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渊看了她一眼,接着徒手抓过一只血魔,大力?一扯,就将之?扔向了剑气所设的屏障,只听嘭的一声,血魔的身躯应声而裂,鲜血溅了满地?,圈内的母女抱头尖叫。

“这个圆是在保护你们。”沈临渊一字一顿道:“只要不踏出分毫,你们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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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将破军剑收回眉心?,转过了身子,在靠近门边的时?候,他看见了这具身体名义上的父亲,对方双眼俱瞪,眼底写满了惊恐。

沈临渊脚步一顿,抬手将那双满是血污的眼眸合上了。

直到沈临渊的身影看不见了,沈君兰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轻声说了句:“娘,他……还挺好的。”

王氏却是苦笑着什么话也说不出。

好?真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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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这行为从表面上看,确实?是保护了她们母女没错。可是这院中,还活着的怪物不在少?数,被?圈在一个小小的圆内,眼睁睁看着人间惨剧在自己的面前发生,这哪里?是好?这分明是道貌岸然的恶劣。

沈君兰回想了下方才见到的沈临渊的模样,顿了顿,又小声询问道:“娘,那位公子好厉害,可是他的样子……怎么和妹妹长得……”

话音未落,王氏就大声呵斥住了她。

“别再提他了!你的妹妹三年前就死了!”

出了侯府,沈临渊提着剑径直往太子府走?去,望着乌云蔽日的天空,他咂了咂舌,在心?底叹了声。

月黑风高夜,正适合痛饮一坛桃花酿,然后提着剑冲入妖魔邪道间,但是可惜啊可惜,他全身上去,连个酒塞子都没有,实?在寂寞。

太子大婚,皇帝新赐了宅子,与昌平侯府挨得很近。想来,这也是太子对“沈婉儿”的一点心?意。

路上血魔的数量虽然不少?,却也不成?气候,沈临渊没费多少?力?气就来到了太子府邸。

正如?昌平侯府内的惨状,太子府内也不遑多让,白玉石铺就的地?砖缝隙里?尽数淌满了鲜血。

沈临渊踏入的一瞬间,院内灯火齐齐亮起。

太子刘璨正坐于他面前,望向他,露出鬼魅般的笑意。

“你终于来了。”

猩红色的眼眸在黑夜里?格外明显。

辨我雌雄(完)

几乎是一瞬间, 沈临渊就明白了眼前的太子已经不是原来的人了。他忽然就想到了曾经遇到的秀才,还有贞明村里的小农夫。

魑魅魍魉惯会虏获人心,只需给出一些诱惑, 自然会有凡人献出自己的身心。想来,太子刘璨也为了那份求而不得, 付出了惨烈的代价。

陌生的血魔几乎是一见到沈临渊就睁大了双眼,他绷紧了自己的身躯, 苍白的面容上浮现出兴奋的潮|红, 就那样一瞬不瞬地盯着沈临渊,好半天才微微低下头颅, 喉间的音调都激动地?在发颤。

“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

对方声音落地?的瞬间, 沈临渊忽的蹙起眉峰,脑海中警铃大作, 他猛然往后退去。

下一秒,他原先站的地?方轰然塌陷, 扬起飞沙阵阵。

沈临渊抬起眉梢, 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依旧没心没肺地?笑着。

“怎么,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然而, 对方的身形快如鬼魅, 眨眼间就来到了沈临渊面前, 尖锐的指甲扣在他的脖颈上, 他露出有?些恶劣的笑。

“您还是老样子。”

手指微微蜷起,沈临渊的脖颈处就流下了殷红的血液。

那血魔似乎更加兴奋了, 连带声音都粗重了几分。

“我很高兴,能再见?到您。”

他没头没脑的又说?了这么一句。

紧接着, 他便看到沈临渊露出了一个近乎勾魂夺魄的笑容。

血魔几乎是惊喜地?全身都震颤了起来,他近乎痴迷地?看着眼前俊美的男人,眼底除了迷恋,更多?的是一种对于?力量的崇拜,以?及下位者对上位者的绝对臣服。

在那份痴迷中,他看见?破军剑自对方眉间出鞘,冷冽的刀锋裹挟着雷电之?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断了那只扣着沈临渊的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时之?间,风云忽变,陌生的血魔短暂地?瞪大了双眼,似是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

破军剑身上尽是所有?邪魔歪道最为?厌恶的天道正气,诛邪神,屠妖魔,扫平天下恶道,浩然一身,无人可?挡。

沈临渊捕捉到对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错愕,心底思忖着:对方是在惊诧?但是在惊诧什么呢?是破军剑为?什么会在他的手上?还是他怎么能使用?破军剑?

事情的发展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沈临渊曲起手指,划过伤口,原先还在淌血的伤口转瞬间就止了血。

他一手握剑,哪怕面对一个实力强大的血魔,沈临渊的态度依旧漫不经心,甚至于?可?以?说?是散漫到了极点?。

然而对面的血魔却觉得对方如此行径,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仿佛沈临渊生来就该高高在上,他生来就该被放置于?高台之?上,只顾以?玩笑姿态去戏弄底下众人。

沈临渊就那样看着血魔,问出了最关?键的那个问题:“我是谁?”

闻言,血魔一下子就笑了。人类的皮囊本就承受不住妖魔的力量,此时,伴随着他越来越大的笑容,那层皮慢慢开?始剥落,渐渐的,一个浑身邪肆的男人暴露在了沈临渊面前,他舔了舔唇,笑着回道:“那就要问问大人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