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无?端闭了闭眼,声音微颤:“侯府下人。”
沈临渊离开后,陆远曾将一张纸递交到他的手里,那?上面写满了太子这些?年来,和谁曾有过暗中?来往,又做过什么害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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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给?他纸后,那?个狐狸似的男人还?饶有兴致地笑道:“我很?期待你能?护着世子走到什么地步,别让我失望了,小朋友。”
恍惚间,越无?端又想?起沈临渊曾对他说的那?句话。
“我要你成为大夏朝最锋利的剑,上诛昏聩,下伐奸佞!”
眸光一凛,他的神?色肃然,仿佛要将世间所有的丑恶都荡平,那?无?可比拟的气势让周围的侍卫都畏惧地后退了半步。
“陷害忠良,是非不分,不配为君。”
“草菅人命,善恶不明,不配为臣。”
“此罪经大理寺审,由我断:不可赦,当杀!”
越无?端的目光指向袁齐,那?一刻,他的神?色像极了止戈峰上,杀伐果断的雷霆真君!
不只是周围的人,就连沈临渊也愣在了原地,望着越无?端的背影,他的心中?竟激起无?限豪情。
他亲手饲养大的这只鹰鸟,是如此优秀,让人片刻都不舍得将眼移开。
袁齐被越无?端忽然迸发出的气势吓了一跳,看着四周也畏惧地不住后退的属下,不免气极,他举起长剑,气急败坏道:“牙尖嘴利,去死吧!”
越无?端不躲不闪,刀剑就在眼前,他连眉眼都没?有动上分毫。
千钧一发之际,柳风把门推开走了出来,他换上了一身盔甲,皱眉望着眼前的一切,只说了一句:“把这群乱臣贼子给?我拿下。”
袁齐笑着附和:“是是,护国将军是该把这两个乱臣贼子给?”声音戛然而止,他望着横在他脖子里的长剑,愕然道:“这是何意?”
柳风看也不看他,径直走到沈临渊面前,一撩衣袍跪了下去,高声道:“卑职有罪,救驾来迟,请殿下恕罪。”
太子称谓一出,满座皆惊。想?到近日来京城传的沸沸扬扬的传闻,所有人都震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岂不是说那?是真的?!
袁齐难以置信地望着柳风,尖叫道:“你疯了吗?对着静安侯世子叫殿下!”
柳风恍若未闻,只是低垂着眼眸,趴伏在地上,道:“当年,是臣犯了糊涂,如今也该让一切回到原位了。”
沈临渊笑了笑,他弯下腰,虚扶了把,道:“将军的衷心,我心里都明白。”
柳风头低得更下,“请太子随臣入宫,肃清这场祸乱。”
“是该结束了。”沈临渊望着远方处于灯火尽头的那?座王城,解下了披在外面的大氅,随意丢在地上,带着一股决然。
“随我入宫,诛杀假太子党。”
战前的号角吹响,火光弥漫。
太子培养的亲卫数量不少,柳风又被夺了兵权,手上没?多少可用的人,可护国将军府的府兵,虽然数量少,却大多上过战场,见过血,两相博弈之下,竟是难分胜负。
激烈的战局一直持续了许久,临近破晓之时,护国将军府的府兵才以微弱优势胜了太子的亲卫,杀入王城之中?。
宫内,早就听闻风声的人逃的逃,散的散,或是直接投降了。
太极殿内,听闻柳风带着沈临渊已经杀入了宫墙,直逼大殿而来,手下的人都在劝着封昱,让他赶紧离开,等着东山再?起。
“东山再?起?”穿着天子服的封昱冷笑了一声,他看向窗外,燃烧的火光似乎要烧到眼前了,他道:“听见外面的声音了吗,他们在喊诛杀假太子。”
他的眼底闪过疯狂:“我不会走的。”
“可太子”
太子两字刚一出口,封昱的眼底就浮起阴鸷之色,他拔出腰间的剑,手起刀落,将说话那?人捅了个对穿。
“朕是天子,不是太子。”森然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所有人,他冷声问道:“明白了吗?”
疯了疯了!封昱疯了!
所有人在心底尖叫着,却没?人敢说什么,只是颤抖着跪在了地上。
太极殿前,宫女抖着身子,为沈临渊等人指了指方向。
沈临渊望着那?间灯火闪烁的大殿,目光幽黯,缓缓吐出一字。
“走。”
推开殿内,扑鼻而来的是浓郁的血腥味,入眼皆是刺目的猩红色,横七竖八的尸体倒了一地。血泼中?,封昱提着血淋淋的剑站在那?里,看见沈临渊的瞬间,露出一个恍然的笑意。
“你终于来了。”
此等血腥场景,说是地狱也不为过,沈临渊望着封昱,深深拧起了眉。
他掏出汗巾,捂住自己的口鼻,道:“我若是不来,怎么看你大显威风呢。”
封昱一下子沉下了脸色:“你果然很?让我讨厌。”
这回,沈临渊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了,只靠在椅背上,懒懒道:“谁让我是真的,你是假的呢。冒牌货讨厌原版,多理所当然一回事啊。”
封昱看了看他身侧的越无?端,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勾起阴森的笑容:“你心知肚明,你和我是一样的人。”
沈临渊哇哦了一声,一脸诚恳地对越无?端说:“无?端,你听好了。有些?人啊,就是喜欢给?自己脸上贴金,但你要知道,这话多半是在放屁。”
越无?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点点头,神?色温柔:“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