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偷花,是朋友种下的。”李霜用手遮住阳光,“你怎么在这?”
余则诗的身后走出一个人,“来看房子,正巧看到你出来。”
李霜微微一怔,是几日未见的陈春决。
轻风一过,他的蓝色衬衫被吹起,他垂眸朝她这里看过来。一旁的香樟树轻轻摇晃,挡住他的身影。
李霜没有说话,她抿唇一笑,弯腰将地上的郁金香拾起。
余则诗却没打算放过她,“你等我一下。”
没过一分钟,两人从对面的楼房里出现。
余则诗还未走过来,陈春决就开口:“李霜,你们俩怎么认识的?”
李霜盯着他看,几日未见,陈春决仍旧是那双清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她却皱起眉头,将郁金香收拢,花叶在她怀里发皱,她撇开视线,“前两天偶然遇到的。”
状况之外的余则诗夹在两人之间,露出疑惑的表情:“你们俩认识?”
“嗯,我也租的他的房子。”李霜想起那日他手里的地图,解释道。
陈春决却敛眸,又瞬间压下情绪,“那你确定要租这间了?确定的话,我和房东说一声。”
“确定了。”余则诗侧身,看了眼身后的房子,“一楼开店,二楼我睡觉,刚刚好。李霜,你觉得怎么样啊?”
“挺好的。”李霜也望向那间房子,想起程椰的书店,便提醒余则诗,“对面这间书店是朋友开的,反正之后你们要成为邻居,可以先相互熟悉一下。”
“可以,那我进去逛逛。”余则诗四处看了看,走进对面的书店,他站在书店台阶上,“陈哥,今天谢谢你,等签合同的时候再见。”
今日的阳光实在太过茂盛,李霜站在屋檐下,半张脸都隐在阴影里。陈春决则站在阳光下,卷毛被风吹动,炸起的模样似向雀常抱在怀里的棕色小熊,甚至表情都相似度过高,嘴角下拉,漆黑的眼眸太过无辜。
日光下,他愈发可怜,李霜心里却像折皱的白纸。
“最近很忙吧。”
“嗯,在忙着开店……你最近在做什么?”陈春决垂着眼,踢着脚边的石子。
“没做什么。”李霜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口,“你最近”
她还未说完,陈春决手心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露出抱歉的神情,她便轻轻一笑,示意他先接电话。
陈春决接通电话后,听了几秒,回复道:“你们等一会,我马上去店里。”
“咖啡店出了点事,两个装修工人打起来了,我得去一趟。”
李霜的唇角一僵,只是点点头,转身就走进书店。
屋内泛着旧书页的味道,程椰在整理新到的旧书籍,而李霜则将刚摘下的郁金香放入花瓶,给花叶喷上水,把花瓶放在阴凉地才走到木桌前坐下。
正在书架闲逛的余则诗,拿着几本书过来,“我想买这两本。”
“好。”程椰擦过手,起身走到收银台帮他结账,“你真要租对面的房子啊。”
“嗯,对啊,到时候就是邻居了。”余则诗轻轻一笑,伸出手来,“请多多关照。”
程椰握住他的手,上下一晃,“那这两本书就给你打个折吧。”
“谢谢。”结过账后,余则诗指了指地毯的方向,“可以在这里待会吗?”
“可以可以。”看着余则诗走到地毯坐下,程椰溜到李霜身侧,压低声线,“不是,这哥们也太帅了吧。”
余则诗扎着小辫,右耳的耳洞戴着一枚黑曜石耳钉,不夺目但却给人一股神秘的感觉。
李霜扫了她一眼,偷笑,“看上了?”
“没有,男人影响我搞事业,我才不要。”程椰支着脸,朝余则诗的方向看去,“哦,对了,你让我找租房的,我找了一家,还挺合适的,你要不要去看看?”
李霜放下手中的书,“可以,什么时候方便?”
“等会小鱼过来,让她帮忙看店,我带你去吧。”程椰把泡好的乌龙茶倒好,一共倒了三杯,她拿起杯子,朝着余则诗走去,李霜看着她的背影偷笑。
程椰的理想型难道是文艺男?
没过多久,卓渔安抱着小提琴走进书店。
程椰埋怨:“你怎么迟到这么久?”
“诶,小霜姐,你和陈哥的咖啡店,有人打了一架,我刚才经过,就凑了凑热闹。”她放下小提琴,抱着程椰不放,“不要生气了,我们椰子姐姐。”
“真的有人打架了……”李霜放下茶杯,蹙着眉,她还以为那又是陈春决的借口,毕竟他最近总莫名其妙地躲着自己。
“对啊。”卓渔安又拿出她的小提琴擦拭,“你们俩不是要去看房子吗,去吧去吧,我在这待着。”
李霜起身,“程椰,我得出去一趟,明天再去看房子吧。”
“啊,也行。”程椰看着忙慌出门的李霜,伸着脖子问,“你去哪里啊。”
只可惜,李霜消失在门口,没有回应。
第40章 误会又加深又加深了
或许是性格的缺陷, 李霜并不擅长谈恋爱,对她来说亲密关系是太过艰难的课题,甚至恋爱中的大多数并非甜蜜、信任等正向情感, 而是隐瞒、无趣等情绪占据主导。
李霜对亲密关系有种惧怕,总有人自以为是地在她面前说谎话。她险些以为陈春决也是其中一位。
可也许, 是她的自我防御机制又再次发作。