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聿是个要面子的人,她醒来之后肯定会与他发生争吵,这种事他怎么可能让手底下的人听见。
她走进电梯里,快速按下地下车库的楼层。
这会儿她才看见已经凌晨三点了。
之前她来的时候就看见盛聿的车停在车库,这会儿司徒不在,估计是带着保镖守在一楼等候。
车钥匙和手机都不在她身边了。
她唯一能逃离出去的地方就是地下车库。
看着电梯上的数字变化,祝鸢的右手不由抚在平坦的小腹上。
真的不要这个孩子吗?
她还没想清楚,可是留下孩子,对孩子根本不公平,难道要让ta将来像宁槐清的孩子一样吗?
留着孩子,就会跟盛聿纠缠不清。
祝鸢的脑子越想越乱,暂时先压下孩子去留的问题,她现在最要紧的是从这个地方离开。
电梯终于到负一楼。
祝鸢的心跳提起来,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仿佛有一股冷风吹来,她怔怔地看着站在电梯门外的眉眼清冷的男人,背脊发凉。
在与她四目相对的瞬间,盛聿的眼神化作一片温柔的水,走进电梯里,牵住她的手,“是不是躺太久了难受?”
祝鸢没说话,脸上好不容易有了点血色,在看见他的瞬间一片苍白。
“手怎么这么凉?”盛聿紧了紧她的手,揣进他的大衣口袋里,轻轻揉捏着她的手指安抚着她的情绪。
他按了一下电梯一楼键,“地下车库的空气不太好,我带你去一楼散散步。”
“你不是去给我做炸酱面了吗?”祝鸢忍无可忍地用力抽手。
奈何盛聿的力气比她大太多,尽管没有弄疼她,可她还是无法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
盛聿另一只手圈住她的腰把人揽进怀里,电梯门打开,他带着人出去,语气没有半点的恼怒,“你想什么时候吃我都给你做,但前提是你真的想吃。”
“我现在就想吃。”她一定要想出逃走的法子。
盛聿低头看着她几秒,倏而勾起嘴角,“好。”
两分钟后,盛聿带着祝鸢出现在病房套间里的厨房里,他牵着祝鸢的手,回头吩咐司徒:“拿一把舒服的椅子过来。”
司徒搬了一把带着皮革软垫的靠背椅放在厨房的地上。
盛聿摸了摸这个天气有些凉的皮革,脱下大衣垫在上面,拉着祝鸢的手让她坐下,“你在旁边等着我,吃热乎的。”
他的话音落下,厨房的门关上了。
司徒守在门外。
盛聿的手撑在椅子的靠背上,俯身看着祝鸢的眼睛,温柔地说:“鸢鸢,你现在是怀孕的前三个月,要格外注意。我不可能让你随便跑的,你乖乖的,听话一点。”
他在祝鸢的唇上亲了一下,站直,一边卷着袖子一边朝料理台走过去,那里放了超市的购物袋,是刚刚叫人买回来的食材。
哗哗的水流声,盛聿站在水池前洗菜。
祝鸢看着他宽阔的、穿着黑色衬衣的背影,他不用回头,却像是有一股无形的绳子绑在她身上,让她逃无可逃,攥住的拳头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盛聿将切好的肉沫倒进油锅里翻炒,厨房里有抽油烟机,他并不担心有油烟会熏着她。
然而他却忽视了肉沫煸炒出来的味道。
在以前祝鸢闻着这味道会觉得很香,可现在她怀孕了,让她一闻到这味道就忍不住干呕。
她捂住胸口,才干呕一声,盛聿就丢开铲子转身过来,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心下一紧,将她拦腰抱起,带她离开厨房。
将她放在病床上,他低头神色紧张地看着她因为干呕而变得很差的脸色,回头厉声道:“叫乔迈来!”
第222章 我们只有好聚,没有散
乔迈带着妇产科医生急匆匆赶过来的时候,祝鸢正伏在盛聿的臂弯干呕。
看那样子十分难受。
而盛聿一条手臂给她当支撑,另一只手一会儿轻拍她的背,一会儿摸摸她的脸,整一个无处安放。
一见到乔迈,他沉着脸,“还愣着干什么!”
“快。”乔迈冲身后的妇产科医生挥了一下手。
祝鸢呕到虚脱了一般,身子软绵绵地被盛聿揽着靠着他的胸膛,他身上的黑衬衣褶皱凌乱,从未有过的狼狈。
可他丝毫未觉,目光紧凝着祝鸢的脸,手指僵硬地抚着她的侧脸,神色冷峻,一会儿将目光看向正在给祝鸢检查的中年女医生身上。
“她为什么突然吐得这么厉害?”
“祝小姐现在孕早期,孕吐症状是很正常的。”
医生话音刚落,盛聿的脸色更沉了,“可是在这之前,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如果她有任何异样,恩佐和山庄的佣人早就告诉他了。
若不是他将她的生理期记得清清楚楚,又察觉她这次推迟的时间过于久了,从她的外在表现上根本就很难看出她是个怀孕的人。
“这……”医生专业而冷静地说,“孕吐这种事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有些人从怀孕初期到生产这段时间每天都会遭遇,而有些人整个孕期都不会有孕吐,还有些人隔三差五的孕吐,祝小姐之前没有并不代表之后不会有,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