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要寻组织要个说法,让他们看看,我这个孤女被苏家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是,她是与苏伟奇没有领证只办了婚礼,婚姻不受法律的保护。

可是她是孤女啊,父亲殉职,组织不能不管,毕竟涉及到补偿的问题。

“组织给我们的工作和抚恤金,我这个孤女是一点没捞着,还被人套了婚姻的圈,当牛做马……我现在被累出了尿毒症,躺在医院三四天了,你们可有一个人瞧我……”

“……你们苏家怎么还有脸在这里吹吹打打娶媳妇?也不知道来吃你们喜宴的人,知不知道我被你们欺负到病床上了……”

“……别以为当了厂长的女婿,你的工作就成了铁饭碗了……工作怎么来的,我嘴巴一张捅到报纸和电视中,看看你们谁能保得住……”

本来瞧热闹的苏向笛没想到,束安阳都成为自己小婶婶了,怎么还将他给揪了出来。

而他如今唯一得意的,便是自己在印刷厂当美工,哪里舍得将工作让出去?

苏家人没想到锯嘴葫芦开了口,咋喷的籽砸人身上这么疼!

“先办婚宴,回头我们苏家欠你的钱,会一笔笔还上的,”苏老爷子抚着胸口,深吸口气压制住怒火,赔笑着一字一句道。

耍完了下马威,束安阳点点头,“成,回头我就看你们的诚意,如果诚意不到,那我们就走程序。”

“到时候咱们就看看法院怎么判的,是多是少我都认!”

苏家人那叫一个憋屈,平时都是他们压着人干这干那,这会儿束安阳当众翻身打他们的脸,这心理落差大到不敢置信。

闹完后,束安阳便招呼莫浩然吃饭:“莫同志啊,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今儿个别客气随便吃!”

“不对,你是苏伟奇的表叔公,得上座啊,而且我作为你的朋友,是不是也能跟着坐主桌?”

第114章 九零年代暴发户的弃妇(8)

莫浩然唇角微微勾起点点头,“是的。”

说完,他侧头看向苏老爷子,“长河,你觉得我跟朋友坐在哪里呢?”

苏家一向是采用辈分压制,什么都是以孝论输赢,如今他们面对比老爷子还高一辈的莫浩然,只能默默地点头。

莫浩然和束安阳来的及时,这饭桌上刚开始摆糖块和点心。

俩人一上主桌,势必有人被挤下来。

这里都是村里德高望重的人,却也不敢胡乱发脾气,毕竟一半是苏姓,要喊莫浩然表叔的。

莫家是颜店村的小姓,可是人家莫家有本事呐,上一任村长姓莫,这一任村长的儿媳是莫家的。

更何况莫浩然当过兵,如今在县上车队上班,是见过外边世面、顶顶有本事的人。别看他年轻,可他在村子里的声望与村长也不相上下了!

大家伙都爱好面子,一桌上只有束安阳一个女宾,满桌子的糕点糖果没人动,全让她一个人不停地一个接一个地拆开往嘴里丢。

老者们一边抽烟一边说话,嘴角抽抽着,原本待会上菜的时候,他们会互相谦让各自抓取些回家给子孙的。

如今,饭菜还没上来呢,桌子上的糕点和糖块就没了……

糖块虽然营养不多,却是高热量的,能够快速给身体补充能量。

糕点呢营养性差,热量相较于糖块低些,却也聊胜于无。

果然两盘子吃食下肚,束安阳浑身舒坦得紧,所有酸痛不适都被压制住,甚至脑袋也不疼了,那些记忆碎片一点点重组着。

旁边一个老头,拉着莫浩然低声说:“浩然呐,你这是要干啥?平时你不是不在乎辈分,让人按照年龄称呼?”

“今儿个咋这么计较起来?不会是为了那个束安阳吧?你这是糊涂呐……”

“你还年轻又未婚,上次帮忙送她去医院就够出格的,怎么这次你还要替她找场子?你,你不会这几天都跟她混在一起吧?”

莫浩然淡淡地道:“你们没有一个人去照顾她,难道我能黑着心肠将人给丢在医院里?”

“到时候,医院寻不到人直接找局子里的同志们,来咱们颜店村要债?”

“咱们颜店村要出名咯!”

那老头被噎了下,“那你可以找村里领导商量啊,哪能这么实诚地往自个儿身上揽?”

莫浩然喝着茶,轻笑道:“这是明摆着的事,大家视而不见,我再上赶着就是自讨没趣了。”

“倒不如让束安阳同志将身体养养,自个儿给自个儿讨回公道。”

“在医药费上,我是站束安阳同志这边的,毕竟是我垫的钱。等我娘问我要这个月的工资时,我拿不出来,岂不是要引发家庭矛盾?”

提起与百岁老人平辈的莫母,大家伙沉默了,那可是村里一霸,村里人是骂不得打不得的老祖宗呦!

村子里的席比较简单,可是苏伟奇赚钱了,便想在父老乡亲跟前显摆显摆,特意请来了县里歇班的大厨,要做一场体面的喜宴,也彰显自己对年轻漂亮小媳妇的喜欢。

第一道菜被人端上来,便有人高声唱到:“今儿个苏家喜宴,第一道菜名为福运绵长……”

一听这名字,大家伙便伸着脖子好奇地瞧,不过是粉条白菜炖肉片,换了个名字又有着大厨掌勺,一下子高大上了!

看到菜,束安阳轻笑着问莫浩然:“莫浩然同志,这桌上有你的长辈吗?”

莫浩然唇角笑痕略深,摇摇头:“没有,我妈这边的苏家辈分本来就大,若是与我同辈,起码得八十岁左右的老者了。”

而这个年代八十岁那可是高寿呐!

起码与他们一桌的人中,都是跟苏老爷子一辈的。

苏老爷子也不会在这样的场合,给自己寻个长辈压着。

束安阳点点头,“那我们是朋友,咱们一个辈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