直注视着他。

经理不由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有些紧张道：“最近有个珠宝摄影展，去参观的人很多。据说拍摄的作品全部是上个月参加十年一度巴黎珠宝展的首饰，上个月的珠宝展门票十分宝贵，只有少数的设计师和珠宝品牌才能获得，普通人根本没机会见到。所以，这次摄影展很受欢迎……”

十年一度？巴黎珠宝展？

靳慕寒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放下手中的杂志，道：“去看看。”

他们去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摄影展馆即将闭馆，参展的访客稀稀落落，倒是很合靳慕寒的心意。

靳慕寒的脚步不急不缓，目光从墙上的照片淡淡掠过，不做停留，经理有些疑惑地摸了摸脑袋，为什么靳慕寒这个样子，不像是来参展的，反而像是来找什么东西？

终于，靳慕寒不再往前，驻足在一组照片前。

这似乎是一位中国设计师的作品，经理偷偷观察了下靳慕寒投入的神情，又看了眼照片中精美的首饰，称赞道：“我看了展馆中这么多摄影作品，这套作品是最出色的一套！”

听了他的话，靳慕寒冷峻的面孔上浮现出一丝笑意，饶有兴趣地问道：“你也这么觉得吗？”

经理的心中激动万分，拍马屁拍个正着！

他不住地点头：“这套首饰十分用心，简约中不失细致，华美中不失典雅，简直太美了！连我这个男人都忍不住为之倾倒！”

他这话倒也不是凭空胡吹出来的，这套首饰确实很出色，至少在他这个外行人眼里已经美到极致，也不算是闭眼吹。

他的目光移至一旁的照片，居然还有设计师的新闻照，他看着照片中清丽的女人，接着说道：“只有像这位设计师如此钟灵毓秀的美人，才能设计出惊艳世人的作品啊！”

靳慕寒嘴角的笑意已经无法掩饰，他的眉毛扬起，眼睛弯弯里面闪着别样的光芒，和刚刚那个气质深沉的男子仿佛判若两人。

经理看着靳慕寒的表情，已经快要欣喜得晕过去了，他继续看着墙上的照片，不管不顾地继续说道：“这位设计师年纪轻轻就这么有才华，她的前途不可限量！我见过很多五六十岁才成名的设计师，这位秦小姐如此年轻就获得了最受欢迎作品的殊荣，我敢打赌，她在未来十年一定会成为闪耀国际珠宝界的明星！”

咦，为什么照片中她旁边还有个男人？

经理热血上头，顾不上考虑太多：“照片中这位英俊的先生和秦小姐真是一对璧人！他们两个郎才女貌，站在一起太般配了！秦小姐真是人生赢家，不仅在事业上如此顺风顺水，感情上也被爱神眷顾，令人着实羡慕……”

靳慕寒身后的秘书小李不断咳嗽，终于让经理停了下来，他莫名其妙地看了小李一眼，他有说错什么吗？

经理又看了看靳慕寒的脸色，他已经恢复到面色冷冽漠然的模样，仿佛刚刚的笑容从没有出现过。

经理愣了一下，看来，他好像真的说错了话……

靳慕寒静静看着照片中的秦念芯和柯衍，他们两个人站在一堆金发碧眼的媒体记者中间格外显眼，那个经理说得不错，他们郎才女貌，站在一起的确很般配……

他的眼神慢慢黯淡下来，移转目光的时候无意中停留在柯衍的衣服上，黑色暗纹，双排扣……

为什么这件衣服看起来如此眼熟？

经理见靳慕寒凝视着照片里的人久久沉默着，心里默默想，总裁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他清了清嗓子，道：“总裁您……”

“不要说话。”

经理立刻噤声，悄悄低下头。

第57章 一场乌龙

靳慕寒在照片前观察了很久，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冷峻，他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好像一座雕塑般与世人隔绝。

摄影馆闭馆的铃声响起，靳慕寒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径直走了出去，将其他三个人甩在身后。

经理抬起头来，擦了擦额头的虚汗，他疑惑地看着墙上的照片，还是不明白他究竟说错了什么。

“照片上的设计师秦小姐，就是我们的总裁夫人……”

小李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快步向外走去。

经理像被雷劈了一般愣在原地。

这下他可真是死得明白了……

靳慕寒心里乱成一片，以他的智商和推断能力，看清柯衍身上的衣服就能明白之前的事情存在隐情。这组照片是在巴黎拍摄，早于秦念芯定制衣服的时间，这么说，柯衍一早就拥有了那件衣服……

所以，秦念芯为什么要送一件一模一样的衣服给柯衍？

靳慕寒吩咐特助去查秦念芯一个月前来巴黎下榻的酒店，还有她的全部行程，晚上之前必须全部给他放到桌上。

汽车在巴黎的街道疾驰，此时已经是巴黎的初冬，窗外景色灰白一片，有种萧瑟荒凉的气息，靳慕寒淡淡收回目光，他错过了巴黎明媚金黄的秋天，那么真相呢？他也会错过吗？

严西的虽然胆子不大，但业务能力确实没话说，在太阳落山之前，他把一叠厚厚的文件及时放在了靳慕寒的桌上。

“这是少夫人在巴黎的行程汇总，有购物清单，餐馆吃饭的菜单，还有酒店客房服务的清单……”

靳慕寒斜了眼桌上厚厚一沓文件，道：“在购物清单里有没有出现过一件黑色西装？”

严西愣了一下，回想他搜集的资料：“少夫人没有买过任何男士服装，她同行的苏曼小姐的购物清单中也没有男士西装……”

“哦对了，她们在巴黎时装周一共看过两场秀，一场女装秀，一场闭幕秀，似乎也没有黑色西装……”

靳慕寒拿起文件，随意翻着：“有没有查到柯衍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展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