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落:“五年前那个夏天,一起撒泼打滚的那种熟。”

庄昕心头颤了颤,微微有些难受,难怪第一次见面,他会说好久不见,原来是早已认识,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

庄昕恍惚,没想到这样的事情也发生在自己身上,难道真的是遗传?

被人遗忘,是一种什么感受?

是一种眼里见不到光,心口难开,呼吸都得小心翼翼的感觉。

那种无奈又心痛的感觉庄昕五年前就体验过!

真对不起,还真是忘了你!庄昕两手紧握,无力又愧疚。

“我记得,你记忆力惊人!”季落直视庄昕的眼睛,她眸色又黑又亮,好像夜幕里一闪一闪的小星星。

“像我爸爸!”庄昕的父亲庄至明也是记忆惊人,智力超群,这一点,庄昕像她爸爸。

“所以小时候别人要练一两天才能熟悉的曲子,你一个小时就能完成。”季落忍不住笑了笑,故意缓和气氛,“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你已经彻底放弃它了。”

此时的季落彻底敛起了笑意,他知道庄昕为什么会放弃钢琴,小时候的庄昕就向他抱怨过,钢琴有多讨厌,自从苏阿姨走后,庄昕更是碰都不会碰了。

如今钢琴,已成了她的忌讳。

也不知道这样对她,是好处还是坏处,季落内心沉思,太过陷入过去,反而难以向前,人都是这样子,总想着过去的样子,没有勇气去选择遗忘,怕忘了,未来的某一天,悲剧重演。

“比起钢琴,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庄昕言之灼灼,神情坚定。

庄昕没有告诉季落,自己未来想干什么,她有自己的打算。

季落点头,玩弄手里的手机,突然,庄昕的手机传来一阵震动。

“你有没有觉得,你小时候的记忆,是不完整的。”短信来自季落。

夏时那天就跟他说,英子的记忆是不完整的,他怀疑,是有人动了手脚。

所以他想问问英子的想法,她想来有主见性,这件事情有蹊跷,她不可能察觉不出来。

庄昕回复:“这和我爸爸有点像。”

季落:“所以你觉得是遗传?”

庄昕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打出了几个字,“不是遗传,而是人为。”

季落默默把所有短信都删了,放回口袋,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庄昕摇头,“这事我自有打算,你别管。”

季落:“别冲动。”

庄昕:“放心,我现在不会做什么,只想好好学习。”

现在庄昕基本上可以确定几件事情,第一,爸爸一定是被人害死的。第二,有人对自己的记忆动了手脚。第三,凶手很强大,可能一直都在盯着自己像盯猎物一样。

或许有人说她异想天开,得了迫害妄想症,对记忆动手脚,这种东西只会在小说里面出现,可是庄至明生前就是研究大脑神经这方面,尤其是脑神经对记忆这一块,而且还颇有成就,如今ME公司最近不就是创建了梦境研究所,主要面对心理创伤的人提供心理和身体上的康复,必要的话可多年爸爸的病情报告,妈妈的日记足以证明她爸爸就是被人给害死的。

所以,她必须要弄明白,当年事情是如何发生的,每个人都有寻求真相的权利。

晚上,夏时一个人回到宋家,随意把书包放在书法,李嫂从厨房出来,见是小时回来了,赶紧抹干手中的水渍,眼里带着激动的神色,“是小时少爷回来了,我去叫老爷!”

李嫂步伐极快,嘴里还在不断嘀咕:“老爷子见到一定会很高兴的!”

夏时尾眼耷拉着,大爷似的往沙发上一躺,长腿肆意翘起,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有意无意地滑动着,画面极为好看。

没过多久,就看见老爷子被李嫂搀扶着下楼。

夏时像没骨头似的,依躺在沙发一动不动,目光依旧停留在手机屏幕上。

下楼的老者估摸领近七十,一身藏蓝色长马褂,看起来颇有一番学术才情,头发斑白却面色红润,精气神十足,两眼已经深深地陷了下去,岁月早已无情地爬上了老人的额头,脸上始终带着慈祥的笑容,面色和蔼,唯有那眼神带着锋芒的锐气。

那是夏时的外公,宋君成。

见到夏时,宋君成额头上的皱纹渐渐平展,每一根皱纹都洋溢着淡淡的笑意。

见外公终于下楼,夏时也没法再躺尸,起身喊了句外公,他神色平静,眼里却透着一股淡淡的挣扎。

似是无法再这样冷漠下去,最终还是开了口,“怎么搞成这样。”夏时盯着外公的腿看下去,整个小腿都打着石膏,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看得出每走一步,都显得极为吃力。

眼前的老头子倒是挺乐观,无所谓道:“就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不小心骨折了,嗨,不碍事。”

字里行间都在诉说着一件以为平常的小事。

夏时青筋暴起,有些生气,“你怎么不告诉我们,好歹……”

“让我们来看看你”这句话还是没说下去,夏时知道发生了那件事之后,母亲和外公关系不好,声称要断绝父女关系。

第25章 追我追的可紧

多次嘱咐夏时以后也少回宋家,可每隔两三个月,夏时还是会偷偷来探望外公一次。

宋君成像是知道夏时要说什么,满脸慈爱,笑容更是添了几分,“你能来看外公就很高兴了,况且你小姨,每天要管理着公司,多忙!”

宋君成停顿,唇线拉直,努了努嘴,有些无奈道,“你妈,估计还没原谅我!”

夏时虽然不是特别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导致父女两人的关系变的这么紧张,只是依稀记得外公好像是害死了什么人。

而且这个人,对母亲来讲,还挺重要。

长辈们的事情,夏时也不好说什么,这几年一直试图缓和两人的关系,好像也没什么用,索性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