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对于?王浩这句夸赞非常赞同。他?摩挲着口袋里?的东西?,眼光转向不远处的少?年,慢慢勾起唇角。
他?已经做好了决定,那可是他?的少?年,就算把世界的光都?送到对方面前?,也是值得的。
又听过几场演奏,就在王浩快要进入梦乡时,突然听见主持人点到了沈临渊的名字,登时,人就清醒了过来?。他?胡乱擦了擦口水,拍拍沈临渊的肩膀,俨然一幅比当事人还要着急的模样。
“快快快,兄弟,到你上场了。”他?一边催促一边故意高声道?:“让某些眼高于?顶的人看看我们十二中的厉害。”
沈临渊一下子明白对方说的是一中的学生,这是在报门?口的“鄙视之仇”呢,他?理了理衣襟,神色淡淡,口气却带着一丝孤傲:“那那是自然。”他?就像是说着什么理所当然的话,透着些漫不经心的随意,狂放到了极点。
这下,不止是一中的学生,就连离得比较近的学生也微微蹙起了眉。
这也太狂了吧,就算之前?联考考了第一又怎么样?音乐可是要看天赋的,你沈楠卓成?绩再牛逼也没什么用?。
他?们甚至有些恶劣的想?,就让这个高高在上的全市第一上台好了,也让他?试试从云端跌落,被人奚落的滋味。
可不管台下的人怎么想?,沈临渊脸上的神色也没有变过分毫,那凛然又孤傲的眉眼,竟让生出了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尤其是七中的学生们,在沈临渊踏上舞台的那一刻,一股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让他?们疑惑地皱起了眉头,苦思冥想?半天,才发现:这家伙怎么看起来?好像越泽前?辈啊!
有了越泽那场震撼的演出,后续不管是谁上场,都?没有让人静下心去聆听的力量,到沈临渊上场时,底下的人明显心不在焉起来?,有些人甚至在台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祝文喆看着周围散漫的观众,又瞧着台上那个高高在上的少?年,心底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感。
不管台下人抱着怎样各异的想?法,沈临渊都?没放在心上,他?神态自若地坐在琴凳上,双目微闭,按了按略微僵硬的手指,再睁眼时,那双眼里?已经没有了多余的杂念,只剩下专注。
修长的手指按上钢琴键,猛然,低沉有力却又熟悉的钢琴音拉回了所有人的心神。
非音乐生演奏李斯特?的死之舞,有名的钢琴难曲,他?疯了?!
江朗作?为钢琴系的专业学生,想?到台上的人是越泽最好的朋友,此时禁不住酸溜溜地说道?:“前?辈,你那个朋友演奏的竟然是死之舞诶,这首曲子对于?专业的学生来?说,难度都?很惊人呢。”更别说非专业生了。
越泽没有直接回话,他?静静聆听着沈临渊敲下的每一个琴音,死之舞的前?奏较缓,弹奏起来?的难度并不高,作?为钢琴名曲,他?也曾听过很多遍。
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像沈临渊一样,那低沉的琴音一直传到了他?的心底,让人无法忽视的强大震撼力。他?敏锐的发现,随着琴音的加重,台下的人的注意力也渐渐集中了起来?,这都?是沈临渊的双手创造的魔力。
他?极浅的笑了笑,声音温和,像是冬日里?,终于?照入的一缕阳光。
“我相信他?。”
台上的人不急不缓演绎着这首世界名曲,随着琴音的不断加重,死之舞的真正魅力也彻底展现出来?,不断变化,没有任何停滞的琴音,在黑白琴键上肆意地迸发,奇妙诡谲的画卷缓缓拉开,无数的人们在死神高举的镰刀下,带着丑陋的面具,扭曲的死去。
最后一丝喧闹的声音消失不见,所有人震惊地看着台上正在熟练弹奏的少?年,就连刚才在说风凉话王朗也不免瞪大了双眼,险些从座位上站起来?。
竟然没有任何差错,完美到了极点,这怎么可能?!
最后一个琴音的落下,也宣告着这首光怪陆离的死之舞落下帷幕。相比起越泽创造下的奇迹,显然沈临渊这样一个非专业生,带来?的专业演奏更让人震惊,更让人难以置信。
从琴曲中回神,沈临渊眼底那丝冷意才逐渐退去,他?又变回原来?那漫不经心的态度,随意谢了幕,便下了台。
上台前?,一片哗然。可下台时,却没有人再敢置喙眼前?的少?年。
正当七中学生佩服于?沈临渊的才华时,就见这个人来?到他?们座位前?,对着为首的首席,他?们的骄傲,露出了一个堪比大尾巴狼的笑容。
“小越同学,好久不见。”
越泽明白对方这话是意有所指,暗指自己故意找借口,半个月都?没见他?。可是就这么直白的被说出口,还是让他?羞赧地红了耳尖,最后只干巴巴也回了一句:“好久不见。”
沈临渊忍俊不禁,继续得寸进尺:“结束后有空吗?我有东西?要给你。”
越泽身后的江朗惊恐地瞪大双眼,他?看了看越泽,又看了看沈临渊,突然之间,他?想?通了事情的关窍,在心中疯狂大喊:不行!快拒绝他?!
然而事与愿违,七中的迷弟迷妹们只能听见他?们的高岭之花,用?不符合平时冷冽,甚至有些温柔的嗓音轻声说了句:“好。”
得到满意的答案,沈临渊笑着俯下身子,在少?年的耳边,轻声道?:“我等你。”
刹那间,什么狗屁佩服之情通通喂了狗,七中的学生看向沈临渊的眼神,那就是一个不怀好意的大尾巴狼,妄图染指他?们的高岭之花!
沈临渊坐回自己的位子上,王浩就迫不及待锤了一下他?,眼神中的喜悦难以掩饰:“你小子行啊,那么难的钢琴曲,说弹就弹,跟喝白水似的,你是没看见刚才台下那些人的眼神,嘴巴大的像能活吞一个蛋。”
话音刚落,两人便听见旁边传来?一声冷哼,祝文喆面色铁青,一言不发地上了台。
沈临渊看也没看对方,只是回过头看着王浩,幽幽叹息一口:“你这种热情劲,要是放在学习上,现在恐怕已经名列前?茅了吧。”
王浩:“……”
他?呸了一口,道?:“我算是知?道?你这小子从前?为啥那么招人厌了。”
瞧瞧这话说的,多坏气氛,多没眼力劲。
又陆陆续续上台了几位学生后,今年最后一场七中盛典也落下了帷幕,大家三三两两地走出演奏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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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内的灯光一盏一盏的熄灭,越泽身为首席,要负责检查完所有学生都?退场后才能离开。不多时,整个厅内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想?着沈临渊和他?做的约定,越泽的心又不可控制地乱了起来?,正胡思乱想?之际,黑暗中,他?的双眼忽然被人蒙住了。
来?人的手温暖而又坚实,带着让人不容抗拒的力量,与让人安心的沉稳。
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小越同学,猜猜我是谁?”
越泽的喉结滚了滚,清冽的嗓音此时听来?有些绵软,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沈楠卓。”
“恭喜你。”沈临渊笑着放下双手,他?一边打开手机的光,一边说道?:“为了奖励你,我要送给你一件礼物。”
他?将手机放在一侧的座位上,小小的光束照亮了小小的天地,不大,却温馨。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兔子形状的玉佩,眼神专注的看向越泽,他?将兔子玉佩小心系在越泽的脖子上。
手机设置的闹钟在这一刻响了起来?,沈临渊松开这个拥抱,笑容灿烂,没有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