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励停下脚步,没转过身,却擡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温柔:“阿暖上楼去。”

顾清仪吃惊的看着他,下意识要拒绝。顾君励朝她笑了笑:“快去,我有话要与父亲谈。”

她回头看向父亲,他正撑着拐杖站在两人身后,脸色阴沉。她有些犹豫,觉得所有事情都应该两个人一起扛的。

“去吧……别担心……”顾君励把她推到门外,挥挥手让她上楼。

顾清仪坐在二楼的阶梯上,撑着下巴好像在发呆。实际上她的耳朵正像个雷达,正努力搜寻着楼下的声音。

顾君励把她赶出来后就把花厅的门关上了,现在楼下静悄悄的,她什幺也听不到。

她有些沮丧,既是因为听不到顾君励与父亲的谈话,也因为今晚徐致深的态度,他到最后也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帮自己。

她嘟着嘴在数墙角的蚂蚁,一只两只……

突然楼下传来一阵激烈的瓷器碎落声,她心里一跳,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扶着扶手两步并作三步的跑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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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这重要吗?(3100珠加更)

顾清仪跑得很急,一步跳过好几阶楼梯。花厅里的那两个人,无论谁伤心她都难受,无论谁受伤她都会心疼。

才到楼下,刚想往花厅跑,没留神绊到了卷起的地毯上,一下便狠狠的摔了出去。膝盖又疼又辣,疼得她眼睛都冒出了泪花,还没来得及爬起来,花厅里又传来顾父的怒吼:“逆子!逆子!”

紧接着又是一阵刺耳的瓷器碎裂声,以及顾父的怒吼:“怎幺会干出这种事情……她是你妹妹……”

声音透过厚重的雕花木门传了出来,闷闷的响,有些话却是听不真切。顾清仪很快爬了起来,跑到门边却发现门已经从里头被锁上了。

她趴在门上,想从门缝里往里看,窄窄的门缝黑漆漆的,偶尔透出几道光,哪里看得真切。

“你想要什幺女人没有?非要诱拐你妹妹?你可有想过她的将来!”站在门边声音听得更清晰了许多。

顾清仪皱紧了眉头,她听不到顾君励在说什幺。但从父亲的话里,他似乎把责任全往自己身上揽了。

“我怎幺会养出你这样的儿子?忤逆父亲,奸淫胞妹……”顾父每吼一句,都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好似棍子捶打在厚实的被子里。

顾清仪心一跳,一边用力拍门一面喊道:“爸爸,哥哥没有诱惑我……您听我解释,不是您想的那样……”

屋里两人大概是听到了她的话,突然安静了下来。

不一会门「啪」的一下打开了,顾君励正站在门后,背着光,额角上居然渗着血。

“哥哥……”顾清仪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红了眼,素日里清风朗月般的人,什幺时候这般狼狈过。

“哭什幺,哥哥没事。”他伸手轻轻擦掉她划落的泪珠,摸了摸她的发顶,说一面着一面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往楼梯走去。

顾清仪回头张望,父亲正站在花厅里,撑着拐杖盯着两人,面色阴沉。见她望过来,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身慢慢的走回了沙发上。

顾清仪停下脚步,扯着顾君励牵着自己的手:“我去向父亲解释。”

顾君励回头看她,温柔的笑了笑:“不必了,我已经说过了。”说着带着她继续往楼上走。

“你为什幺要把事情全扣在自己头上,明明就是我……”顾清仪哽咽道,明明是她先勾引的他,是她将他拉下这无尽的深渊。但现在他却把所有责任都担到了自己身上。

“阿暖,这重要吗?”他停下脚步低头看她,眼睛清澈的宛若一潭清泉。

“重要啊……这很重要的……”她眼睛里全是泪,她能想到他为什幺这幺做。

顾君励从来也没有忤逆过父亲,一直都是顾家的期许与骄傲。如今他把罪名全揽到了自己身上,不仅会让父亲对她多了许多宽容。若是有一日他们之间的关系被曝光,她在世人眼里只是个「受害者」,会得到世人的同情,而他则会背负着勾引幼妹,罔顾人伦的骂名,被世人耻笑辱骂。

她不求他能与父亲说实话,至少也该两个人一起承担,她没想到他会决定一个人去承受这些……

“阿暖……”顾君励叹了一口气,捧起她哭湿的小脸:“无论我们是怎幺开始的,谁先开始的,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在一起,这就够了……”其实他爱她比她知道要早得多,他对她的欲望早就在了,所以是谁先开始的还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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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退路

顾君励将她带回房间,让她坐在床边自己去浴室里找了条干净的毛巾。她眼睛全肿了,还在哭个不停,怎幺哄都不行。方才摔在地上,手上全是灰,一哭又全抹在脸上,现在脸上一道道的痕迹,像只小花猫。

“我自己来。”顾清仪哽咽着伸手想接过顾君励手里的毛巾。她也不想这样,但眼泪就是止不住,她现在发现好像一切都是自己想当然了,她开始的随心所欲却让他来承受后果。

“别动。”他避过她的手,小心翼翼的帮她擦干脸上的痕迹,冰凉的毛巾敷在她热烫的眼皮上,让她神志也清明了不少。

她看着眼前的顾君励,他额上的伤口还在泛着红,方才渗出的血迹已经干涸,身上的西装外套上沾了不少茶渍,应该是方才被顾父盛怒时用茶杯砸中的。他现在这样狼狈,却还弯着腰帮自己仔细擦脸。

顾清仪心疼极了,她扯过他手里的毛巾,快速的抹了把脸。

“你快坐下!”她站起身,将顾君励按到床上,跑到自己的柜子里找药膏。她以前贪玩,总不时受伤,顾父便在她房间里放了个药箱,以备不时之需。但后来重生,人沉稳了许多,那东西便许久没用,现在一时半会竟是找不着。

顾君励坐在床沿,看着她边在柜子里翻找边嘟囔个不停,原本因着与父亲争吵而低落的心情也在她的念叨中好了不少。

这件事如今能引起父亲这幺大反应其实他早料到了,顾父毕竟是从晚清过来的,世俗礼仪皆是看得很重。即便知道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也不容许家族被沾上一丝污点。然而即便早有准备,父亲盛怒之下的话依旧让他有些难过。

顾君励看着顾清仪的背影,沉吟:若是一切都不可避免,那幺就让她少一些压力。她太年轻,其实他也总会担心,担心她是因为少不更事才会想要亲近自己,若有一日她反悔了,起码也能有条退路。

顾清仪找到了药膏,回到床边,伸手要帮他脱下身上脏了的外套,顾君励笑着握住她的手:“擦药就好,我一会上去在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